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墨妮》楚清媛

7、第四章（1）

　　“不要去学校，在家里休息吧。”袁路斯凝睇墨妮忙碌的身影，不赞同地皱起眉头。
　　墨妮没有抬头，继续到处找着自己的东西整理书包，长发掩住了她的容颜，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下个月就要去美国了，最后这个月…我想在学校过…”
　　她的声音淡淡的，飘渺的，透露着一种绝望的气息……
　　“妮妮……”袁路斯面对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墨妮没有再说话，发下掩着的脸庞上，那双往日烁烁发光的眼眸一片空洞。从小，她的身体就一直不好。先天性的心脏病。
　　但是，心脏衰竭，这个症状怎么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呢……
　　“别想了！”袁路斯不忍地上前将墨妮揽到怀里，湛眸透着坚定，“妮妮，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绝对不会！”他对上天发誓，哪怕是拿他的心脏去换妮妮的心脏，他也不在乎！他，只要她健康！
　　绝对不会？墨妮茫然地仰起脖颈，对上袁路斯坚定的眼眸。
　　“妮妮……”袁路斯心疼极了。为什么上天总是这么不公？
　　墨妮忽然轻轻地笑了，明眸清澈得纯洁得像个孩子，“好，路斯哥哥，我相信你。”
　　墙上的壁钟“滴答滴答”地走着。
　　她慌忙挣开袁路斯的怀抱，惊讶地低呼，“呀，快迟到了！”
　　小手慌忙地拉上书包的拉链，抱起趴趴熊，对着袁路斯挥挥手，“螺丝先生，我先去学校了喔。”
　　一如往日的慌张模样。
　　可是，
　　到底是不一样了。
　　袁路斯无力地倚上门沿。
　　早晨的太阳刚刚升起，天空一片蔚蓝，映着他眉头的忧愁，眼中的蓝格外深厚。
　　户外。
　　墨妮脸上着急，微笑的情绪在踏入车子内的那一秒瞬间消失。
　　她知道路斯担心她，也知道他不忍心她这个样子，一定会竭尽全力地拯救她。
　　但是，尽全力了，就一定能救得了她么？
　　……
　　若没有匹配的心脏最多活不过四个月，若有匹配的心脏成功率也只有50%。
　　……
　　只有一半的成功率。叫她如何相信呢？
　　她有点开始不敢再相信任何一样东西，因为害怕最后毁灭。当初妈妈的离开也只这样。
　　墨妮有些疲惫地闭上眼，听着风和车子摩撕的声音，静静地睡着了。
　　只是，她的眼角似乎滑过什么，在阳光下闪闪烁烁，格外的刺眼。
　　* * * * * *
　　“我先走了喔，好好等你的午饭吧。”俞宁收拾好东西，冲刚刚醒来的墨妮挥挥手后便走出教室。
　　教室一下子宁静下来，只剩下墨妮一个人。
　　蜂蜜先生怎么还沒不来？平时他都来的很早的呢！墨妮摸摸自己的肚子，双眸不断地飘向教室门口。呜呜，她的肚子都快饿扁了拉！
　　平时嘴巴被庄阳轩的便当养刁了，墨妮根本不想再去食堂折磨自己的味蕾。唉！蜂蜜先生今天可真慢啊！
　　忽地，墨妮胸口的心跳速度飞速加快，冷汗不断地往外冒，呼吸慢慢□□。
　　糟糕！她捂住心脏的部位，靠着椅背，努力调节着呼吸。将放在口袋里的药剂拿出来，放入口中，一口咽下。
　　皮肤还是湿冷的，她大喘着气，虚脱一般瘫倒在趴趴熊的身上。嘴有些讥讽地勾着，情况比想象中还糟。
　　眼眸再次瞟向门口，那个挺拔的身影怎么还没有出现？
　　* * * * * *
　　高二（4）班门口。
　　“你为什么还要给她送饭盒！”米筱晴堵住门口，凤眸微眯透露着怒意。
　　“我……”庄阳轩一时语塞。
　　“为什么？！”她的眼锁紧他的，厉声指责。
　　“她胃不好，吃不惯食堂的东西。”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庄阳轩避开米筱晴的眼，闪身直接走出教室。他只是想好好照顾她而已。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不肯放弃她？”米筱晴伤心地瞅着他。他这般为着墨妮，怕她那不好，这不好。那她呢？她到底对于他算什么，那个拥抱又算什么？
　　“我也很想知道。”或许是他太喜欢妮妮，又或许是他太爱她了吧。对于筱晴。庄阳轩墨眸略带歉意地投向米筱晴，“对不起。”
　　语毕，他便快步走向高二（3）班的教室，不知道妮妮有没有饿到，今天他迟了很久啊。
　　米筱晴咬着下唇，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一袭一袭的悲哀。
　　明明就是他们先相遇的，为什么他只在乎墨妮？
　　这难道就是命运么，无关什么时候相遇，谁先遇到谁。只因为他认为对的那个人是墨妮，不是她米筱晴。
　　她不要他的对不起，才不要……
　　眼眶湿润，似有泪欲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