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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难不成这货是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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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晨起,夏瑄回到了尚书府处理事务,可是说来奇怪,似乎总是有些心神不宁,书读不下去,事情也处理不了,心情乱乱的,最后干脆倚在椅背上掏出那个香囊把玩。
这香囊没什么特别,做工并不精细,图案花色也俗气的很,可就是让夏瑄不忍心丢掉。
香囊中淡淡的幽香散发出来,牢牢牵住夏瑄的魂魄,夏瑄眼前居然浮现的都是那唐星河的脸。
夏瑄猛的将香囊拍在桌上,自言自语道:“夏瑄,你是疯了吗?”
“公子,梁大人来了。”
门外有人禀报。
这突如其来的呼唤刚好打断夏瑄纷乱的思绪,夏瑄下意识的拿起一本书将香囊盖住,同时应道:“让他进来。”
梁大人应声推门而来,随即门外小厮将门带上。
梁大人拱手道:“不知公子叫属下前来所为何事?”
“最近诛岳会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夏瑄语气清冷问道。
梁大人摇头:“属下无能,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那诛岳会的首脑人物似乎人间蒸发了一般,且那诛岳会也没有半点儿动静。”
“每次有大动作之前诛岳会总会提前安宁一阵子,咱们且耐心的等着,对了,你手下都是些什么人?”
梁大人手下都是什么人夏瑄比谁都清楚,梁大任名义上是个文官,实则手下皆培养一些暗士,平时或是乔装打扮,或是隐姓埋名专门为朝廷在暗处查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梁大人被他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都是些暗士,公子怎么这样问?”
“现在暗士是什么人都收了吗?”夏瑄所指的是唐星河。
“自然不是,暗士乃朝廷隐秘之人,无论文武,都是要经过严谨考核,这公子你也是知道的,公子这样问,难道是前阵子我派过来的隐蝶办事不力?”
梁大人是个聪明人,见着夏瑄脸色不对,八成也猜出了一点。
“何止不力,简直是成天无理取闹,还透着一股子傻气。”
夏瑄脑海中再次浮现唐星河的脸,声线即刻温顺了不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梁大人听得如此形容不由得一怔:“不可能啊,据在下所知,隐蝶一直都是沉稳机敏,虽然是个女儿身,但身手了得不输男儿,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派她过来。”
这下子换成夏瑄在心底吃惊:“什么?她是女的?”
“不错,隐蝶是女的,怎么,她连这个都没有和公子说?她这是怎么了。”梁大人眉头皱起,丝毫想不通。
夏瑄脑子里此时此刻如同突然被塞了一团麻,又长又乱,可是在乱麻的细缝间居然又绽放出了朵朵小花,夏瑄心中有了那么点小凡心。
“公子,不如现在派人去把隐蝶叫来,公子?公子?”梁大人打量着夏瑄有些走神。
“你刚刚说什么?”夏瑄的思绪被梁大人打断。
“在下说,要不要把隐蝶叫来?”
“不必了,我心中自有打算,你就先不用插手了。”夏瑄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先回去吧,私底下也不要去找她,我这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安排她去做。”
夏瑄生怕梁大人去书院找唐星河,可是他确实是多虑了,就算此时唐星河站在梁大人面前,梁大人也不可能认识她。
梁大人离开后,夏瑄慢慢踱步到桌案前,伸出修长的手指将那压在香囊上的书掀开,那原本花色俗气的香囊此时看起来莫名的明艳活泼起来,把玩在手,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朝门口呼道:“来人。”
门外有人应声而入,夏瑄不留痕迹的将香囊握在掌心双手又背到身后。
“公子有何吩咐。”刚进门的精瘦男子问道。
“你去查一下书院唐星河的底细,查到了不要跟任何人透露。”
精瘦男子没有片刻迟疑便痛快应道:“是。”
夏瑄嘴角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怪不得那唐星河总是女里女气的,原来是个女的。
此时夏瑄还没有想到唐星河不是隐蝶,但是也觉得奇怪,怎么看那唐星河与那梁大人形容的都没有半点相似。
“莫非她是为了掩盖自己身份有意为之?可伪装的也太过逼真了。”
夏瑄捏着香囊自言自语起来。但面色却是分外柔和的。
夏瑄手下目前除了唐星河之外没有草包,到了晚饭时分派去的人便回来复命。
依旧是那精瘦男子:“公子,查到了。”
此时的夏瑄正倚在榻上看书,目不转睛的盯在书上,却是等着他说下文。
“她本名确实是唐星河,在进了书院之前一直混迹于京城,常出入各大赌坊,酒楼,没有固定落脚的地点,平日靠倒卖货物为生,虽然是女子,可总是男装示人,市井上的人有的也分不清她究竟是男是女。”
精瘦男一连串说完,夏瑄的目光这才从书上移开,嘴角勾起颇有兴致的问道:“倒卖货物?什么货物?”
“没有固定什么货物,她想起来什么便卖什么,比如去哪里买了发财符纸去赌坊卖,再或者去乡下倒一些食材去酒楼卖。”
“呵,这么说,她不是隐蝶。”
夏瑄眉头皱起,这么说,是唐星河顶替了隐蝶。
“属下去询了梁大人,说是当时隐蝶被派来府上便一直没回去过,而当时看门的也说有一清秀男子拿了梁大人的腰牌来了府上。”
夏瑄此时眼睛里是有些怒意的,那所谓清秀的男子既然拿了梁大人的腰牌那就说明那人才是隐蝶,可唐星河又是怎么偷梁换柱的呢。
“此事,或者还得从唐星河身上下手,你去趟书院,把唐星河叫来,她若问起,你就说让她来府上账房领工钱,若是她不肯来,就来硬的,但别惊动了其他人。”
夏瑄打算用这招骗来唐星河,以目前对唐星河的了解,想必若是她听说有银子拿,定然会蹦高的往这来。
精瘦男得令,马上出门,夏瑄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若是她不来,即便来硬的,也不要伤了她?”
精瘦男点头,这才出了门去。
这件事本可以等到明天早晨再处理,可是夏瑄偏偏等不及,他想马上见到唐星河问个清楚。
其实唐星河是本来就不愿意见到夏瑄,可是听说有银子可拿,也就顾不得那么多,将自己有可能东窗事发的事抛到了脑后。
欢天喜地的来到了夏府,虽然不认得账房的路,可是到了夏瑄的书房门口也认得这是哪里。
“不是说去账房领钱吗?怎么带我来这里了?这里不是夏公子的书房吗?”
唐星河止步门口,每接近夏瑄一点点她都会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发冷。
“进去吧,银子在里面。”精瘦男面无表情。
唐星河隐约觉得不对,可是房门已经被他推开,里面掌了灯,跳跃的烛火此时在唐星河眼里如同阎罗殿。
见唐星河脚下不动,精瘦男干脆一把将唐银河推进门去,然后迅速在外面将门带上。
唐星河被推了个踉跄,回头见门被关死,心想不妙,却没有下一步动作,而是挺起身来,朝里看去,只见那夏瑄正倚在榻上冷眼看着她。
这一眼让唐星河打了个冷战,却仍强颜欢笑的扯起嘴角说道:“夏公子,你也在啊。”
如此苍白的废话连唐星河自己都觉得尴尬。
见这夏瑄如此神色,心下想“莫非这厮还在为之前骗他银子生气呢?心眼也太小了吧。”
夏瑄冷笑一声,将手里握着的绳子用力一拉,绳子那端连着房梁上的麻绳大网,大网脱扣,顺势而下,包在唐星河整个身上,夏瑄再用力一收,大网收紧,唐星河整个失去重心坐倒在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不就是骗了你?我都道歉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还给我设陷阱!太卑鄙了你!”
唐星河试图挣扎,可却发现挣扎也没用。
夏瑄起身,走到唐星河跟前蹲下,脸依旧冷着:“唐星河,你好大的胆子,敢骗到我夏瑄头上。”
这时唐星河才隐约觉得,夏瑄并非是因为去庙会的事才这样,可是却依旧硬着头皮说道:“我哪还敢再骗你夏公子了。”
“你当初为什么要混进夏府,装作隐蝶又继而混进了南亭书院?”
夏瑄眼中透出了杀气,不过他自己清楚,故意做出这副样子不过是为了吓唬她罢了,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看见唐星河进门时他心里的小喜悦。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唐星河心底像猛得被戳了个大窟窿,明知道自己曝光是迟早的事,却没成想会来的这么快。
强行狡辩并不是要瞒天过海,而是给自己一点时间,打算迅速的在脑子里想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糊弄眼前这个快要吃人的夏瑄。
“唐星河,你若是再跟我装蒜,我就让你死无全尸。”夏瑄料到她会厚颜无耻的狡辩,索性来点狠的。
“说,你是从什么时候混进夏府的,又把隐蝶弄到哪里去了?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哪有什么目的,都是赶鸭子上架,糊里糊涂的就被你送进南亭书院了,那日,我和朋友打赌输了,输的人必须潜入夏府拿点东西出去,谁知道,遇上了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什么隐蝶,她当时拿着剑很吓人的,我就用了点江湖手段想要逃跑,谁知道她自己脚下不稳,撞到了花架上,就晕过去了,本来我就要跑的,这时你的那个管家又堵在门口,我只好换了隐蝶的衣服,哪成想一点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了。”
唐星河绘声绘色一脸真诚,七分真三句假的应付夏瑄。
夏瑄目光深沉,机会想把唐星河看穿,唐星河被他盯的头皮发麻,可是还是打心底给自己打气,不能看起来心虚,不能露出破绽。
“那隐蝶为什么不见了?”夏瑄问道。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随后就跟着你的管家来见你了,我也好奇呢,她怎么不来告状,我整日在南亭书院也是提心吊胆的。”
这句话唐银河倒是发自肺腑的真实。
“那你这段时间怎么不逃跑?”夏瑄正一点一点的挖掘唐星河言语中的漏洞。
“实不相瞒,之前在赌坊无意中揭穿了一个老千,那人对我怀恨在心,正满京城找我呢。虽然在南亭书院也是提心吊胆,可是有吃有喝,况且那人做梦也想不到我会在书院,所以还是相对安全的。”
放屁的功夫唐星河又想了理由诓骗夏瑄,除了躲仇家可以让他信服,唐星河也想不出别的了,总不能说她是为了找方家后代才混进夏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