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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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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轩辕绯辞没有回话,而是饶有兴致的抬了抬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来,脸上情绪多是对一个小辈的纵容。
“我要你。”
“嗯,要我做什么?”
“我是说,我要你。”沈坠又将那句话重复一次,看起来极为耐心。
“你说什么?”轩辕绯辞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想要你。”往前一步,来到轩辕绯辞身前,沈坠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此刻只映着他一个人的影子,“想要得到你。”
“不似物件,不似宠物,是想让你做我妻子那种得到。”
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荒唐事,轩辕绯辞惊的一时没说出话来,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将理智完全找回。
我刚出江湖那会儿,你怕是上辈子还在排队等着投胎。
迟疑的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沈坠的肩膀,见对方并未抗拒,轩辕绯辞这才语重心长的同他分析道:“算上上次你想杀我那次,你我堪堪才见过两面,能生出什么感情?”
“你不信?”侧头看了眼轩辕绯辞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沈坠的声音平淡的没有任何起伏。
“你别告诉我,你是认真的。”轩辕绯辞笑道,“总不能是你有什么怪癖,谁将你揍残,你就喜欢谁……”
话未说完,轩辕绯辞便说不下去了,下意识的抬手,暗含内力的掌风只差一寸就要打上沈坠右肩,好在他反应极快,这才在即将碰上对方前堪堪停了手:“你做什么?”
“你说不信。”横在对方腰间的左手就像是烙铁一般岿然不动,沈坠脸上此刻的表情就是像个不被父母理解的小孩,明明长了双生来就该运筹帷幄的眼睛,却偏偏要暴殄天物。
收回手,轩辕绯辞看着沈坠隐隐升起些许水汽的眼睛,同他对视片刻后,终是败下阵来。
要知道,如若他方才那掌真的打下去,沈坠的右手便真的是要废了,可这孩子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固执的要命,并未闪躲不说,甚至就连眼睛都未眨一下,只盯着轩辕绯辞,那表情,隐忍却委屈,仿佛只要轩辕绯辞不说相信,便要哭出来一般。
“我信我信。”叹了口气,轩辕绯辞道,“你先松手。”
“那你应允么?”沈坠当然不会松手。
“……”轩辕绯辞伸手握住他贴在自己腰侧的手腕,只觉得这孩子真是要人老命。
“你还是不信。”沈坠道。
“?”轩辕绯辞抬头,正要说话,嘴唇就被沈坠低头吻住了。
轩辕绯辞睁大双眼。
这下,可没什么老人家对小辈的慈爱忍让了,蓄力的掌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上沈坠右肩,即使只用三层功力,也足够让他这只本就还在重塑经脉的右手完全废掉了。
上方传来一声闷哼,轩辕绯辞看着沈坠轻轻颤抖的右手,惊道:“你怎么不躲?”
轩辕绯辞的功力极为深厚,这近距离的一掌,余劲足以震伤沈坠心脉。可沈坠并未在意那些,吞下喉间上涌的鲜血,他问道:“现在可信了?”
“你这只手,”轩辕绯辞抬起手,似乎是想要碰一碰沈坠的右手,在即将触碰到时,又收了回去,他仰起头,看向沈坠的眼睛里满是长辈对小辈的疼惜,“没用了。”
“嗯,一只手,换你信我这点心思并非儿戏。”沈坠道。
“……你赢了。”
他不在意么?轩辕绯辞看着沈坠紧皱的眉头,想起两人初见,他将沈坠右手筋脉打断时,对方不声不响落泪的模样,男儿有泪不轻弹,想来,他对自己的右手,应是极为在意的。
鸿尘信奉道法自然,天人合一,门派秘法若是大成,更是能返童驻颜。身为门派内极为优秀的佼佼者,轩辕绯辞其实活了很久,不说别的,就单说他为了守住这个秘密,换过的身份就已有六个。
这许多年来,他总是站在旁人的角度,俯瞰局中人,局中事。在他人的人生中,他见过兄弟阋墙,也见过义薄云天,见过海誓山盟,也见过薄情寡义,见多了牺牲,便连背叛也能算作是人之常情,可他却独独从未遇见过这一种。
轩辕绯辞是个很少将情绪外显的人。沈坠是什么身份,谁的人,他早早便托人查清,他也想过对方是想通过他拿到藏在内阁中的另一半九龙阵图。
可守城者乃是从万人坑中爬出来的佼佼者,从前有多努力的想要达到这个高度,就该有多爱惜自己的才能天赋才是。
这一代的观星祭司尚且年轻,完全还有能力再培养一位护城者作为继承人,沈坠废掉的这只手,或许对于此刻的他而言,能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
年轻的后辈可能有些执拗,行事也很荒唐,可他已经自证到如此地步,轩辕绯辞还是有些动摇的——起码,他相信了沈坠此刻想要得到他的决心。
“回答呢?”似乎是不满足于轩辕绯辞的沉默,也或许是废了的右手太疼,沈坠缩紧左手,揽住他腰身的力道加大了许多。
“容我想想……”从万千思绪中回过神来,轩辕绯辞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没想到只轻轻一挣,就挣开了沈坠的手。
他有些惊讶,抬头时,却见沈坠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沉默着,一言不发。
“你……”
“嗯,那我等着。”沈坠抬起头来,看着轩辕绯辞道,“我不逼你,今次只是想同你说明白这些,你若愿意应允,我们可以试着,慢慢来。”
沈坠的长相是属于英俊阳光的那一种,只是他不擅长表露面上情绪,这同云度不爱理人时有些相似,只是沈坠给人的感觉并不冷,仅仅是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或许是得利于那张脸的缘故,此时沈坠这般抬眼望过来,深邃的目光衬着那张脸显得尤为慎重,轩辕绯辞看在眼里,心里却很慌,只是面上未曾表现出来,心底已经在计划着脚底抹油了,嘴上还能认真又并不敷衍的说道:“嗯,既然应承了替你做一件事,若这是你所求,两天后,我会给你答案。”
“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