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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干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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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了。
我跌坐在地板上气喘吁吁的看着她没有了气息,刚刚还扯着脖子跟我辩解的女孩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哆哆嗦嗦站起来,可是努力尝试了好几次双腿就是使不出力气,最后扶着墙壁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走到薛嘉嘉的身体旁边犹豫了很久才将手伸出来凑到她的脖子上,她的脖子还是温热的,可是已经没有了脉搏跳动,她,真的死了!
确定了这个事实之后,我再一次跌坐在地板上,脑子里不停的回荡着一个飘飘忽忽的声音。
我杀了人,我犯了法,犯了罪,我会被判刑,也许我会判死刑!死刑?我会死?
脑子已经乱七八糟,我觉得头很重很重,巨大的晕眩不停的围绕着我让我有点像呕吐,我坐在地板上干呕了几次,然后做了几次深呼吸。
七魂八魄勉强找回了一分,我喘着粗气冲进卫生间开始清洗,我的手我的脸我的衣服上喷溅了很多血。
我甚至忘记我是怎么开车回家的,那些记忆好像被剪辑遗失掉了,我只记得夜色降临我枯坐在客厅里盯着薛嘉嘉冰冷的尸体,仿佛失去了灵魂。
内心充满了煎熬。
直到到了家我忐忑的坐在客厅的椅子上一口气喝了三罐啤酒之后脑子才逐渐冷静下来。
我这意识我应该回去处理尸体,就像是电影里演的毁尸灭迹,没错,毁尸灭迹!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也许有一天我也会被抓获等待法律的审判可是此刻我唯一的念头就是毁灭一切,证据,线索,尸体,是她挑衅我的,是她破坏我的家庭的,一切都是她的错!
我在书房里慌张的找到了苏普美景公寓的备用钥匙,凌晨,驱车,头脑经过痛苦的混乱变得越发清明。
叮!
电梯开了,我这才缓过神来,快步匆匆走出去。
走廊很静,静的让我听见自己如鼓的心跳。
在702号门前停下了脚步,手指头摸到了口袋里那把冰凉的钥匙。
迟疑,犹豫,胆怯,畏惧。
种种感觉交织在一起让我陷入了困境。
薛嘉嘉已经不再是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孩她已经浑身都是血的变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
想到这个事实,想到始作俑者就是我,我的手就无法控制的抖得厉害。
站了足足一分钟,可是这漫长的一分钟好似一个世纪,我的脚似乎生了根。
最后咬咬牙齿伸出手颤巍巍的插进那扇让我胆颤心惊的门。
咔哒
左拧三下,门开了。
我吞咽着口水硬着头皮站在玄关处面对着巨大的黑暗我手忙脚乱的拍开了壁灯。
瞬间明亮干净的大厅出现在我眼前。
干净!一切都很干净?
我傻了眼,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怎么会呢?
哪里有什么尸体!客厅里很干净,一尘不染。
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薛嘉嘉没死?
身体里的每一寸肌肤都开始战栗,毛孔里填满了恐惧和惊悚!
我冲进去环视着,仿佛白天发生的一切是我的梦境!可是她软绵绵的尸体,血红的眼睛,还有温热黏稠的血液都是栩栩如生!
我喘着粗气,惊魂未定揉着眼睛,无法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
尸体不翼而飞?
凶案现场干得就像是主人只不过下楼去买一包泡面。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茶几上,那柄薄弱蝉翼的小刀插在水果篮子里。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茶几上的玻璃杯也完好无损。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蔓延开,席卷全身,我的手微微颤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赶忙伸手利落的关了灯锁上门下了电梯。
尸体去了哪里?薛嘉嘉没死?屋子里怎么可能是干干净净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开动了汽车往市区里赶,一路上恍恍惚惚。
到了家赫然发现门口摆放着苏普的鞋子。
我的心不规则的怦怦乱跳,深呼吸,放松,我拼命让自己装出淡漠的样子。
“阿初?你去哪里了?”苏普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来出来。
我放下皮包将自己狠狠的摔在沙发上。
“阿初?”
他打开门穿着睡衣走了出来好奇道:“这么晚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我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
不知为何我心虚的躲闪着他的探究的眼神,我故作茫然的掏出手机,两个未接来电,都是苏普打来的。
我强笑道:“没什么,有点累,东西落在电台了。”
苏普坐在我身边揉着我的肩膀体贴道“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
我警觉的看着他不发一言。
苏普僵在那儿尴尬道:“你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我推开他淡淡道:“今天单位发生很多事,我太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花洒下,我把自己身体缩在浴缸里,温热的水在我身上流淌,紧绷绷的神经似乎稍微松懈了一下下。
我捂着脸,眼前一片黑暗。
薛嘉嘉那赤红的双眼不停在我脑子里飘来飘去。
我猛然张开眼心有余悸的站起身因为动作太突然踉跄差点跌倒。
“你怎么没事吧?”苏普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拿着一条宽大的浴巾包裹住我。
“没什么。”我颓唐的走到书房坐在椅子上惊魂未定。
“我出差了好几天你怎么见了我没有惊喜的感觉?”苏普抱着肩膀玩味的坐在我对面的桌子上打量着我。
我故作轻松的耸耸肩膀苦笑道:“老夫老妻要什么浪漫。”
“这次去美国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很有意思,我跟王老师去看他儿子了,他儿子现在大学毕业之后在硅谷实习,你记得他吗?我们当初一起送他去机场念大学他还抱着我们哭。”
我有点心不在焉的点头。
苏普突然身子前倾抱住了我,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冷水味儿我内心麻木毫无波澜。
苏普停了下来他惊讶的看着我关切道:“阿初,你怎么回事?不舒服?”
我作势推开他站起身点点头撒谎道:“最近台里筹划着新节目一直没好好休息。”
苏普意兴阑珊的摸摸我的头安抚道:“好吧,早点休息吧。”
我们两个躺在床上彼此都没有说话,似乎各怀各的心思,同床异梦不过如此罢。
这一夜注定无法安然入眠,生生张着眼睛捱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