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刹那失控的美》唯闻春暮

8、共枕

　　欧阳拎着提篮到了天一的住所，使劲的敲门，然后打电话，最后砸门，终于在全楼的人都被吵醒之前，门开了。天一睡眼惺忪的看着欧阳，很久之后终于认出了站在他门外的人是谁：“欧阳？”
　　欧阳点头，径直走进去，把提篮放在餐桌上：“小妖让我给你带些吃的。冰箱在哪？”
　　天一关上门走到床边倒下去：“没有冰箱。”
　　欧阳愣了下：“没有冰箱你怎么过夏天？空调？”
　　天一闭上眼：“没有。风扇。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欧阳郁闷了：“三个世界的人也会用这些东西的好不好？蛋糕会坏掉的。”
　　天一皱起眉，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我不喜欢吃蛋糕，要是怕坏掉，你吃了就好了。”
　　欧阳在椅子上坐下：“感冒好些了吗？还有小妖说你一生病就不吃东西，这对身体不好。”
　　天一嗯了一声：“你可以不要跟我说话吗？我现在只想睡觉。”
　　欧阳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站起来准备走人。天一的手机响了，天一翻个身：“肯定是小妖打来的，帮我接一下。”
　　欧阳走到床边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顾龙。欧阳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天一，走到门口接听：“我是欧阳，怎么了？”
　　顾龙没有想到自己打电话给天一，会是欧阳接了。他皱起眉：“你好像不吃点苦头不知道天高地厚。”
　　欧阳轻笑一声：“在绝大多数人的眼里，像我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都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他已经睡了，很累。我也休息了，所以准备关机。”
　　顾龙大笑了几声：“欧阳，我会让你后悔的。”
　　欧阳很干脆的关机，然后把手机丢在餐桌上，双手环胸自言自语：“我一定是疯了，要是让妈知道我跟顾龙杠上了，她一定会掀桌子的。疯了，回去睡觉。”欧阳快步的离开，下楼，站在悍马前找车钥匙，然后想起他把车钥匙跟提篮一起放在天一住所的餐桌上了。欧阳无力的叹口气，上楼去，再次的敲门，砸门。
　　天一在熟睡中听到有人敲门，他翻个身想继续睡，可是敲门声继续不停让他没有办法再睡下去。天一去开门，欧阳抓着头满是歉意的看着他：“哈，忘了拿车钥匙。”欧阳走到餐桌边抓起车钥匙就要走，看见天一的脸色非常难看：“你的脸色很难看。”
　　天一靠着墙支撑着自己：“我，头很晕，别跟我说话了好吗？我现在只想睡觉。”
　　欧阳看着天一倒在床上沉沉睡去，觉得很不可思议，欧阳想着要是顾龙这个时候来了看到这样脆弱的天一肯定是先上了再说。欧阳给小妖打电话，她在通话，过一会再打还是在通话，欧阳敲着餐桌：“女生怎么这么爱打电话。”他想打给虞紫莛，但是又觉得要是虞紫莛问起的话不好回答，干脆打电话回家给从小就照顾他的保姆琴姨。
　　琴姨听到欧阳询问感冒后发烧要怎么办时很紧张，欧阳一直的保证不是他病了，琴姨半信半疑的说了一些退烧的方法，然后说她要N市照顾欧阳。欧阳苦笑：“琴姨，妈一定跟你说过了，我会报考N市的大学就是为了独立。你不用过来，妈跟奶奶的身体都不怎么好，还有外公跟爷爷，你只要照顾他们就可以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行的。晚安。”
　　欧阳把提篮里的冰块拿出来裹在手帕里放在天一的额头上，然后翻看天一放在抽屉里的药，感冒药竟然是过期的！欧阳打量着整个房间，很简单的布局，一张餐桌，两把椅子，一张双人床，一个衣柜，一个带书架的书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一台电视放在地板上。
　　欧阳坐在椅子上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天一，突然发现冰块融化了，水流到了枕头上。他忙过去抽着纸巾把水擦掉，一阵手忙脚乱。等冰块融化完了，欧阳拎起手帕丢到一边，摸摸天一的额头，好像退烧了。欧阳把西服甩在椅子上，也在床上躺下，他很累，需要小睡一会。

　　天一凌晨醒来的时候，看见欧阳睡在他身边，趴着，脸侧向他，睡的很熟，头发垂下来几乎遮住了他的侧脸，本来应该笔挺的衬衫已经皱巴巴的了，因为靠的很近，天一闻到了好闻的柠檬味。
　　天一坐起来，努力的整理着自己的记忆。欧阳为什么会睡在他的床上？他看见了餐桌上的提篮，想起昨天是欧阳的生日，他没有去参加，然后欧阳来了，说是小妖要他来的。天一下了床，打开书桌的抽屉翻找着。找了一会，他从抽屉的最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欧阳一眼，他觉得盒子里的东西或许适合做为生日礼物送给欧阳，反正他也没有用。
　　天一继续睡觉，刚躺下，欧阳就一脚跷了过来压在他小腹上。天一把他的脚推下去他又跷过来，这次还加上了手，天一再推下去他又跷过来，重复几次之后，天一放弃了，对于欧阳睡姿之差他算见识了。天一已经被欧阳弄的没有睡意了，他转头看着欧阳，欧阳平稳的呼吸，好看的唇微微噘起。天一突然想起了那天，在海星酒店里，欧阳吻住他的时候，虽然有着惊惶却立刻就平稳了心情，觉得安全。跟欧阳在一起觉得安全？天一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他惊惶的往后缩着身子，然后就从床上掉了下去，摔的他龇牙咧嘴。
　　天一平稳了一下呼吸，抬头，欧阳什么都不知道，依然沉沉睡着。天一抓抓头：“我肯定是疯了，不然就是脑袋进水了。我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天一不想在上床去睡觉了，他打算在地板上将就。有人敲门，天一愣了下，下意识的看向床头的闹钟，现在是凌晨三点，谁在这个时候来找他？敲门声还在继续，天一过去开门，顾龙站在门外。
　　天一被吓到了，他紧紧的抓着门框：“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顾龙一把抓住天一的双肩，然后恶狠狠的吻了下去，天一想躲却没有躲开，他闻到了酒味。顾龙这次只是吻他的唇，吮舔，然后在天一挣扎之前放开他，目光落在了床上：“如果我现在冲进去，他只有死路一条。”
　　天一艰难的咽口唾沫，紧紧抓住门框努力的想要挡住顾龙的视线：“他，你不能伤害他。他是我好朋友的朋友，我不想我的好朋友伤心。”
　　顾龙笑了起来，抚摸着天一的脸：“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你跟他都是我想要的人。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像他那样的人了，对这个世界毫无畏惧，是因为知道有人在后面支撑着他吗？真想看看如果他一无所有了会是什么样子。或许我可以试着搞垮他身后的那些人，我想看看贵公子落魄的样子。”
　　天一瞪大了眼，现在的顾龙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疯子，是的，疯子，只有疯子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想要做那样伤害别人的事。顾龙看着天一：“别用看待疯子的眼神看我，我不是疯子，那样的一个精品，我想谁都想拥有，但是谁都不可能拥有，那样的话还不如干脆的毁了他。你跟我会有一样的想法的，很快。你跟那样的贵公子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会为他付出一切掏出真心，他却只是远远的看着然后嘲笑你是个自作多情的傻子。”
　　顾龙走了，天一想着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顾龙说他跟欧阳不适合的时候有着悲伤。但是那个人是顾龙，这个城市的地下掌控者，他会悲伤？

　　欧阳醒来的时候，天一已经买回了早点，坐在餐桌边看着书等着他起床。欧阳伸个懒腰坐起来：“早。”
　　天一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欧阳懒洋洋的下床打个呵欠：“感冒好了？”
　　天一合上书：“那边有新的牙刷跟毛巾。你要吃包子还是稀饭？”
　　欧阳走向卫生间：“西红柿。”他回头看着天一，“我习惯先吃一个西红柿然后再吃别的东西。”
　　天一皱眉：“没有西红柿，但是有番茄酱。”
　　欧阳刷着牙：“那是完全不一样的。西红柿是西红柿，番茄酱是番茄酱。”
　　天一把书放到书桌上：“一天不吃又不会死。”
　　欧阳洗漱完了，也在餐桌边坐下：“你态度真差。这是菜包还是肉包？”
　　天一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肉包。”
　　欧阳端过粥：“我不吃肉包，这是什么粥？”
　　天一瞄了一眼：“皮蛋粥。你不吃肉？”
　　欧阳舀起一勺粥：“我是食肉动物。但是我不吃肉包，你没有看过《人肉叉烧包》吗？我看了之后就再也不想吃肉包了。”
　　天一看看手中的包子，再看看欧阳：“你真的很会败人胃口。”他放下包子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然后把一个盒子放在欧阳面前：“送你的生日礼物。”
　　欧阳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手链，链坠是一匹翡翠马。欧阳抬头看着天一：“不会是你特意定做的吧？”
　　天一摇头：“我奶奶在我十二岁那年给我买的，她都没有发现她买错了，我根本不属马。我就戴给一次。你是属马的对吧？”
　　欧阳点头，盖上盒子：“谢谢。”他看看表，快速的把粥喝完：“我先走了，还要回去换衣服。啊，你家那些感冒药已经过期了，不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