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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比死亡更刻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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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情人节,马尔福庄园的女主人戴上丈夫送给她的钻石项链,被切割成玫瑰的粉红钻石带给她一阵寒意。
“茜茜。”卢修斯·马尔福站在门口,表情难得的透露出无措。
纳西莎·马尔福快步跟在他身后,在进入一扇巴洛克风格的卧室门后越过他,独自走到床边。
床上盘着一条巨大的蛇,她弯曲的颈向纳西莎的方向偏了一下,再度垂首望着被她长躯间盘住的人。
Erich埋在未梳理的黑发间,闭着眼睛,没有动作,没有声音。
没有呼吸。
纳西莎轻声呼唤了她,才想起她听不见。
她想要伸手触碰,卢修斯走到床边拦住她:“我来吧。”
他修长的手指抵在Erich颈动脉的位置,他也忽然想起,Erich身上没有血液。
据斯内普所说,她在多卡斯·梅多斯的坟墓前把血放光了。
“纳吉尼。”
Voldemort将他的的轮廓投影在Erich的睡颜上。
蛇缓慢地游曳到门外。
庄园的两位主人各自离开。
他把Erich从床上捞起来,丝绸的被子像牛奶一样流淌到地上,露出她的包裹在黑色睡裙中的躯体。
就像一具骷髅。
“卢修斯,通知艾博先生,今天行动。”他从施加了反幻影移形的马尔福庄园中消失。
到达目的地的方式有无数种,他选择飞行。
他在Erich背上写:你快死了。
Erich说:“情人节快乐。”
他在Erich腰上写:你还有三次机会,而你已经赢了我两次。
她说:“我还有挂坠盒杯子冠冕?别拖时间了,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他写:不够吗?既然你从来就想赢过我,要几次才够?一定要杀死我吗?
Erich笑了,声线懒洋洋的,就像她只是困了:“你还是怕死,你最怕死。那么你要飞得慢一些,注意安全。”
他真的放慢了,像是抱着她在空中散步。
“忽然觉得看不见很亏,现在的天空一定很美吧?星星都降下去了吗,还有月光吗?今天的茜茜也应该很美吧?你呢,我所见过最美好的人?”
他的指尖在Erich肩上画:在你看见我之前。
“我的Beatrice,我的情人。你是我灵魂上的诅咒。”她亲吻Voldemort的脸颊,吻到一片朝露。
Voldemort是一副蛇的面孔,冷峻、丑陋、恶毒、凶残。
Tom至少披了美好的人皮。
他的指尖游走在Erich腰侧,她挣了一下:“痒。”
他重写了一遍:你在哪里?
“你怀中,如果要具体到你是谁,我相信自己有直呼你名字的勇气,Voldemort。”
他的指甲很尖:我们在哪。
“要我猜?你知道我不擅长猜测,譬如你忽然把我放在这么危险的境地,甚至谋划着给予我一具鲜活的□□,方便我亲爱的男孩来杀了我。”
Erich能感觉到他在低笑:这不是猜到了吗?你是黑魔王,救世主将亲手杀死你。
“敦刻尔克,你带我出国了?”Erich还是顺从地推断了一下。
他能感觉到Erich的生命正在流失,但是即使他能冲进霍格沃茨把哈利·波特保管着的她的魔杖抢来,他也相信Erich不会让魔杖再回到她大脑中了。
她想要的不是这样的存活。
事到如今,她依然在利用他。
她要用永生来引诱他,让他一步步走入她的圈套。他造的第一个魂器是如此,对哈利·波特发的那个死咒是如此,今天他不得不使她在自己的监视下死亡再被他复活亦是。
虽然都是他最想要做的,但他不得不先在Erich身上实验。
就像学生时代,他在Erich身上实验他的每一次进步。
他扶着Erich站在敦刻尔克港旁边的沙滩上,那次撤退时轰炸使敦刻尔克遍地废墟,东堤人满为患,大量英法联军是从海滩上撤走的。
晨雾弥漫,仿佛置身于那个五月二十八日的大雾中。
“是不是涨潮了!”Erich激动地踢了一脚越来越潮湿的沙。
她的腿不太稳,Voldemort在她跪在沙滩上之前拉住她的手臂,把她的腰困在手掌间。
他在Erich脐边写:向前走。
“你带我看海?太浪漫了,不论是复活还是复明,我都没有想过会在什么美景中。或者睁眼就能见到美人?没有过,我每次活过来面对的都是更糟糕的境况。”
‘他又笑了,真是的,’Erich这么想:‘我马上就要死了,他居然这么开心。’
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她锁骨边描绘:我并不开心。
研究死亡的过程能有多开心呢?
他又可以对Erich摄神取念了,说明她的大脑回到了最真实的状态,没有炼金术,没有欺诈,没有奇迹。
看着她缓慢地死在自己面前,怎么可能开心呢!
水漫到膝盖上,Erich向后退了一步,踩到了他的脚。
“对啊,我怕什么。死人还能再被淹死一回吗?死亡于我而言还算是未知吗?我不怕。”Erich说着,紧靠着他,几乎站在他怀里。
他沾了海水的手划过她的唇,在她颊侧写道:你第一次死,是什么感觉?
“头很重,呼吸困难,无力。我想看一下时间,但手臂被拘束带牢牢捆在死刑床上,而且我根本没有戴表。”
这不可能是流弹在医疗站爆炸的结果。
许久,他没有再写什么单词,只是带着她向海中走。
Erich感觉到浮力,她提醒陷入沉思的Voldemort:“抓紧我,我怕沉下去。“
他想起少年时杀死的一匹夜骐。
“邓布利多是我的维吉尔吧?他是理性和智慧的象征,却被排斥在天堂以外。”Erich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他开始踩水,把她的脸转向自己。
她睁开满是裂纹的蛇眼与他对视,在深水中他们是平视的。
Voldemort无孔不入的摄神取念把Erich将死的大脑翻得彻底,只找到她愿意告诉他的故事。
“你到底是谁,是什么人,从何来,为什么?”无人回答。
他把Erich放开,浮在她刚好触摸不到的地方,当她艰难的游向他,他就后退。
她开始哭,没有眼泪。
“我想活下去,我想活着!这是我的原罪。”她不游了,消失在海面。
到底是谁在审讯谁?
Voldemort沉入海平面,追逐她睡裙里冒出的气泡而下,他的脸埋入她长发,很快视线中只剩下她。
像海沟中的鲸鱼在唱歌,她说:“你都看见了吧?”
他确实都看见了,她的全部故事,她两世过往中愿意让他知道的部分一览无余。
她上一世也是个中国人,像所有人一样努力读书,天赋平平,前途未卜。
她父亲是个商人,母亲没有工作。
她学习法律,却投身于游走在法律边缘的灰色团体。有一天那个组织换了首领。
她出卖国家换取薄利。
她想要退出。
她在阳台上与父亲拥抱,狙击手打烂了她父亲的头颅。
她送母亲逃亡印度,等她登上返程的飞机她母亲立刻淹死在浴缸。
她用她能触及到最深的机密换了一个报仇的机会,那群人完蛋了。
她自首,结果她坐了牢,等待她的是死刑。
药物注射。
她这一生也是一个中国人,但是几十年都没有再踏入故土了。
她今生的父母是两个地下党员。
她为她的国家做了很多。
她一无所获。
“你送我的情人节礼物不合我意,可以退给你吗?”更多气泡从她口中冒出来,她的腹腔被水压挤瘪,能看见每一根肋骨。
他在上面写:哪一件是你不喜欢的?
再过几分钟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就能逃出阿兹卡班,自由地活着,她身上牢不可破的誓言对她不再构成威胁。
阿兹卡班重刑犯集体逃逸,打着Dark Duchess的旗号。她将成为新的秩序。
今日她将摆脱介于生死之间的状态,真正复活。
有哪一样不够诱人?这些都是尽他所能给她最好的。
Voldemort拥有无穷的智慧,他善于学习,精于人心与人性,只是无法理解Erich的夙求。
她到底想要什么。
“如果你要的是我,我也乐意满足你。”
他吮她舌尖的裂缝,他拆开缝着那条裂缝的线,勾勒她蛇信似的舌。
在水中她没有呼吸,让他每过一秒都以为她下一秒就会死。
但她还能笑,嘲笑他。
Erich死的时候他们在做|爱,黄鳍金枪鱼群从她身边游过,她伸手去抓,摸到了鱼鳞,她笑得尤其动人。
她的腿仍然紧缠他的腰。
他们没有距离。
这是Voldemort第一次如此入微地观察死亡,也是他见过最美的。
他用魔杖感受海洋带来的阻力,用蛇语吟诵出咒文。
海开始响应。
为什么称之为黑魔法?因为它就像深海一样无光,漆黑一片而且未知,因为它如深海一样迷人。
拥抱无尽的力量。
敦刻尔克海港下沉没的尸骨,不论姓甚名谁,他们被统称为英雄。
他们在海底,瞻仰着,匍匐着,涌入她。
缝合她残肢的线不再被需要,它们被新鲜的肌肉和骨头排异出来,飘散在海洋中。
血液从她新生的心脏中流向每一条血管,她的面颊开始浮现血色,嘴唇变得红润。
她眼角留出浓稠的血浆,那一双蛇眼化作芥粉,在凌晨的海水中就像碎钻。
她黑色的双眸中倒影出他的样子,臻如宝石,熠熠生辉。
她能看见他了,她也能听见他了。
再也无法逃避。
她需要呼吸,水压让她感到痛苦,也感受到活着的心和其他一切活人该有的、属于她自己的器官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面如魔鬼的男人将他的氧气分享给她。
“Erich。”他呼唤她使用的名字,以蛇语。
整个海洋都在倾听。
他脸上的皮肤脱落,像蛇一样蜕皮,软骨缓缓再生。
Erich呼吸到第一口混合着海风的氧气时,阳光明媚,海鸟扎入蔚蓝,衔出金枪鱼群中的一条。
虎鲸跃出海面,腥味铺撒在她呼吸的空间里。
她适应了一会儿光线,耳鸣逐渐消退,口腔中咸涩的血和海水被她吞入腹中。
她享受着食道和胃里的冰凉。
“罪人,欢迎回来。”
她面前的,是她两世所见最美好的风景。
是Tom Marvolo Riddle。
每当Erich成功实验了一种强大的黑魔法,Tom就会迫不及待地尝试,他会总结从Erich身上获得的经验,做得比她完美。
Erich成功复活,彻底的。
他即立刻在骨肉鲜血锻造的躯体外,着上他艳丽至极的人皮。
他发疯地吻她,把在海中给予她的空气全部取走。咬她会流血的皮肉,舔吻她因海水刺激而生的泪,索取她微弱的温度。
重生远比死亡更加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