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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重生的序幕 ...

  •   楔子
      终于,过了22年惨淡而又平凡人生的莫止,终于要死了。
      她活够了也受够了,这二十年来平庸而又惨淡的光景。她不明白从小就没有奢求过任何不合理的东西,不管怎么看来都已经足够懂事的自己,为何总是遭遇这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也许是平凡琐碎的小事,也许是致命的一击。一次又一次,在她的人生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她想:自己活着,真的是太难也太苦了。从来没有拥有过爱和爱护的人生,走到今天这一步,剩下的除了麻木就真的只是麻木了。
      也许死亡真的就是上天赠与她最好的礼物了——她终于可以从这样的人生中解脱了。
      她依旧还是穿着那身宽松大码的米白色直筒裙,裙子上似乎还沾着几滴已经洗不干净的油渍。头发乱得好似鸡窝,虽然油腻但却是已经打结的状态。四处散落着拆开过的廉价打折面包的包装袋,桌子上还残留着几个装着快要凝固的方便面汤的碗。一看就知道是蜗居在城市底层的人。
      面色惨白嘴唇干枯的她静静的看着这个一切都是乱七八糟的狭窄小房间里,轻轻地咳嗽了两声,但是心跳的速度却骤然加快,不到三秒她便撑不住的瘫倒在简易折叠床上。不仅仅是心跳速度快到了不正常的状态,她的肠胃也在不住的痉挛着,额头溢出了一些汗水……
      这具本就不太健康的身体,心脏在常年超负荷的熬夜失眠和抑郁绝望中,已经撑到了极限。
      此时的莫止已经快要失去了意识,她努力地想要睁开快要永远合住的眼睛。一时间,却有无数画面在她的脑海里闪现出来:
      第一个画面:
      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儿被记仇刻薄的班主任喊来罚站在讲堂上,小女孩儿一脸的迷茫和不知所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班主任这样单独拎了出来,班主任看着小女孩儿茫然无措的小脸,眼里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意,居高临下的看着小女孩儿冷哼道:
      “哼,你的爸爸就是个卖瘟猪肉的,居然还敢卖给我不好的猪肉,让全班认认你这家卖瘟猪肉的娃儿的脸……”
      同学们听了奉为‘神明’一般的班主任的话后,止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大声嚷着:“卖瘟猪肉的,卖瘟猪肉的娃儿……”听着同学们好似天真无邪般模仿着班主任的嘲笑,银铃般的笑声就像一根又一根的细针深深的扎在了小女孩的心上。小女孩惊恐的看着同学们灿烂的笑容,身体像筛子一样止不住的颤抖着…………
      第二个画面:一个脸上还有着若隐若现的婴儿肥的小姑娘,眼里充满着期待雀跃的提着一个包装好的生日蛋糕正在敲门。只见敲开门后,一个短发的中年妇女皱着眉头开了门冷哼道:“哟,这是要过生呐,我生你就是让你来过生日的吗?我小时候有谁给我过过生日,你倒是会享福啊,奢侈浪费,还学会过生日了……”小姑娘无措的看着口轻舌薄的母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只能沉默的看着母亲不满的冷嘲热讽,直到母亲骂痛快以后再麻木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她第一次为自己买的生日蛋糕,也是最后一次了。
      等到父母都睡了以后,小姑娘才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插在蛋糕上的蜡烛,她闭着眼在心里哼唱着属于自己的生日歌,流着泪许完了愿。她希望:自己以后能够幸福快乐一点。
      第三个画面:一个扎着马尾的高中少女,脸涨得通红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一对中年夫妇,似乎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突然变卦的一切。然后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不是你们说的,表姐说考上高中后我可以学画画去考大学的吗,为什么你们又不同意我学画画了?!”
      眼前的中年男子眼里闪过一丝心虚却强硬道:“谁知道学这个什么艺体需要这么多钱的!你别想了,家里没有这个钱送你去读的。”旁边的短发妇女帮腔道:“送你读书,让你不愁吃喝就算是对得起你了,你还想怎样……”
      少女像是凝固住了一般,良久后,才挪动僵直的身体木然的回到了自己小小的房间,紧紧地抱住缩成一团的自己,眼里满是化不开的呆滞和冰冷。
      第四个画面:被迫放弃自己画画梦想的少女,开始厌学,整天和学弟学妹们逃掉晚自习的课混出学校玩耍。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浑浑噩噩的生活,在痛苦和绝望中的少女看到身处困境被污蔑背黑锅的偶像却一直都在努力传达积极乐观,堂堂正正直面一切,还鼓励所有粉丝也要好好生活的话语后止不住泪流满面,从此不再浑浑噩噩的逃学度日。一点一点的再重新努力学习,终于考上了大学。到了大学了,原本以为是会有新的开始的少女,却遇到了她人生中再一次致命的坎坷,被人前是一面人后又是一面的室友排挤欺辱,放在公用柜子里的东西被人随意地丢在床上,日渐尖锐的冷言冷语,还有时不时瞟来讥讽嘲笑的眼神。拿到重度抑郁的病书后,被害怕出事负责任的学校劝退……
      第五个画面:少女被退学以后,接着也在绝望痛苦后离开了原生家庭……那时她已经学会穿着职业裙,化着淡妆,做着售楼小姐的工作,每天重复着忙碌的工作,带着客人去看楼。
      但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不久,记得是五月最后一天的傍晚,她如同往常一样带着客人去看房和选房,这次的客人是个事业红火的土豪煤老板,煤老板好脾气笑呵呵的看着她不停的介绍房子,还说:“小莫,你放心,我肯定会照顾你的……”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听到煤老板豪气的承诺,十分高兴的她以为这一次一定会顺利卖出房子,还能拿到不错的提成,这样她就能更快的攒到钱去参加成人高考了,继续念书上大学了。
      谁知讲到一半时,煤老板慢慢伸出手搂住了她,露出了一脸□□,终于意识到了不对的莫止惊恐的想要推开。可是她一个柔弱的女生,力气怎么比得上一个成天跑生意下矿正值壮年的男子。煤老板一边笑着一边撕扯着她的衣服:“放心这套房子我要了,跟着我,以后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不要挣扎了,你就乖乖从了我吧,呵呵……”煤老板说着便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摸着揉弄着……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绝望中奋力挣扎摸到沙发旁桌上的相框,猛地一下向着煤老板的头上砸去…………
      …………………………
      无数个画面和情景骤然闪现在莫止的眼前,她真的不想再看第二遍了,但她曾经真的好想亲身质问一遍画面的那些人,你们的良心当真不会痛吗?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理直气壮冲无辜的孩子撒火的老师,几岁的小女孩被嘲笑的眼光吓到颤抖,那老师却在自鸣得意自己报了买到觉得不好的东西的仇。孩子什么都没有做过,也没有犯过错,却被嘲笑了整整六年,整整六年都抬不起头来。从此埋下自卑的深根,紧紧缠绕在心底,时时刻刻的提醒她,她只是一个卖瘟猪肉家的小孩,活该被人嘲笑。
      这个世界上真的就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吧,没有任何原因,仅仅只是不爱或者是不够爱而已。在这样的父母眼中,只要让孩子吃饱穿暖,就是尽到了作为父母的责任和义务,就该孩子感恩戴德铭记一辈子。无论是精神层面还是物质层面,都没有给过孩子该给的爱护,这样的父母,真的也配为人父母吗?
      因为自己沉默寡言,一切都只默默包容不说,所以最后就活该被室友欺负排挤?当真是应了那句话,如果善良没有长出牙齿来,那就是软弱可欺的。学校的不管不问,出了事又害怕追责,为了撇清关系就将孩子“劝退”,这样也是可以理所当然的吗?
      她不甘心自己的一生好像从未真正开始,就已这样草草结尾了,但是她也无力再去改变这一切了。
      莫止啊莫止,你这一生,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活成了什么憋屈的样子啊……
      莫止真的是太累了,最后只能勉强挣扎着颤动了一下干枯的双唇,眼角不自觉滑出了一行泪珠,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至此,莫止终年22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重生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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