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的眼角，你的指尖》夜遥

98、第 98 章

　　航运公司象许多同样规模不大的公司一样聘请了一位阿姨买菜烧饭，大家交点伙食费AA制搞定中午一顿，向杰在公司里接到电话的时候刚把筷子拿到手里。他立刻从板凳上跳起来迅速向外跑去，冲进地下停车场开了自己的车往外头狂奔。
　　中午的时候街上车并不太多，快出市区的红绿灯路口又接到唐欢的电话。唐欢刚把广告公司的人送走，对对方的企划案提出了一点意见，忙忙弄弄一上午，想约向杰一起吃午饭。向杰赶时间去机场，又不好很详细地对唐欢解释，只有笑笑推说现在有急事，晚上一定补她一顿烛光大餐。
　　机场高速上却上车多缓行，向杰急得脑门上全是汗水，按喇叭也没用，你急人家更急，只有耐下性子慢慢往前挪，电话一直拿在手里狂拨，对方先是不接，最后干脆关机。
　　“该死的！”向杰怒骂一声，扳动方向盘挤进隔壁一条道里。平常只要四十多分钟的路今天多跑了一个小时。冲进机场先看看时间，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上行电梯上满满全是大包小包的人，向杰挤进去一路连跨带越，撞翻了一只行李箱冲向办理登机手续的地方，现在是出港航班高发的时段，十几只窗口一起开通着为乘客更换更机牌，十几条队伍弯弯曲曲把这一块地方盘务水泄不通，向杰找到自己要找的那一条队伍，挤进去看见队伍正前端那个苗条的背影才松了一口气。
　　巴颂手里的机票和护照刚递出去，身边就伸过来一只大手，抢过机票刷地一声撕成两半。她怒目瞪过去，向杰脸上的怒意比她还要炽盛。
　　“你想找死是不是！”巴颂怒吼，向杰不跟她多啰嗦，扯住手腕大力往人群外头拖，巴颂拳脚相加，向杰大步流星走在前头，她实在搅闹得烦了，他索性猛地把她一摔，巴颂穿着细高跟鞋脚底下不稳，这一摔之下踉踉跄跄差点摔倒在地。向杰很是不解气，抬起脚狠狠踹向巴颂丢开的行李箱，方方正正的拉杆箱被他踢得侧滑很远撞上一侧的透明护栏。
　　“想找死的是你！”向杰顾不得人多，看着喘息不止的巴颂，压抑不住怒火，“忘了离开的时候说了什么了？嗯？这一辈子再也不回泰国！你现在回去想干什么？活腻了吗！”
　　“我的事你少管！”巴颂挥动手里的手提包砸向向杰，向杰一把攥住从她手里夺过来，有多远扔出去多远：“现在有胆子说这句话，当时你为什么不跟查都隆一起跳进鳄鱼池里？要死早点死，活到现在干什么！”
　　一边有保安上来请二位稍安勿燥，向杰黑着脸，一路不回头硬把巴颂往外头拉，走到机场大厅门口才长舒一口气，扭回头来，他也忍不住有些谔然。
　　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巴颂竟然泪流满面，她一只手被向杰死死握着，另一只手掐在他的手腕上，头发披散，低垂的双眸下泪水止不住地下落，从来都是嘻笑怒骂的嘴唇颤抖着，脸上苍白得吓人。
　　“巴颂！”向杰轻轻唤道，巴颂微微摇头，染成微黄颜色的发丝拂过面颊，有几绺被泪水粘住：“你松开手，让我回去。”
　　向杰咬咬牙：“你现在回去又有什么用，他已经死了！”
　　巴颂从泪水里又淡淡地微笑：“我回去给他报仇。”
　　“报仇？”向杰叹息，“当时你和查都隆一起背叛了林空，现在他死了你又想为他报仇。巴颂，我不懂！”
　　“不用你懂！”巴颂恶狠狠地说道，偏偏又是极惹人爱怜的神情，很少有女人能把种种迥异的情绪和谐地凝结在同一张脸上，“你松开手！松开！”
　　向杰摇头：“休想，巴颂！你和他现在是什么关系？有什么资格给他报仇？”
　　巴颂咬住嘴唇让自己停止颤抖，然后长长出一口气：“他要死只能死在我手里！我还没有找他报查都隆的仇，怎么能眼睁睁看他被别人害死！”
　　“你现在回泰国，只怕还没给林空报仇，先把自己的小命丢了！”向杰看看四周侧目的人群，手下一松，放开已经被自己捏得通红的巴颂的手腕，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肩膀，向停车场走去，“这件事慢慢来，林空的死相信罗总也不会听之任之，你现在不要冲动，知道吗？”巴颂还挣了两挣，向杰无奈地揽紧，强押着她坐进自己车里。
　　向杰不放心把巴颂一个人丢下，卫天驰偏偏又在几天前去了缅甸，没有别的人知道内情。他开着车回到市里，想想，还是把巴颂带回航运公司。
　　公司职员们是头回见向总带回个女人，都听说他结过婚，莫非这就是老总夫人？可看这个漂亮得不得了的女人分明刚刚哭过的样子，一进公司大门两个人就关在办公室里不知道干什么，顿里各种猜测油然而生。
　　向杰给远从缅甸给他报信的卫天驰回了个电话，又把电话强塞进巴颂手里。卫天驰的一颗心也悬着，听见巴颂的声音才长出一口气，忍不住在电话里教训她。巴颂一急，反驳的时候说出泰国母语，那头的卫天驰也用泰语回话，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嚷了半天，巴颂把电话往地下一掼，气乎乎地坐倒，冲向杰挑衅地一扬眉：“看什么看？老娘来半天了，茶呢？快去倒！”
　　这样的巴颂让向杰放下心来，他笑笑，开门吩咐人泡咖啡。一人一杯咖啡在手，巴颂四周环顾，想了想，轻声说道：“这就是……小顾以前办公的地方？”
　　向杰点头，巴颂笑：“他那样的人，居然还有间办公室，真是……”她想笑，最终笑不出声，脸上泛出落寞，“还是跟他吵架来劲，你们都不是对手！”
　　相对无言，怀着不同心思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办公室的门被人一脚踢开，罗启南闯进来沉声道：“你在干什么？”
　　两个人一起从沙发上跳起来，向杰惊诧地问：“怎么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手机不通，座机也不转接！”向杰看看被巴颂掼烂的手机，视线转向跟着罗启南进来的职员，职员脸上通红嗫嚅道：“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向总……现在不方便……”
　　向杰没功夫理他，看向罗启南：“有什么事吗罗总？”
　　罗启南凝厉的神色一时没有收回去，他咬着牙沉声道：“欢欢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