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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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钦去楼上的展厅看顾展霆的画，她喜欢竹，尽管只有几幅，但她总能驻足看上许久。
比起梅花孤高、牡丹馥郁，她更喜欢竹的清雅。竹，无花无香，随处可见，可是它挺拔坚韧，风过竹林时，更显松柏所没有的飘逸脱俗，这是文钦对竹的认知。
她买了一本《芥子园画谱》，里面有很多竹的画法，午休之暇便捧着书看上一会。
郭路走过来，递给她一册布料，“我要外出办事，等会顾总要是来了，你把这些窗帘小样送给他看。”之后，又交代了一些其它。
文钦虽接了去，心内很是纠结。
不知为何，最近他对她疏离了不少。
一起开会时，除了进门程式化的点头，期间不会再有任何眼神的交流。
去递送文件资料，除了必要的几句话，便没有多余的话语。
各种场合下，他总是躲在人群的后面，与她拉开距离。
这忽然而来的陌生人感觉让文钦感到莫名其妙，她自问是不是那里做得不对，惹了人家，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有答案。
正想着，何宇推着顾展霆从外进来，经过门口斜坡玻璃窗时，他只是和何宇说话，全然没有看她一眼。
文钦泄气地跟了上去，把窗帘布料册递给他，“顾总，郭工外出办事了，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他说挑了几幅比较合适的……”
——“我知道了。”顾展霆打断了她的话，直接把东西取了过来，也没看她，直接进了电梯。
何宇回到办公室，便忍不住问：“你刚刚怎么了？”
顾展霆把轮椅转到桌边，打开布料册，边看边问：“什么怎么了？”
何宇坐到他对面，看着他的脸，问：“刚刚人家话都没说完就被你打断了，你平时不是这样的。”
顾展霆面无表情地打开电脑，回答：“那些事郭路早就打电话跟我说过了，我很忙，没时间再听一次，不可以吗？”
何宇看着他冷口冷面的样子，本想反驳几句，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沉默了片刻，想起一事，说：“那个乡镇企业家陈总，他邀请我们去他的农庄玩。”
“打算带大家一起去是吗？打算什么时候去？”
“对。我看了天气预报，本周就可以，大家最近都辛苦了，一起去放松放松，车程来去不到五个小时，周五下午出发，周六吃完晚饭回来，周日大家还可以在家休息一天，你觉得呢？”
顾展霆的神情放松了下来，脸上有了笑意，“挺好的，打牌唱歌睡觉等吃饭，彻底放松。”
何宇也笑了，“你这位大叔跟不上时代了，你以为还是过去那种农家乐阿？现在有很多活动项目的，可以爬山溯溪漂流泡温泉，可以摘葡萄赏荷花采莲蓬，晚上还可以组织篝火晚会，边烧烤边玩。”
顾展霆点点头，“那你们就好好玩两天。”
听他这么说，何宇站起来，“你不去吗？其实人家主要是想邀请你，我们只是去沾光的。”
顾展霆放下手中的东西，拍拍轮椅的扶手，“我住外面不太方便。”
何宇想起旧事，揶揄地说：“上次你去西岭乡参加公益小学开工，偷偷摸摸去了两个礼拜，怎么没见你不方便？”
顾展霆只是一笑，指指桌上一堆图纸材料，“不说这个了，我真的要忙了，采购部还等着确定材料呢。”
文钦坐回自己的工位，埋下头去工作，掩饰自己的尴尬。
刘虹走过来，拍拍她的肩，“他是太忙了，最近工作太多……你别在意。”
文钦摇摇头，笑了笑，继续做着案头的工作。
周末去休闲农庄过周末的消息一通知出来，整个办公室都沸腾了，前段时间因为中标，各个部门都忙得起飞，加班常态化，现在终于有一个放松的机会，每个人都觉得很高兴。刘虹要求每个部门出一个节目，最受欢迎的节目可以获得大红包一个，这样一来，员工们简直快要爆炸了，办公室比过年还热闹，各个部门都在商量要出个什么节目。
设计部没有女生，所以大家都直勾勾地看着文钦，郭路开门见山地说：“靠你了。”
文钦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她也不是没有上过舞台，她小时候学过民族舞，虽然没有坚持，但功底还在，跟着视频学几个晚上还是可以拿得出来的，加上最近练习瑜伽，韧带也松了些。
“我报个舞蹈吧，月光下的凤尾竹，音乐我可以自己准备，但来不及准备专业的服装，可以吗？”
设计部一众人纷纷点头。
出发那天，顾展霆果然没有来，何宇也无可奈何。
车上，文钦觉得不适，只当晕车 ，一路昏睡着，直到下车去洗手间时，才发现自己生理期提前到了。
其他同事一放好行李就跟着农庄的工作人员四处逛去了，文钦单独分了个房间，她在小卖部买了卫生用品，回到房间，烧了热水喝，小腹反而隐隐痛起来，她休息了一会，在房间把节目过了几遍。
太阳西落，农庄的大草坪上架起了灯光和音响，工作人员抬出了烧烤用具，在草坪中间搭起了一个柴堆，夜幕降临时，篝火被点燃了，大家围坐在旁，按节目流程一个接一个上前表演节目。
因为准备的时间不是很充分，唱歌的跑调了，演小品的忘词了，跳海草舞的动作参差不齐，引得大家笑声不断，满场鼓掌喝彩，很是热闹。
文钦将头发挽了个髻，插上一只旅游时淘来的银簪，穿一条扎染的筒裙，上衣在肚脐上方系了个结，露出一截细腰，看自己脸色不佳，便把口红又涂了一层。
场地四角投来的灯光，将她的身姿映衬得婀娜柔软，她仿若月光下在凤尾竹边起舞的孔雀，配合着音乐，每个人都陶醉在她的舞姿中。
她苦苦咬牙坚持着，不曾注意人群远处的那个身影，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灵动的身姿。
一曲舞蹈结束，满场掌声雷动，她向观众行了个礼，克制着自己，勉强走了回去。
腹痛越发厉害，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文钦趁着下一个节目，悄悄起身离开。
行至半路，才发现顾展霆在路灯下静静看着自己。
她对他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不着声色的放下摁在小腹上的手，咬牙继续朝前走，没走两步，只觉得眼前发黑，脚下一软，几乎要跌倒，连忙撑住身旁的树，忍耐着那一阵绞痛。
轮椅轧过地面发出声音，很快来到她的身后。
“是不舒服吗？”他问。
她顾不上回答，痛得蹲了下去。
一只手贴上了她的额头，又握住她满是冷汗的手。
“你的手好凉，我去叫他们过来——”
她摇头，“我没事，只是生理痛而已。”
“可你不能蹲在这，出了冷汗，再吹了风，会感冒的。”他像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气般，说：“你能站起来吗？我送你回房间。”
文钦抬起头，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垂下了眼睛，“如果你不介意……我送你回房间。”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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