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光 ...
-
王源忙，匆匆留下两句话，便去练舞了。
赵持婉脸皮厚。
她想，反正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她已经拿了他很多东西了，不差这个专辑。
于是，心安理得地收下东西，帮王源儿老师保管他的1号专辑。
专辑里赠的小花盆，是折叠的。
赵持婉撑开它，跑到楼下花池子里，挖土，按照说明书，把雪梨虞美人的种子种进去，小心翼翼放在阳台上。
等忙活完，一瞧时间，已经6:00了！
糟糕！
她上班迟到了！
她连忙给王老板打电话。
对方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不会来！幸好我提前找了新歌手！”
“不！王大哥！”赵持婉大急：“我现在就赶过去！你不让我唱，我就失业啦，我就没收入啦，我就饿死啦！咱们早说好了，你得给我留位置！你不能出尔反尔！”
《go！go！闪耀星光》决赛那天，王老板特意给酒吧的工作人员都放了假，买了门票，买了七彩应援物，大家一起去现场，支持自家的驻场小歌手。
他没好意思告诉赵持婉这件事。
毕竟一群人高马大的汉子，戴着那七彩小发箍，手持儿童玩具，在黑夜中闪闪发亮，实在太它喵的搞笑了。
不过，他很高兴在那天，看到了不一样的赵持婉。
酒吧驻唱时，她总是应顾客要求，唱摇滚、民谣还有撕心裂肺的伤感情歌，但舞台上的她，唱歌如云间的飞鸟，如林间的溪流，如空谷中的茉莉。
哪怕用的不是100%真声，可她是自由的。
王老板遗憾她没出道，同时，也希望她不要被困于一时的打击。
“我没出尔反尔。你啥时候回来，我都欢迎！”王老板对她像对自己女儿一样：“小赵啊，你更适合站在舞台上。你不知道，你唱《茉莉花》的时候，大家都听懵了。虽然最后的成团名单是假的，但网络投票你是第一！全国观众都喜欢你，这不是假的！你如果继续来我们这小小的酒吧唱歌，只会埋没你。一个歌手，也就年轻的这几年能唱。等年纪大了，嗓子不行了，体力跟不上了，再想往上走可就难了。”
赵持婉：“我经纪人刚刚也这样跟我说了。让我想清楚做什么。”
王老板：“你想干什么？”
赵持婉：“我想赚钱。”
“我们活着，必须赚钱。不管当明星赚钱也好，酒吧唱歌赚钱也好，赚钱不是你想做的事情，是你必须要做的事，不然你就饿死啦。”王老板语重心长：“你再好好想想，你到底想要什么，想干什么吧！”
*
第二天，赵持婉没去找活儿干，她一直瘫在家里，思考自己的归路。
晚上，合租的室友回来，看她这么悠闲，嫉妒地连吃两颗大柠檬：“老赵，看来当明星就是赚钱，你随便参加个综艺，赚了我两年的工资！我要是像你一样也会唱歌就好了！唉，普通人搬砖好累啊。”
赵持婉叹气：“别这样说，我也是普通人。在娱乐圈搬砖也很累的。”
室友道：“你才不是普通人呢！现在网上，因为你的事儿都吵疯了！”
赵持婉惊讶：“为我吵？什么呀？”
舍友：“你居然不知道吗？快上微博。”
赵持婉连忙登上账号，研究许久，终于弄清楚了来龙去脉。
事情起因于一个叫小林的同学发了条微博。
【酷酷小林】：今天真开心。又幸运抽中了TFBOYS十周年演唱会门票。感谢@闪耀星光-丸子。以后，我就路转粉了，丸子馅永远支持你！冲鸭！（ps：我喜欢你，并不是因为中了你两张门票，而是因为丸子宝贝你超优秀！性格也好，人也棒！最关键的是，我喜欢你的积极向上！从你第一次海选唱歌，到最后演唱会，你一直在练唱歌，我看到了你巨大的进步。我爱死你这股外表可爱内心坚韧的狠劲儿了！最后一首《茉莉花》，你唱出了大师的水准！我愿称你为歌坛茉莉——纵然被娱乐圈的阴影遮蔽，但茉莉也会散发清香！）
她写得无比真诚。
超话里，丸子馅们经历了巨大的打击，正萎靡不振，伤心异常，但大家看到这篇陈情书后，立刻仰卧起坐！
“歌坛茉莉，yyds！”
“比的不是成绩，而是成长！咱们丸子就是第一！（哭）（哭）”
“丸子继续冲！你是最棒的！”
“网票第一，成不了团，是今年综艺最大的笑话！不过，我们不care！茉莉永远散发清香！”
“榴莲平台的综艺，不公平！一生黑！（哭）”
“被小偷偷了皇冠的公主，依然是公主啊！（哭）”
……
最开始，先是丸子馅们鸣不平。
后来，另外两个和赵持婉一样实力很强却没出道的艺人粉丝，也开始抱冤屈。
“半决赛倒数第三，最后变成第五名。第一和第三，反而都没出道。呵呵了。”
“某些人，德不配位，废物占了其它强者小姐姐们的名次，你们良心不会痛吗？”
“丸子最惨，我们家ooo也实惨。”
“跳舞不行，唱歌一般的，打败了唱歌最好和跳舞最好的。太黑了，狗看了狗都觉得恶心。”
“知道综艺都有剧本，但这次的马蚤操作，简直是在侮辱观众智商。”
……
这边骂起来了，那边不干了！
成团的小姐姐，共9位。你们阴阳怪气说谁德不配位呢？
我家XX就该出道。
皇族怎么了，内定怎么了，我们就是有一个好经纪公司！
当下社会，大家都在拼爹，你们拼不过就不要酸！
……
两边粉丝越吵越烈，很快引来路人的大讨论。
不过，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
舆论往一边倒。
大家都觉得节目组眼瞎，竟放弃丸子她们，选了别人。
甚至有媒体，还写了篇文章《盘点那些被资本操控的综艺选秀——华语乐坛在进一步没落》。
此文用词犀利，幽默讽刺，引起广泛共鸣，瞬间万转。
赵持婉轻叹：“何必呢。”然后操控手机。
她转发了一条《go！go！闪耀星光》官v广告，感谢节目组的舞台，让大家peace in love，不要搞盲目攻击。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要向前看。
随后，回应粉丝的喜欢：
【闪耀星光-丸子】：为我燃起曙光，待我万丈光芒。——王源。
她把这条微博置顶了。
*
又过了一天。
尚昆看着面前打扮精致又俏皮的姑娘，再再次震惊无比。
“尚老板，我同意把音乐发歌这些签你们。合同拟好了吗？给我吧。”赵持婉说话时，头微晃，尾音上翘。若叫不认识她的人见了，肯定觉得这姑娘怎么这么可爱。但实际上……
尚昆：“你又决定装丸子了？”
“no！no！no！”赵持婉摇晃手指：“我现在不是丸子，请叫我——歌坛茉莉！”
尚昆难得没笑场，而是衷心夸道：“不错。这个外号，很适合你。”
一场盛大的综艺播完，尽管最后一地鸡毛，但赵持婉走进了大众视野，身上也多了很多标签：忠实王源生命粉、热心小丸子、糖丸cp甜妹、纪录片配音硬核强者、唢呐高手、娱乐圈红白喜事第一人……
不过，当新外号出现后，那些沙雕的几乎瞬间被遗忘。
大家一致觉得这个词似乎更能描述她。
赵持婉把合同放进刚买的粉色包里：“你们忙吧，我走了。合同我研究一下，再送过来。”
尚昆：“一大早的，你要去哪儿？”
赵持婉戴上一个粉蓝渐变色墨镜，酷酷道：“我要去当大明星，去震惊歌坛，顺便钓凯子，不是，钓鱼，也不是。去……耍朋友。”最后一个词，她拿重庆话说的。
尚昆翻白眼：“不就是去找人家王源老师玩嘛？看你嘚瑟的。搞得他会立刻爱上你成为你男朋友一样？”
赵持婉：“嘿嘿。您就瞧好吧！”
*
赵持婉先去见了经纪人卫仲河。
出乎她的意料，对方是尚昆的大学学弟，年纪并不大，圆圆胖胖的，看上去敦厚老实，真让人想不到他曾经带火过杨疏风——最近风头正盛的小爱豆。
赵持婉有备而来，直接甩出一张纸，上面列了她的想法、要求和疑问。
卫仲河笑道：“我其实并不想带女艺人，觉得麻烦。但是，尚师兄说，你很优秀，今天一见，你比我想象中要脑子清楚。我最喜欢和聪明人合作。”
“谁都不喜欢傻子。”赵持婉摆手：“咱也别说这些客套话了，开始谈吧。谈完我还有别的事情呢。”
二人聊完工作，赵持婉开始下一个行程。
她去超市，买了很多水果，然后拎着，去了时代峰峻。
北京时代峰峻文化艺术发展有限公司——一家集组织以大型文艺演出、艺人培训、艺人经纪、个人艺术培训、企业形象文化策划为一体的专业文化机构。
在艺人培训上，时代峰峻采用日韩艺人培养模式。
现旗下艺人有：TFBOYS、时代少年团……
王源的助理老师带她去练习室。
一路上，赵持婉偷偷观察了一下，什么青春活力的少年帅小伙儿，没看到。
刚被星探挖进公司的小豆丁，倒是有俩。
也不知道他们长大了，又会俘获多少女孩子的芳心。
练习室，做了隔音，TFBOYS三人正在进行声乐练习。
“朋友是和你一起流汗
一起并肩一起作战一起闯关
朋友 再坚持就是终点
一起努力咬紧牙关把油加满
……”
《我的朋友》，收录于TFBOYS《第一次告白》，2019年的专辑。
王俊凯坐在中间，他单手拿着麦，练得很认真。
易烊千玺坐在他左边，头戴棒球帽，看不见表情。
王源坐在最里面，双手捧着麦，一起合唱。见赵持婉进门，他惊愕了两秒，然后朝她挥了挥手。
练歌正烦躁，突然来人，王俊凯和易烊千玺差点唱不下去。
他俩瞅瞅外来者，瞅瞅旁边笑呵呵的哥们，再对视两眼，彼此的八卦之心已经从眼角蔓延到了嘴角。
“……朋友怎么吵也吵不散
感应彼此的心一句问候就暖
朋友抵挡时间的考验
当你迷失海岸灯塔已为你点燃
我的朋友！”
后面三人都不想练了，匆匆敷衍唱完。
王源第一个跳下高脚椅：“你去见了经纪人吗？还以为你下午才过来呢！介绍一下，王俊凯，易烊千玺。”
赵持婉一副拘谨乖乖的样子：“王老师好，易老师好！我是赵持婉，你们TFBOYS的粉丝。”
王俊凯：“哈哈不用介绍，知道你，小丸子！你不是小汤圆吗？”
易烊千玺补充：“小汤圆，生命粉。还是唯的。”
赵持婉双手握拳，做打气状：“别那么见外，咱也是路人四叶草，支持王源儿老师的同时，也会永远支持你们的。”
王俊凯二人大笑。
“不练了。”王源招呼大家休息，他找了把刀，切赵持婉带来的水果，三下两下就把西瓜切成规整的瓣儿。
“噗嗤。”赵持婉没忍住。
王源：“笑什么？”
赵持婉：“想起来，你以前徒手切西瓜。光凭手，就能把西瓜整两瓣，太猛了！”
王源：“哈哈哈哈我可是切王！快吃吧。”
不仅徒手切西瓜，他在综艺《一起露营吧》里，还自诩是“营地第一水果忍者”。
他一直很有切水果天赋。开椰子，削菠萝，切柠檬……全不在话下。
赵持婉捧起一块，小口咬着。
她不戴假发了，而是去理发店，把潦草的短发，烫成了爆炸小羊毛卷儿。
都说粉色显黑，可她粉色发带，白衬衫，加粉短裤，却显得人很青春。
着实有点儿可爱啊……王源犹犹豫豫，最后实在忍不住，用手指捏起她发丝，边研究，边笑道：“你怎么把头发弄成这样了？”
赵持婉：“我是莱阳小狮子！怎么，这个造型不适合我吗？”
王源抽了张纸，把她嘴边的西瓜籽擦掉：“哈哈哈哈，好看，很适合你。”
他们俩边吃，边聊一些有的没的废话。
王俊凯和易烊千玺完全插不上嘴，被晾在一边。
并且，看着面前二人的互动，他们突然觉得手里的瓜，有点儿不太甜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