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写点狂想

19、第 19 章

　　十九
　　校运会如期举办，天公作美，本来担心秋天阴天下雨，接过恰好在这两天艳阳高照，大有剩下的盛夏之势。赛场上的运动员蓄势待发，观众席上的观众热情高涨，有的班级甚至搬来了大鼓以呐喊助威；有的班级准备了劲爆的啦啦队，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各班提供的美食自然也不可忽视，不过重点都还是聚焦在赛场上一个个挥洒汗水的身影。
　　为期一个小时的开幕式结束后，比赛正式开始，随着百米跑道上第一枪的打响，运动会正式开始了。一般的田径类项目分有初赛和决赛，不过像马拉松这样的当然是还有决赛，此外跳高也是一场比下来，而球类比赛则采取淘汰制，最终选出冠亚季军，校运会不比奥运会，能拿奖就是对班级荣誉做贡献，即使没有获奖参与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第一天上午，王源他们是和隔壁高一三班踢，也就是柳叶所在的班。自从那天之后王源有注意到这个女生，当天宇文他们讨论时也会竖起耳朵听一下。正好，作为他们班后勤队长，柳叶站在球场边上和几个同学守着东西，注视着球场，眼神扫过王源，两人对视了一下，柳叶甜甜的笑了一下，王源回以一笑，竟然又了脸红了。不过下一秒，裁判哨声响起，王源立马专注起来，不能因为柳叶就对他们班心软，胜利是属于二班的。
　　陈斌在一旁焦急的指挥着，即使调整战术，力求将每个人的优势发挥出来。大家都比平常认真起来，就脸训练偶尔偷懒的贾含也严肃起来，大家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赢球”。
　　观众席上的王俊凯心也提到嗓子眼了，对于自己待会要进行的初赛完全无动于衷，注意力全在足球场上，王源控球，他紧张，王源被劫球，他生气，王源射门，他痛快，总之，所有的情绪都被球场上那个熟悉的身影调动着，失去了平常的淡定。
　　终于在哨声吹响后，二班对三班以四比二的绝对优势取胜，二班沸腾了，三班技不如人，只得服输，纷纷送上祝福。王源在哨声吹响的那一刹那，紧张的有些颤抖，十分激动，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
　　“等会告诉王俊凯。”
　　抬头时，真好看见观众席上王俊凯正努力克制，却难掩兴奋的表情，突然觉得之前的问题都不是事了，王源朝着王俊凯的方向咧嘴一笑，不知道王俊凯是否看见了，反正下一秒，王源看到了王俊凯的虎牙。就像小时候成绩考好了得到认可一样，王源不再紧张，纯粹的享受这第一份胜利，和队友们抱在一起大声笑着，闹着，将陈斌扔上了天。
　　这边王俊凯有些恍惚，他不确定刚才王源那一笑是否是对自己的，不管怎样，王源赢了，王源笑了，这就够了。至于对谁笑的，王俊凯大度的表示，无所谓。
　　眼神重新聚焦在球场上，下一秒，王俊凯嘴角的笑意僵化。他看见自己所在的方向有个女生拿着一瓶水走向王源，不知道说了什么，王源接了过去，喝了一大口，然后两人面对面站着，笑着，王俊凯看不清那个女生的脸，却记得这个身影是上次让王源害羞的那个，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却能看见王源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王俊凯突然觉得阳光有些刺眼，便收回了操场上的目光。此时广播响起跳高比赛准备检录，王俊凯起身离开了观众席。
　　王源没有想到了柳叶会来给自己送水，好像两人还没有很熟。
　　“恭喜你，踢得很好。”还是那么温婉，像手上的矿泉水一样纯净。
　　“哦，谢谢。”王源愣了一下，接了过来，确实有些口渴，便拧开喝了一大口，嗯，还是海之盐比较好喝，其实王源最喜欢喝芬达，但是小时候王俊凯老说那是碳酸饮料要少喝，真不知道在那个贫穷的年代，竟然还有人这么讲究。不过在王俊凯的威逼利诱下，王源运动完也习惯了喝海之盐，总比矿泉水有味吧。
　　“你怎么这么呆萌？”柳叶忍不住笑出了声。
　　“啊，哦，哈哈。”王源尴尬的笑了笑，于是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么站着笑了会。
　　突然王源听到跳高检录的信息，之前听天娱文说王俊凯报了跳高，这部就要比赛了。看了一眼观众席，果然已经不见王俊凯踪影了。
　　“不好意思，我朋友要比赛了，我先去看看。”王源连忙和柳叶说再见：“对了，谢谢你的水。”
　　“不用客气，快去吧。”柳叶看了王源的背影一会，陷入沉思。
　　而观众席上，也有个人以活力喷火的眼神看着柳叶的背影，正是杨聪：
　　“不能忍，绝不能让她捷足先登。”
　　这边，因为有karry男神参赛，周围已经围满了观看的女生，距离跳高地点最近的观众席也站满了人。由于跳高只有这么一场，大家都恨希望男神能坚持的久一点，福利能多发一点。王俊凯也恨争气，一路以一跳就过保持晋级，引得全场呼声一片。王源在观众圈的最外围，只有当前面女生说：
　　“快看快看，karry出场了。”
　　“哇，karry好帅，一跳就过。”
　　以此来判断王俊凯的比赛进程。
　　就这样，一轮一轮的欢呼声间隔越来越短，表示留在场上的人员越来越少。王源不了解王俊凯跳高的水平，只知道小时候大家一起从陡坡上跳下来的时候王俊凯是恐高的，每当那个时候王源就站在下面使劲的嘲笑王俊凯，嘲笑够了，王源就开始想办法激王俊凯跳下来。对于王俊凯这种好强的人，激将法往往是最管用的，确实，每次王源也都能成功。事实上，王源不知道的是，王俊凯不想看到他失望的，所以每次都会强迫自己跳下来。激将法，也只有王源对王俊凯使才有效，别人再怎么激，王俊凯都不在乎。
　　知道当时那么害怕跳高的人是怎么克服恐高的？唉，王俊凯的软肋又少了一条，回忆总是那么美好，只是成长还是会产生距离。当王源深陷回忆中时，人群的躁动将他拉回现实。
　　“哎呀，男神怎么了？平常不都能跳两米一的吗？今天怎么卡在一米九五了？”
　　“我也不知道啊，他平时训练就算失误也都是在两米以上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感觉男神心情不好，你们没发现他全程没笑脸吗？”
　　“是啊，我也发现了，不知道这第二跳能不能跳过去？”
　　“肯定能的，为男神加油吧。”
　　王源听着，急的恨不得钻到前排看看王俊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弱？此时，人群齐刷刷的响起为王俊凯加油的声音：
　　“karry，加油。”
　　“karry，必过。”
　　王源知道王俊凯在准备第二跳了，于是紧张的气都不敢喘了。随着加油声的高潮响起，紧接着是遗憾的叹气声，以及杆落地的声音。
　　“男神，没事，还有最后一次，加油。”
　　“什么嘛？果然只是个噱头，没什么实力。”
　　“对啊，就是个绣花枕头。”
　　“你才是绣花枕头，男神平时很厉害的。”
　　“平时有什么用，还不是跳不过。”
　　人群分裂成两队，有继续加油的，有等着看笑话的。王源管不了那么多了，穿越人群，挤到了最前面，此时王俊凯正在准备第三次起跳。
　　“王俊凯，你要是连这都跳不过，我真看不起你。”
　　王俊凯愣了一下，脚下准备起跳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这句熟悉的话语，这个熟悉的身影，以及眼前这个熟悉的人，和当年熟悉的场景重合起来。仿佛周围那些聒噪的人群都不存在，这个世界只剩下站在山坡上的王俊凯和在山脚下等着他跳下去一起回家的王源。从小到大，最不愿意让人对自己失望的，就是王源，小时候，王俊凯觉得自己就是我王源的大哥，怎么能让他对大哥失望呢，于是每次到最后都咬紧牙关跳下来。后来去了美国，没有了王源，王俊凯却选择练习跳高，只为不让他失望。曾经没有过的事情，今天也不会发生。
　　王俊凯看着王源，轻轻的笑了一下，随后坚毅的看着眼前一米九五的杆，没有迟疑，起跑，转身，起跳，飞过，完美的落地，木杆稳稳的停在一米九五刻度，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刚才站在支持一方的女生骄傲的扫了一眼说王俊凯是绣花枕头的那几个人，使劲鼓掌呐喊。
　　王源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后来的几跳王俊凯恢复到前期的水平，全都一跳而过，最后全场只剩下王俊凯和一个跳高的体育生在挑战两米一五的高度，这对于两人来说都很有难度，王俊凯平时最高记录是两米一，那个体育生稍微强一些，偶尔能过两米一五，但是今天这俨然王俊凯的主场为他增添了不少心里压力，最终三跳未过，停留在两米一的水平。在第三跳失败时，那个体育生使劲捶了一下垫子，为自己的不争气表示愤怒。他的伙伴上前安慰，和他一起下去。然后全场的目光聚集在王俊凯一人身上。
　　此时的王俊凯如同准备出征的王子，大家都期盼着他能带来胜利。王俊凯冷峻的脸上没了昔日的漫不经心，眼神与心都聚集在眼前的木杆，势在必得的魄力全场都感受得到。王源第一次看见王俊凯这么认真的样子，放松的心情又一次紧张起来。全场没有了加油声，都安静的等待着这一跳。
　　稳定的挪步，节奏的起跑，适时的转身，抬臂，提腿，华丽的落地。王俊凯终于给了自己一个胜利的标志，用力的握紧右手。全场欢呼响起，王俊凯接受着王者般的荣耀，站在垫子上环视了四周，如同战胜归来的王，俯视着属于他的尘土。然而这只是他人眼中的王俊凯，他自己只是想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在环视四周后停留在远处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上，胜利的喜悦瞬间冲淡。走下垫子，接受周围陌生人的道贺，机械的回谢着。
　　在他人的世界我们只是旁观者，主角上场时，配角就该回到自己的生活；
　　可是，也许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成为别人世界里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