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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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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快要到中午,楼下前台和八中门卫大爷有得一比,说什么都不愿意把丁水兔电话号码给我,不管是态度还是语气都官方得不行。
念叨着风易,我只好灰溜溜的告别这座大楼。
到达在北京住的这两栋房子,我选择先在尤玉家看一看,逛过一圈,红着眼睛从阳台翻到风易家,我忍不住蹲在阳台上放声大哭,试图用这样的嚎叫,来缓解心中的害怕。
以前,我一直都以为,我是一个不怕死的人,活过来之后,也一直都觉得活着是另外一种形式的苟延残喘,甚至怀疑过,那些没有当场把我打死的恐怖分子,一定是上帝派过来惩罚我的人,让我苟延残喘的活了那么久。
直到现在我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怕死,她们一定和我一样,有放不下的人,没有完成的事,那种害怕,比永远不能呼吸还痛苦。
爱哭坐在阳台门那里,一直盯着我,脖子上的项链还是耀眼的不敢直视,有一瞬间,我好像有点开始明白爱哭排斥我的原因。
我捂着心脏哭笑不得,觉得一只这么忠诚的狗,实在不应该和我这个即将远去的人计较这么多,毕竟,风易的以后与我无关。
扶着一切能扶住的东西,我睁着眼睛,一直都在看天花板,直到那种钻心的痛消散,才有些困意。
“怎么还在睡,这么懒吗?”
很不巧,刚闭上眼睛没有多久,风易来了,今天的他,好像有些不一样。
发现我有嗜睡这个毛病之后,除了晚上和中午,其他时间,在我睡得最沉的时候,他总会不停的叫我。
晕晕沉沉睁开眼睛,我轻声说:“让我睡一会好不好。我好害怕晚上一不小心就错过你唱的每一首歌。”
“笨蛋,晚上这么吵,你怎么能睡得着?”
说什么,他都不愿意我睡下去,非得让我下沙发和他一起下楼然后下车。
明明在沙发上有些困,我在车上还真的没有任何困意,窝在他怀里,偷偷盯着他。
“明天我们就去日本。”
在车上,一直抱着我的风易低下头来用额头顶了一下我的额头。
如果风易不用摸爱哭的手法摸我,我还是很乐意的,并且很享受。
只是,日本那个地方对于我来说完全陌生,我一点都不想去那里。
“不去好不好,我喜欢中国。”
“不行。”
他回答得很快,很坚定。
“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完,还不能离开这里。”我捏着手说。
风易把我头抬起来,让我和他对视:“你的病只有去日本才能治好,多耽误一天,都不行。”
这种眼神,温柔得像一阵和煦的风,看到过的人,一定会陷进去,不再舍不得离开。
因为会陷进去,我才要慌乱把眼神移开:“只痛过那一次,我现在一点都没有不痛。”
“以后呢?”
“以后也不会痛,反正我不要去日本。”我挪挪屁股,刻意坐到旁边,和他保持距离,把脖子缩起来,抱着手耍无赖。
风易在旁边抱手也抱起来:“那我就去美国,买把枪,把我自己心脏也打伤,和你一起不去医院,你痛一天……”
“不行,不可以!你听到没有?”我直接弹坐起来,头撞到车顶也不觉得痛,只顾上前捂住那张嘴。
风易连忙伸手揉我脑袋:“为了我们的以后,和我去日本好不好?”
刚才波动太大,这下我心脏立马又开始剧烈运动跳动,紧锣密鼓的速度,比平常快太多,我失去言语,下意识就捂着心脏,等它自己慢慢平复。
这种不正常,风易马上就看出来了,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从瓶子里拿要来喂我。
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的手…在颤抖。
本来这种痛就是一阵一阵的,加上吃了风易的药,剧烈的疼痛才锐减。
风易看到我在他怀里脸上一直在冒汗,连找纸都不会,笨拙的用衣袖一遍一遍的帮我擦。
我看着他开始傻笑。
“好点了吗?”他顾着问我现在的情况,没想着数落我。
“要是没好,我还能笑得出来吗?”确实好了,可是也只有我知道,一次比一次痛究竟是什么概念。
这时候,风易手机响了,他掏出来时看了看屏幕,呆愣了一秒,又迅速挂断。
手机总在他挂断之后,又不厌其烦的响起,他盯着手机不知道要干嘛的样子,真讨厌。他这样不知所措的样子,还真的是我第一次看到。
“早上没有吃饭,我现在有些饿了,叔叔,停一下车吧,我去买一点吃的。”
平常每次接电话,他总是喜欢背着我接,这次,在车上,他又不能下车,我只好拔刀助英雄,主动下车给他腾空间。
没有挽留我,他只是叮嘱我小心一点,放心的让我自己去买东西。
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要有那么多不能说的秘密,不止我这种自私的人有,就连风易也有。
其实他不知道,下车前,我无意中瞥到的维也纳三个字,像一把带火的剑,直直刺中我的心。那股火在我身上一直窜啊窜,心却不疼,但火辣辣的样子,比刚才还难受。
就着超市门前的凳子坐下来,我有在强压心中的那种不甘。
不想继续做一个自私的人,我希望,在未来没有我的日子里,风易能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比我更健康的人。
所以,我在凳子上坐了很久,不敢去打扰他们。
风易来找我的时候,我浑浑噩噩的摸那一张脸:“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那风风就再找一个。”
在演唱会后台,风易把我拉进去时,看到的工作人员一点都不惊讶,仍然自己做着自己手中的工作。
这种气氛对我来说好到不行,最起码他们不会围上来询问我究竟是谁。
我想在休息间睡一觉,风易偏偏要抓着我去他给我安排的位置,准确来说,那根本就不是位置,而是后台的升降台。
风易那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希望我站着站着就晕死在后台。
我拍着脑袋问:“你不会是要让我站在这里听你三个小时的演唱会吧?”
“我给你们留了三张连着的票,一直坐着太累,晚上我让人带你到这里透气,你站在这里听也是一样的。”
“那你让他晚点叫,我不想站太久。”我拽着他哼哼唧唧的说。
他异常温柔的摸了摸我脑袋:“那我让他要结束的时候叫你,你站在这里等我。”迷迷糊糊的他就把我拉上台,让我坐在旁边听他弹琴。
“记住这个位置,一直在我身旁就好了。”
他弹的伴奏,让我听得云里雾里,我自然就懵懵的点头。
后面的时间,他就开始了最后一次彩排,为了保持神秘,特意把我关在休息室,不给我出去。
神秘感这种东西,保留一下还是好的,我乐得轻松,躺在沙发上闭着沉重的眼睛,开始睡觉。
没一会我就惊醒了,我现在有点闲不住,打了林贺业的电话。
“你死哪去了,鱿鱼现在在这里要死要活的。”林贺业一接电话就开始哭诉现在的状况,看样子尤玉的事情,确实有点棘手。
捏着手机的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我只好换一只手拿着手机:“过一会儿就好了吧,你有丁水兔电话吗?”
如果就这样每天都去明天楼下傻等,我可能到死都等不到,还不如打他电话来的简单直接。
“你干嘛?”林贺业有些防备的问我。
我又换了一只手拿手机:“我想让他找尤玉说开。”就算是不爱,也要很明白的说开,不能不清不楚的伤害一个女孩子的心。
“没有。”林贺业口气转变得一向很快,沉着声说。
“我知道你有。”相处时间越长,自然就越了解对方,他能把我吃得牢牢的,我就能把他吃得死死的,这些,都是互相的。
万万没想到,林贺业这次竟然这么决绝,不管我怎么说,就是不愿意把电话号码给我。
最后他直接把电话挂了,扔下一句晚上见,电话就开始打不通。
看他的状态和语气,是不希望我参与进来尤玉和丁水兔之间。
我擦了擦手心的汗,很憋屈的躺在沙发上,试图以睡眠来麻痹自己无事可做的灵魂。
突然开始羡慕那些来北京北漂的上班族,朝九晚五的工作,能让人有事可做,不像我,还不如温水里的青蛙,除了吃就是睡,没有一点进取心。
那时候,我告诉过风易,我最大的梦想其实是希望能够在一个很美丽的地方,盖一座自己的小屋子,然后每天写书,做饭,累了就睡觉,过一种平平淡淡的生活。
风易当时应该是觉得我太肤浅,所以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