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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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节假期的第一天，天还未亮，罗启天和纪黎的妈妈就到了，紧跟在后面的就是顾惜时的父母。
四个人一起来到三个孩子的公寓集合，准备收拾收拾，过会儿同路出发去爬山。
他们开门进来时纪黎尚未起床，但半梦半醒间听到了有人进来的声音，心想再睡觉不太好，便起床了。
他出了房门本来要去客厅跟大人们打个招呼，路过顾惜时房间时却停了下来。
因为他透过虚掩着的门缝看到……
顾惜时的房间灯正亮着，而顾惜时正在书桌前面学习。
“啊哈哈哈，你起的真早。”纪黎一边敲一边推地打开了房门，站在门口跟顾惜时打了个招呼。
顾惜时没有抬头，似乎依然沉浸在习题中：“嗯。”
纪黎不甘心被这么冷漠地对待，便走了进去：“不愧是大学霸，通宵不睡，居然是为了写作业。”
顾惜时没有回应。
纪黎凑上前翻看顾惜时的练习册，道：“哇，你该不会真的学了个通宵吧？都做这么多了啊，我还没有做呢，准备到时候随便抄一份算了。”
顾惜时停下笔，将一摞做完的作业递给纪黎，上面粘着一张便签纸。
纪黎疑惑，看了看便签纸上的页数和题号，问道：“这是什么？你不会的题？”
“有用的题。”
“啥？”
顾惜时揉了揉眉心，显然是因为昨夜没怎么睡觉导致有些精神不振，缓了片刻后，仿若无事一般耐心解释道：“上面是我挑出来的对你或许有价值的题，这些你一定要都自己做，其他的抄我的也可以。”
纪黎之前的不甘心一扫而空，马上惊喜道：“谢……”
“旅游两天，”顾惜时打断了纪黎的话，“就算通宵可能还是写不完。”
纪黎有些愧疚。
之前的事情是这样的——
“不去。”顾惜时在接到顾妈妈询问五一是否要出去玩的电话后果断回绝了。
顾妈妈：“你呀你，天天学习，都快学傻了，就出去玩两天，不碍事的。”
顾惜时十分坚定：“不去。”
顾妈妈：“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倔呀，你看看你，整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你看看人家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同学们，看看人家跑道上锻炼身体的同学们，再看看你，体质迟早要越来越弱的。”
顾惜时听到最后一句话后心下一紧，在心里默默决定以后每天早上都要晨跑半小时，就算是因此耽误了晨读也没有关系。
——反正身体一定要好。
就算不是为了自己的健康，也要为了……
顾惜时郑重其事地承诺道：“我会锻炼。”
接着随便聊了一会儿别的，他就挂掉了电话继续做题。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房间传来了纪黎的高声惊呼。
“好啊！！去哪里？去几天？都谁去？”
顾惜时听到这话后忽然停下了笔，竖起耳朵偷听。
“去￥%……那￥*&……”
顾惜时：“……”
纪黎除了刚开始那句大声之外，其余的话都是用的正常音量，顾惜时听不清楚。
顾惜时太想听清楚纪黎在说什么，便当即起身出了房间，站在纪黎关紧的房间门口。
这回，终于可以隐约听见了。
“爸你说啥？顾惜时说他不去？”
“咋回事？他为啥不去？”
“他要写作业？”
“啥？他要作业不要我了吗？？”
“不是，什么玩意，我一激动说错了……我是说，他为了写作业居然放弃跟我们一起玩的机会？？”
“这绝对不能忍，爸你等着，我绝对会把顾惜时给劝过去的。”
纪黎挂火速掉电话，愤愤起身来到门口打开了门冲了出去……
然后和顾惜时撞了个满怀。
顾惜时难得有些尴尬：“我……”
纪黎：“？”
顾惜时指了指卫生间的门：“去洗手间。”
纪黎：“……？”你要去卫生间为什么还要跟我解释一下？
“等等！”纪黎拉住了顾惜时的衣角，“你为啥不去爬山？”
顾惜时：“我……”只要有你，我一定去。
“去爬山和温泉两日游啊！！”纪黎不等顾惜时说完就开始抓住顾惜时肩膀使劲摇，“你想想啊，下次再有时间出去玩，可能就是暑假了！还有两个月啊两个月！每天上课够累的了吧，你还不想放松一下？？”
顾惜时微皱眉头：“我……”你坐在旁边，上课也不累。
“你还有什么理由？难道是因为，怕写不完作业？？”纪黎现在心情非常激动，根本不给顾惜时留下说话的余地，他一想到他如果能劝说成功的话，就相当于是跟顾惜时一起旅游了，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啊，怎么可能放过呢！？
顾惜时：“我……”能跟你出去玩，还写什么作业。
“五一的作业是人能写完的吗？？”纪黎越说越大声，甚至开始做出点名批评的姿势，“你脑袋里是怎么个脑回路居然觉得出去玩比做那些一定做不完的作业更不值得你去做？？还是说你觉得跟我一起旅游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
顾惜时被纪黎抓住吼了半天，最后还被安上了“他觉得跟纪黎一起旅游是浪费时间”这种让他完全不能接受的莫须有的“罪名”，终于青筋暴起，一把扯住纪黎的领口将纪黎拉近。
纪黎一瞬间懵了，他以为顾惜时生气了要打人，正准备认怂求饶，却只见顾惜时将嘴巴凑到纪黎的耳边，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气：“去！”
……
总之，纪黎以为顾惜时同意一起去旅游是因为自己太啰嗦把他惹怒了，如今看到顾惜时为了作业奋战到天明的样子，深深觉得自己愧对于他。
“要不然……”纪黎帮顾惜时合上了练习册，十分歉意道，“要不然你就别勉强了吧，不去就不去，我仔细想了想，我也不是……呃，我也不是特别想让你去。”
顾惜时再次青筋暴起。
不过顾惜时觉得自己此刻容易动怒只是因为没睡好觉，并不是因为自己赶紧做作业想挑出有意义的题给纪黎做而纪黎这个傻子却没有意识到，或者是这个傻子为了让自己休息就说直接说他不是特别想让自己去……诸如此类的原因。
纪黎：“？”
纪黎见顾惜时的眼神不善，赶忙改口道：“要不你先睡一会儿？晚点再走？”
“不用，”顾惜时道，“晚了堵车。”难得的旅行，一分钟都不想耽搁。
等罗芮也起床，大家都收拾了一番后，便开始了为期两天的自驾游爬山温泉之旅。
原本应该是纪黎罗芮坐罗启天的车，顾惜时和父母坐他们家的车，可是如今的状况却变成了——
罗芮说自己太困了需要上车补觉，要在车后座横躺着睡，硬是说纪黎太碍事把纪黎赶到了顾惜时家的车上去。
纪黎感觉自己被嫌弃的同时……居然还有一点小兴奋。
“纪黎呀，你和顾惜时是同班同学吧？”顾妈妈通过后视镜看了看后排坐着的脑袋险些顶到车顶的两个人，笑着问道。
顾妈妈是个很温柔的人，说话声轻声细语带着与人亲近的柔和，纪黎从自己妈妈身上感受不到的来自母亲的慈祥，竟然从顾妈妈身上完完全全地感受到了。
“是啊，”纪黎道，“还是同桌呢，他是我的榜样。”
“哎呀，可别跟他学，”顾妈妈笑盈盈摆了摆手，“我家惜时呀，你看看，除了学习还会什么？不喜欢跟同学玩，不喜欢跟我说话，整天就一个表情，都快要学傻了，你跟他学可不好，阿姨还是喜欢你这样的孩子，活泼可爱幽默阳光的大男孩，多好啊。”
纪黎本来想反驳一句顾惜时还会做饭，但看顾惜时的手指微动，忽然眼珠转了转，道：“阿姨，顾惜时其实不是这样的，他呀……”
纪黎拖着长音不说了，引得顾惜时也偏过头看向他。
“他怎么？”顾妈妈赶忙追问。
“我觉得他挺喜欢跟同学玩的，比如说跟我玩的就挺好的，还有前一段时间我们班有个同学过生日，他也一起去庆祝了，还一起玩游戏了呢，不会傻的不会傻的。”
“是嘛！”顾妈妈很开心，“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要是跟你们在一起他能改改他以前的坏习惯，那我还巴不得他天天跟你在一起呢！”
纪黎总觉得这句话就好像被对方家长钦点了可以处对象了似的，也特别开心，拍着胸脯道：“阿姨你尽管放心，我肯定会把顾惜时教得服服帖帖的，让他也变成一个正常的男孩子。”
纪黎说“正常的男孩子”的时候，重点在“正常”上面，但在顾惜时听起来，重点却是在“男”上面。
顾惜时有些不悦，伸出手在顾妈妈看不到的角落里，轻轻挠了挠纪黎的手心。
“哎呀！”
顾惜时的手指很冰，许是没休息好身体有些虚弱的缘故，触碰到纪黎的瞬间就把纪黎吓了一跳。
“怎么了？”顾妈妈好像非常喜欢跟纪黎说话。
“哈哈，你们也不睡一觉，一直聊天。”顾惜时的爸爸开口道。
顾爸爸是个看起来十分爽朗的人，而顾妈妈又那么温柔健谈，纪黎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个人结合在一起，为什么会生出来顾惜时这个高冷面瘫冰箱闷骚怪。
不过顾爸爸这句话倒是提醒了纪黎，纪黎这才想起，顾惜时因为做作业没怎么睡觉，需要休息，便道：“对，顾惜时快睡觉吧，要不然一会就没精神爬山了。”
顾惜时点了点头，靠着座椅靠背，闭上了眼睛。
在日光的阴影里。
冰凉的手和温热的手依然握在一起。
握得紧紧的。
……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五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