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哪都在死情缘（剑三系统）》莫飒的影子

21、第二十章。精品马赛克

　　这一晚很多人辗转难眠，特别是季暖暖，在劝走母亲后几乎是睁着眼哭了一宿，到了东方将白，她听到外面有人起来的声响，才闭上眼装作熟睡。
　　可她这掩饰全然无用，那一脸憔悴谁都能看明白，山海城前来帮忙的侍女们相互递了个眼色，假装没有看见，精心为她梳洗打扮起来。
　　季暖暖整个人就像牵线木偶一样，浑浑噩噩不知所措，看着镜子里倒映着的那个华丽明艳的身影，只觉得陌生，特别是头上那顶精致华贵的头冠，那重量几乎压得她抬不起头来。
　　季暖暖一直保持着这份茫然，直到见到被迎亲队伍簇拥而来的苏子衍才勉强挤出一丁点笑容。
　　山海城迎亲的队伍早早准备妥当，此刻时辰尚早，夜雾尚未尽数消散，季暖暖叩别父母，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纯白色队伍里的大红花轿。
　　山海城虽然没有什么太拿得出手的人，好歹还是灵力世家，为了这次迎亲不落城的传送阵特地为这次迎亲空出一拨。
　　这一队少见却又算不上奇异的迎亲队伍从药谷到了不落城，外面天色才刚刚放亮，这一天倒是个好日子，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天空呈现一种纯净的蓝色，在遥远的地方跟海平面融为一体。
　　从不落城前往山海城的队伍就壮大了一圈，新加入的都是前往参加婚礼的宾客。
　　山海城与不落城的传送半个月一次，交通不便，因而参加山海城城主婚礼的宾客们就只能先在不落城停留，到了婚期一同前往，令狐穆穆也在其中。
　　令狐穆穆可谓举世有名，她一出现，原本还算安静的人们一时都沸腾了，即使大多普通人不敢上前打搅，私下也会与相熟之人议论。
　　大家熙熙囔囔的，倒也给这个死寂的迎亲队伍增添了几分热闹。
　　传送阵的光芒来了又去，队伍很快就到了山海城。
　　山海城的传送阵也坐落于制高点，这是整个山海城最高的一座山，顶端被硬生生削去一大段，腾出一块空地建了这个传送阵。
　　在传送阵能将整个山海城一览无余，这座历史悠久的孤岛就像他的名字，是一座处于茫茫大海之中的山城，它的地形很是奇怪，整体就是一座巨大山脉，周围错落支楞着很多跟雨后冒头的春笋一般的小山峰。
　　房子依着山脉主脉从山脚一路向上建，山脚反而没有人烟，每隔一段地方就有几块大小不一的巨大空地，估计是晒场。
　　比起这些，更引人注目的是围绕在山海城之外的那一圈的巨大石柱，它们高耸入云，一直延伸到云端之上——那是山海城的防御阵。
　　豆蔻在传送阵外边等着，她还是一身束腰华服，比起昨天来另外多加了一件深色半袖拖地长袍，头发高高盘起，戴着一顶华美的珍珠顶冠，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在明艳里增添了一份活泼。
　　宾客大多是豆蔻接手山海城后才结交的朋友，都与她相熟，大家伙儿对她拱手示意，不管知不知道山海城城主复杂的感情问题都堆满笑意不住道“恭喜恭喜”。
　　豆蔻也都落落大方的一一回应，间或寒暄几句，让一旁等待的下人将他们送往住处。
　　最后出来的是令狐穆穆，她带着两个小丫头，其中一个正是之前几次邀请唐亦归的小姑娘。
　　令狐穆穆跟豆蔻相熟已久，心疼她还得笑脸迎接身后那对一言难尽的新人，没让她招呼，自己先行前去拜见唐亦归了。
　　令狐穆穆是孤身前往的，她的侍女要先把她明天献舞用到的羽衣请到库内，供奉一二。
　　其实羽衣供奉与否不重要，羽衣本身原是指仙君打造的法器中衣物法器的美名，如今却只是指代华美的衣物，并无真正的羽衣的功效，山海城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展现对令狐穆穆的尊重。
　　但这次的供奉对令狐穆穆本人来说却是不一样的，她这次带着真正的法器，法器何其贵重，比起自己身边，山海城这个千年灵力者世家的库房要更为安全。
　　令狐穆穆到的时候唐亦归也刚回来不久。
　　这一夜唐亦归睡得还不错，起来后美滋滋吃了顿早饭，就独自一人去附近溜达了一圈，看看风土人情，也摸摸这山海城的底。
　　这山海城很有意思，岛上的居民相当热情好客，嘴却很严，一上午实地考察得到的信息还不如昨天在曲乐回廊大街上听到的八卦足。
　　唐亦归用他那不怎么成熟的交际手段旁敲侧击问了一圈，唯一确认的是山海城早早就定下婚礼，至于是不是有半路换新娘子的事……看他们对新娘子一问三不知，多半也是真的。
　　没多大收获唐亦归也没在意，他还没见到城主本人，有十八般武艺也使不出来，倒是令狐穆穆突然到访更令他为难。
　　为什么这么说呢？那自然是因为身份这东西，一旦上去了，要么难看的掉下来，要么就这么高高捧着。
　　唐亦归不知道仙人或者仙君是什么样子，但是反正吧，就不会是个吃货，看恶念对不带灵力的食物的厌恶之情就知道了。
　　为了维持自己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君形象，为了以后在外行走其他人见他都恭恭敬敬自称一声弟子，唐亦归在下人询问是否布菜的时候，忍着泛滥的口水闭眼把他挥退了。
　　——有外人在，他都没法假装那些东西是恶念吃的！
　　至于由于他的表情太过沉重，以至于下人以为他有所忌讳，之后再也没让他尝到海鲜……那就是后话了。
　　令狐穆穆心里的想法跟那位布菜的下人一样，她心里想着：仙君果然不喜世俗荤腥，尽显道骨仙风，并乖巧地行了礼。
　　此番令狐穆穆拜见唐亦归，一来是惯例套近乎，二来是为了跟唐亦归科普婚礼上的流程，她心思细腻，时刻记得唐亦归是刚刚出世之人，赐婚习俗虽然历来已久，隐世之人却未必清楚。
　　恶念对令狐穆穆的到来不怎么感冒，原因跟唐亦归的十分相似——他堂堂仙人岂能在晚辈面前啃糖葫芦！？
　　恶念不开心，令狐穆穆就不好过，也亏得她摸爬滚打多年培养出来一张厚脸皮，在恶念的冷嘲热讽下居然没让天给聊死了。
　　气氛一直处于冷场和即将冷场，凭借令狐穆穆的努力，唐亦归大致知道了自己该做什么。
　　山海城城主这次迎娶的是凡人，婚礼会分两天，今天新娘子进门，明天再举行婚礼，婚礼之时需要他替新娘子披上白纱，为她赐福，之后她才有资格与新郎一同行礼，上告天听。
　　到此，令狐穆穆婉转地表示：“赐福需要仙君一件信物……新人则薄礼回赠，以示亲近。”
　　唐亦归：“……。”好像明白自己为啥会成为大腿了。
　　唐亦归是抱着黄粱一梦的心情过日子的，对身上的东西不是那么看重，需要信物，那就给一个，他挑挑拣拣，挑出个比较应景的。
　　那依然是个挂件，只是这次就不是特效了，名叫玄犀伴岚樱，这个挂件设定是苗女为了心爱之人所制，虽然说有其他背景故事，但考虑到这花枝常开不败，用来婚礼上祝福新人也是可以的。
　　剑三里的挂件品质怎么样不好说，在这个世界里，系统出品必然精品，令狐穆穆拿到挂件爱不释手，捧在手里细细看了又看，满口惊叹：“仙君打造的法器实在是精美绝伦，若非弟子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相信世间竟有此巧夺天工之物！”
　　这商业吹捧太明显了，如果夸的是自己唐亦归还不好意思接受，既然在夸美工和建模，他就大方收下了。
　　把小花花转给西山居，又免了他们的回礼，唐亦归这才话题一转，跟令狐穆穆打听起山海城的陈年旧事来。
　　先有毒杀在前，后有好礼相赠，关系应该够紧密了，光明正大打听点私事也不算过分吧？
　　不过分，令狐穆穆就等着他问起呢。
　　令狐穆穆来的时候虽然没跟豆蔻说上话，但接引她的侍女却早早就得了吩咐，就等着她向唐亦归传点话，给事情补个前因后果。
　　令狐穆穆自然无接缝地换了个哀伤的表情，纤纤弱弱叹了口气，张口——
　　“大事不好啦！！！”
　　令狐穆穆：“……。”
　　山脚下的小丫头可不知道她家娘子唱念做打备齐了准备讲故事，惊恐地一声接一声惊叫：“娘子！娘子！出事儿了！”语气急促，似乎受惊不小。
　　唐亦归跟令狐穆穆交换了个视线，先后掠出门外。
　　出事的是山海城唯一值得称道的库房，周边没有闲杂人等，只有两个原本就驻守在这里的山海城卫士脸色难看的趴在一旁干呕，同为发现者，对比这两，令狐穆穆家那小丫头还能咋咋呼呼去报信，承受能力已经算不错了。
　　唐亦归一马当先赶到地方，恶念已经在了，他歪着头，饶有兴致地望着屋内。
　　唐亦归：对不起，在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恶念见唐亦归到了，特别贴心的让开门口的位置，唐亦归一抬眼就看到屋子里的那一片狼藉。
　　说狼藉其实也算不上，里面还是挺整齐的，就是满屋子红红白白的，黏满了需要马赛克的东西，目测那个“死者”已经分解得堪比绞肉机里绞过的碎肉。
　　唐亦归……
　　唐亦归没怎么样。
　　前面说了，满屋子都是马赛克。感谢系统，不该露的一点没露。
　　身后四面八方陆续有人赶来，恶念看着镇定自若的唐亦归，无声咂舌。
　　啧！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