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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卡戎遗迹的秘密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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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私奔这码事听起来挺带劲,但实践时候就很要命了。尤其是当你的老丈人配备精良,武装到牙齿,而且誓不罢休的时候。
埃夫里当然不会承认什么私奔闺女老岳父的狗血设定,此刻,他中二了一百多年的心里正充满圣母的光辉:
保护团员是队长的天职啊没错,另外莉莉丝真的太可怜了,这么大的人被个鬼畜老爹养得像个失智儿童——这就好比路边捡到的流浪狗,总不能送回虐狗原主人手里吧?
在他心里给某爹评上负分的时刻,追击队伍里的某人怒气槽也已经爆表。
明明只有莉莉丝和一个哨兵,现在又算怎么回事?已经发了无数条精神指令,然而本该跪在地上叫爸爸的“哨兵”居然跟没事人似的,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超S向导大人万万没想到,他的指令简直不要太奏效,只错了对象。
星闪做完辅助工作后,已经被迫退下副驾驶座,这会儿正给小手拷拴在机舱角落里,嗷嗷狂叫。他被重压指令折腾得神志不清,一心想着冲过去踹开自家老板,再把莉莉丝洗白白送回老岳父的船上。
然而还是那句老话,理想很美好,现实是他连莉莉丝都干不过,惨遭武斗派向导镇压后像只贵宾犬一样给拴紧了脖子。
莉莉丝正在不远处逗大白鹅玩,小红给她逗得满舱乱飞,一边发出有气无力的一边捂脸逃命,鹅毛雪花片一样哗哗地掉,怕不多时就会变成史上第一只秃毛思念体。
偶尔星闪闹得太凶了,她也会过来安抚一下,通常是单手按着扑腾的小伪娘,然后笑摸狗头。她还不能正常说话,只能反反复复说一个字:“乖。”
饶是如此,星闪也觉得耻度炸裂了。说好的可爱温柔小向导呢?为什么越来越向天然黑鬼畜方向发展了!手铐play什么的无师自通真是太讨厌了。
埃夫里又一个急转悬停,光子炮堪堪擦着机身,轰碎了周围的一颗石块。
百合之轴花冠和卡戎交界处的小行星带充分阻挠了战舰前进的速度,而埃夫里左拐右拐,专挑行星密集的方向走。
目前的情形就好比在北京二环开车追摩托,但是化身暴龙的老岳父开的不是车,而是暴力战舰,他一路横冲直撞连带着轰碎障碍物,锲而不舍地紧咬着机甲。
“固定好自己!”埃夫里看了看所剩不多的能量源,拉下星图,下定了决心。
莉莉丝应了一声,给星闪缠上固定带,随即窝进自己的安全座椅,探出神经束牢牢按住了依旧折腾不休的大白鹅。
只见,一路狼狈地左躲右闪的大白鹅号突然转变航线,一头扎进了身侧的卡戎恒星系。
自从卡戎恒星系的主恒星意外爆发,坍缩成中子星,这里就成了一块死地,只留下危机重重的电磁屏障和不稳定的中子星。皇帝路德维希一世甚至下令封锁此地,取消所有卡戎边境的跃迁点,称作卡戎遗迹。
对此,星际媒体众说纷纭,一说是为了跃迁安全,一说是为了纪念英年早逝的罗赛尔皇后,甚至有阴谋论者宣称卡戎的爆发本身就是一个不可告人的密谋。
埃夫里对这些自然并不在意,黑暗的死亡恒星系与电磁屏蔽,都可以为他们提供极好的屏障。
果然,身后的船队没有深入追击,仿佛忌惮着什么,陆陆续续停在了卡戎遗址的边缘。
气急败坏的橙发向导看了看消失在茫茫黑暗里的渺小机甲,又感应到周围飞速赶来支援的其他海盗船,深吸一口气:“准备撤退。”
反正他们迟早……
星闪遭遇精神攻击的刹那,身为双胞胎的鹤丸也是脑中一痛。意识到胞弟大事不妙,她全速带队返航,却只在半路遇见了幻想和雷云。
顺着被破坏的行星带一路追击,不多时他们便发现了正在退走的敌舰。
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两军对峙,千钧一发。
通讯再次被强制接起,面具也掩饰不了俊美的男子带着戏谑的笑容:“如果你的目的和我一样,恐怕要失望了。”
鹤丸面色冷冽,狠狠盯住他:“他们在哪?”
正在预热的光子炮筒隐隐发出蓝光。
男人随意地朝着无尽黑暗一点头,双手抱胸道:“喏,你要去追吗?
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和我对峙,倒不如赶紧去救人,中子星很不稳定,被吸进去可是尸骨无存。”
鹤丸厌恶地望了他一眼,到底没有主动攻击。
男人了然一笑,带着舰队好整以暇地撤出了这片危险的境地。
正在此刻,拜厄的指令传达全队,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准备返航。”
鹤丸平静的面孔裂了道缝,她不可置信地抬头:“我要去救他!还有我弟弟……”
“这是命令,鹤丸舰长。”拜厄疲惫地打断了她,平静地重申,“队长委托的代理人是我,不是你,也是因为他知道最坏的情况下,你可能会感情用事。”
鹤丸冷笑着说:“我感情用事?除了队长,谁还能压制第一舰队?”
“我必须救回他,只要我还是舰长,就拥有武曲号的最高支配权,你无权置喙。”
“怎么救?卡戎遗迹全境都是电磁屏障。”拜厄烦躁地熄灭了卷烟,“是贸然冲进去迷路耗尽能源,还是干脆直接撞进中子星里?在黑暗行星系打捞一台机甲无异于大海捞针,放弃吧,你是想害死全舰的人吗?”
“况且,你也该相信队长,鹤丸,他并不是一个人,星闪也在,恕我直言,他们生存的几率甚至比你还高得多。”
鹤丸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却固执地拒绝撤退。
拜厄叹了口气,道:“那这样,武曲号就地休整两个月,等队长返航时接应,怎么样?”
“一年。”
“最多六个月,六个月后必须启程返航。而且,舰长对自己的队员有保护义务,你必须向我保证武曲号绝不进入卡戎。”
鹤丸沉默了一会儿,沙哑开口:“我保证。”
“以自由的名义起誓?”
她缓慢地点了点头,神色疲惫:“以自由的名义。在我有生之年,武曲号绝不会踏入卡戎遗迹半步。”
一直沉默的徵夫人突然开口:“武曲号不能没有向导,我也留下。”
罗慕急道:“老师!您身体不好,还是我……”
“不。”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缓,温柔的长卷发随着摇头轻轻晃动,“小慕,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的。”
“不要任性了。”她转头,“鹤丸舰长,你愿意接受我吗?”
鹤丸略一点头,道:“欢迎。”
罗慕面露挣扎,却无法反驳——她说的话向来合情合理,似乎她只会从最客观的角度分析问题。
此刻,看着神色平静温和的徵,他的内心焦躁不安,突然意识到自己与她仿佛离得很远。她看自己,看旁人,甚至看窗外的星光,永远是一个样子。
拜厄了然地拍了拍他的肩头,这个一向高傲的向导顺势颓然坐下,把脸埋进了掌心。
“自从……那件事后,我一直想变强。”罗慕低沉的声音仿佛困兽呜咽,“但事到如今,却依然不能保护她。”
除了孤零零悬停的武曲号,其余舰艇纷纷掉头返航。
拜厄以一种过来人的态度安抚道:“也许你该让她知道你的心意。长辈们总是很难意识到自己的孩子长大了,在他们心里,孩子永远是孩子。”
“徵夫人单身这么多年,有什么过往也该淡了。放胆去追吧骚年。看在你这么苦逼的单恋的份上,向向恋我也认了。”
罗慕微微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只是,不想让她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