12、No.12 戏谑的影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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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是哪具无名死尸刚从坟墓里面爬了出来？”城墙上的弓兵收起了武器，藐视着徘徊在城墙下的牧羊人不屑的说道。
“可不就是那个养羊的~”与之一同轮值的几个守卫附和着调侃道。
“缩在地窖的食尸鬼大半夜来到人类的土地要做什么？”得了附和的弓兵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其中有几个看起来胆小的家伙跟着干笑了两声，然后在牧羊人的注视中讷讷的低下了头。
本就不热的气氛迅速冷了下来。
即便是黑马哈修都已经习惯了墙头上的这些家伙们雷声大雨点小的嘲讽，它懒洋洋的踩了踩弓兵落在地上的箭矢，打了个响鼻，而它的主人，自然就更不在乎了。
忒哈特里斯根本没有理会他们。
“开门，阿尔德，我有急报！”
城门上的看守为他的视而不见恼羞成怒，满怀恶意道：“忒哈特里斯，你有急报为何不在这里直说？我们都是工作在一个地方的同伴，可以帮你分担任何事情。”
“包括你的好朋友温莎——啊，她说不定就要成为别人的女人了。谁又会来可怜我们孤苦的养羊小子！”
弓兵还在城墙上叫嚷，为他和声的同伴们却没了声音。
他们敢说忒哈特里斯，是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牧羊人被逐出神殿之后就失去了力量，现在仅是一个靠着护林人谋生的普通药剂师。温莎可不一样，护林人的地位全靠她的弓和剑劈开——这弓和剑与他们手里的并无不同，凡人能够达到的伟力更让人心生敬畏。
力量决定了一切的基础。
而她的作风则加深了她给人的这一印象。
果断的决策者在常胜的加持下往往能够轻而易举的踏上神坛，何况她还是个正直的人，
桎梏她的只有性别而已——不，应该说，只有被附加在性别上的社会观念而已。
这种观念让她即无法成为神，也不能成为单独的人。
反而巧妙地加了一个新鲜的限定，护林人只是护林人。
不是于男性，也不会归为女性，而单单只是她个人。
现在，吟游诗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一默认。
忒哈特里斯扯了扯嘴角，他发现他连一个讽刺的笑容都表演不出来，索性他也不再表演了。
城防的主事者也是森林巡卫队的副队长之一阿尔德·席卡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年轻人，当忒哈特里斯还在神殿时，他们甚至还有过几次不错的合作。
至少在牧羊人眼里，阿尔德是一个少有的脑子和能力都说得过去的人，所以在某种层度上他愿意跟城卫队沟通交流一下，来减少不必要的矛盾。毕竟城墙离居民区并不远，大声叫嚷可能会被普通民众听见，从而引起恐慌暴动，让神殿得到反客为主的机会。
但是很显然，这位森林巡卫队里少有的有点脑子的人，现在脑子也不怎么好使了。
忒哈特里斯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头，他那双在金色的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亮，好像要和城墙上的火把一样燃烧起来。
他径直对着城墙大声喊道：“阿尔德，我有要紧的事情汇报，让我进去！”
忒哈特里斯漠视的态度显然激怒了弓兵，让这只聒噪的麻雀的脸犹如刚热的铁锅，瞬间涨的黑红。他拿不准牧羊人和自家队长的关系，也只能憋着一口气，继续发红发热。
牧羊人的数声话语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弓兵的脸上顿时扬起了得逞的笑容。
这自认为受了天大委屈的家伙如此说到：“啃草的食尸鬼！你可还记得你的身份？看你可怜，如果你实在有急事，不如跪下来求我，我这人虚怀若谷，说不定一时心软，就帮你向阿尔德大人请示通报一下了。”
忒哈特里斯的心顿时沉了下去。阿尔德回避的态度让他不由得多想几分，护林人之前给他透露的消息本就让他警惕，联想到前后者，他不得不怀疑森林巡卫队已经做了什么的。
或者说，他们所谓的给温莎帮他洗脱嫌疑的机会只是一个引开温莎的借口。
他们在他身上发现了什么，让他们决定抛弃他和温莎？
是那些实验品？
还是掀翻神殿的机会？
森林巡卫队的高层虽然愚蠢，但不是傻子，让他们倾斜的只有利益。他们比神殿更需要力量来在领主面前证明自己——如果他们不想脱离塞兰去当抢到土匪的话。
忒哈特里斯不敢再细想下去。
他怕他现在就忍不住回到自己的地窖去看看家里“孩子”们的安全。
或许此前安拉发出的叫声其实是一次警告？
也有可能是求救。
焦急和疑虑如同一根根铁丝扎进他的心脏里面，勒紧了他的灵魂，他却不得不告诉自己必须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
森林巡卫队中除了温莎没有人能伤害安拉，你在现在要做的是喊援兵去帮助你的搭档，这才是最重要的。
那黑暗中的火光究竟烧着了哪里？
那嬉笑叫嚷的声音又来自哪个房间？
牧羊人深吸了一口气，却觉得愤怒呛得他难以呼吸。
“驮燕河被尸兽污染了，我们在源头发现了处于崩溃状态的疫猴。温莎现在拖着它，我们需要支援！”
“你说什么？”弓兵脸色陡然一变，城墙上的守卫们也不禁握紧了武器。
忒哈特里斯后面近乎喊了出来：“我们需要支援！河流被‘枯萎’污染了！”
曾经一度成为噩梦代名词的疫病让他们彻底忘了前一刻的刁难，城墙上挤挤攘攘乱成了一团，本就不是正规士兵的森林巡卫队人员此刻甚至还比不上镇定的普通人。
叫喊吵嚷成了夜间最热闹的曲目。
“快！快去找神殿，找大神官！”
“我得回去告诉家人！”
“谁喝水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开门！快开门！”
甚至连证据都不需要，他们就相信了忒哈特里斯，为他打开了城门。
这就是他们的同僚了。
忒哈特里斯看着城门口迎上来询问情况的阿尔德想到。
这就是他们的同僚了。
黑马哈修甩了甩尾巴，打了一个响鼻，好像根本体会不到主人这段时间的心里波动，又好像是根本没把这些放在眼里。
现在他可怨不得神殿回笼络人心了，即便是白痴或者傻子，都比森林巡卫队要讨喜得多。
居民区里陆续亮起了灯，恐慌就这样不可节制的蔓延开来。
根本不需要去多做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No.12 戏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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