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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时光匆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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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被解救出来的无辜人质,我当然是没有好吃好喝地对待,好在也没有人禁止我出入——到底是在军舰上,而且一群糙老爷们,要求也不能太高,能让我乱窜我觉得说不定都是唯一的花儿达斯琪小姐姐吩咐过什么。
第一次来到大船上,还是军舰——刚刚被绑架的那次不算——我的新鲜感还是非常充足的。
要知道我之前坐过的最大的船,是我老家渡河的小船,一人四块钱,有了发动机的前提下,还需要有人在船头撑杆,不然就寸步难行,只会在原地打转。
我撒欢一样从船头跑到船尾,如果不是船上当处都有执勤的海军,我觉得我都可以放肆到跳起来转圈圈了。
“要尝尝饼干吗?”
一路走一路发饼干,有的拒绝了,有的接受了,有的当场吃了,有的还和我聊了几句,到了后来,也有的反而送了我一些小零食,于是我拿着小零食和小饼干找下一个人一起分享。
饼干很快就没有了,装饼干的小袋子却越来越鼓,里面都是大家和我一起分享的小零食。
最后我吃撑了,打着饱嗝灌按职责分类应该是炊事班的海军和我分享的饮料。
“好喝!”
说是饮料,其实就是米酿,带点酒的味道,但更多的是淡淡的酸酸酸甜的味道,是非常怀念的奶奶的味道——也是我唯一可以接受的含酒精的液体。
我奶奶以前就是卖米酿的,酿的好的就封起来发酵米酒,剩下的就日常卖出去,不过多半是要先过我们那一群馋猫的嘴。
当年一起喝米酿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长大后不是干杯不虚,就是吨吨吨就吹了一瓶的,剩我一个可怜兮兮的一杯倒,也算是另类的展现了物种的多样性。
——好吧,其实是我废。
废物本废的我捧着发红的脸,带着满脑子空荡荡的发飘摸出手机打开静音。
小非非你看,大海!
我高高举起了手机,仿佛系统真的在手机上有个眼睛一样,还伸出另一只手献宝似的指向前方的……天空。
不等系统回答,我又兴高采烈地把手压下来,稳稳地指向大海在心里道。
看,天空!
【……为什么宿主你喝米酿都可以喝醉啊!】小非非的声音里似乎有崩溃的味道。
我砸吧砸吧嘴,在心里问系统。
咦?为什么小非非你知道我喝了米酿了啊。
【……】
我把举起的手机拉回眼前,看着被关上的静音眉开眼笑。
哦呀,原来是我忘记开静音了啊。
【……宿主你太粗心了。】
不过我……
我晃了晃手机,打开了企鹅APP,百思不得其解。
哎,我有开企鹅APP吗?
【…………】
难不成我上次开了忘记关了?
很快,我又找到了理由说服了我自己。
【宿主,你既然不喜欢酒,以后都别喝了吧。】
好啊。
我一口答应下来,露出了十二万分的嫌弃表情。
酒难喝的要死,我才不要喝呢。
我又在心里问。
不过啊小非非,你有没有觉得你这次自己智能了好多了啊?好像越来越人性化了?
【……是宿主你喝醉了。】
是吗?
【是的!】
“那看来我真的是喝醉了。”
斯摩格转脸看见我嘀咕了什么,不由问我:“什么喝醉了,你喝了什么?”
“呀!”我应了一声,对他微笑,“是斯摩格啊。”我探头看向他的身后,本应该跟在那里的达斯琪小姐姐站在走廊那头,羞涩地推着眼镜对我做出一个打气的姿势。
“呀,”我收回目光,神态不变的对斯摩格微笑,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语,“是斯摩格啊。”
“你忙完了?”我春风扶满面地笑问他,说出了我清醒时绝对不会吐露的话语,“还是忙碌中终于想起了还有我这个人?”
我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否认道:“不对不对都不对,你是正好路过我身边,所以问问我而已。”
“你该不会……”我眯起了眼睛。
“谁给你的酒?”斯摩格打断了我的话,神情严肃。
“酒?”我露出了不掺水的茫然表情,“我有喝酒吗?”我扪心自问了一下,然后使劲摇头,“没有吧,我没有喝酒啊。”
我拍了拍斯摩格的手,打了一个哈欠:“你太紧张了斯摩格,要相信你的部下啊,当然也不要太高看自己了,阳奉阴违的部下你也带不出来啊。”
“想想你平时的那个死样子,有上进心的部下早就受不了你转行了好吗?你这种人是留不住那种人的,留来留去留成仇啊。”
如果说我穿越后的胆子是缩成了一粒米,那么随着时间慢慢推移,我的胆子就开始被大家的温柔和纵容给蒸成了一颗发胖的白米饭,现在喝了假酒后——真的是假酒啊,喝过酒酿的应该都知道,这玩意儿的酒精度数低到没有似的,说是假酒可能都有人觉得是侮辱了假酒——我就彻底成了一个傻逼。
“那么那个有上进心的人是谁?你还记得他的脸吗?”斯摩格问。
“不记得了,我脸盲嘛,”我这么说,“你都不听我说话的,你自己去找嘛。”
疯狂的在被打的边缘试探。
“嗯。”斯摩格发出了一声语气词。
“哇哦,哇哦,”我故作意外地指向斯摩格一向没什么太大表情,就只是凶恶的脸,耍宝似的单脚向后跳,大惊小怪地说:“生气了,生气了!斯摩格你生气了对不对?”
“我还不至于对一个小孩子生气,”斯摩格说道后面,我莫名听出了一丝……慈祥?
他用淡定的破案语气道:“是厨房的人给你的米酿吧。”
“你说谁是小孩子呢!”被戳中了肺管子的我当即跳脚,“都说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成!年!了!”重复一遍,“我!成!年!了!”
“我才不是什么小孩子!”我气鼓鼓地叉腰,“而且我是小孩子你是什么啊!亲了我的你是什么啊?!恋童癖吗!!”
“把谁当小孩子哄呢,”我不满地别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猜出来的!不就是看我根本没什么酒气嘛,不不不,是我身上压根没有酒气。排除掉有人私自带酒,带酒了也不会脑残到给我喝啊,这不是傻吗?然后这条船上和酒沾边的只有米酿了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激动过后,我又打了个哈欠:“排除掉不可能的还是啥,反正你最后得出结论,我是喝米酿喝醉了,对吧?”
困意上来了,我就不怎么想发脾气了,我晕乎乎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揉着疲倦的眼睛,就把头往斯摩格身上靠。
我迷迷糊糊道:“我没有说错,斯摩格你果然就是这样的人,这么温柔简直犯规啊。米酿这个,是你默认的吧,军营禁酒,你就让他们喝点米酿润润唇,米酿算什么酒呢,还废粮食,特别的废粮食,但就算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亏本买卖,也是你能忽视的最大限度了。”
“嗯。”斯摩格像是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他的手盖在我的眼睛上,于是我便以更快的速度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我才不会看错你。”彻底睡过去前,我好像这么说。
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特别的安慰,与之相对的就是,我的睡觉姿势也会特别的放飞自我。
所以醒来后我的头朝下搁在床沿,两条腿抵在床头什么的,也算是常规操作了。
睡蒙了的我打算一个鲤鱼打挺来帅气地开启我的新一天,这种对自己没有一点B数的行为,回报我的当然只有摔下床的痛苦了。
“痛痛痛!”我摸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呲牙咧嘴地躺床上。
床边有个窗户,是军绿色的窗帘,我一把拉开,外面黑灯瞎火,繁星点点,正是月上枝头的好时候。
我闭上眼就打算睡个回笼觉,可是我已经睡饱了,这次理所当然没能睡着,想睡又睡不着,我更痛苦了,痛苦得我在床上翻滚成一条搁浅的鱼。
最后我闹够了,下床摸出手机,借着手机的手电筒那微弱的光,一路摸索着打开门,进了黑布隆冬的客厅。
黑暗中,已经是个睁眼瞎的我艰难地寻找电灯开关,在空中乱挥的手突然碰到了一点温热,然后反手就被抓住!
“啪嗒”一声,那是手机落地的声音,那一刻我的三魂六魄也仿佛随着这一声一起飞出了体外。
“啊!”刺耳的尖叫声唤回了离体的魂魄,又震出了满目的眼泪和满心的害怕。
“啧!”伴随着男人不耐烦地咋舌声的是一阵天旋地转,我倒在柔软的什么上面,挣扎的手脚被一一压制住。
“啊——!”我无力地尖叫着,口中也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垃圾!变态!快滚!!”
“救——命!!”我抽泣着,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出眼眶,“救——救——我——”
“别哭了,”耳熟的男声响起,然后就见暖黄色的光照亮,映出更眼熟的脸,他说,“是我。”
我的抽泣停止了:“斯……摩格?”
那张平时凶恶的脸此刻却露出了别扭的表情,这个表情叫做“败给你了”。
“笨蛋,”眼泪被笨拙又轻柔地擦去,斯摩格像是叹了口气,“是我,别哭了。”
“哇啊啊啊啊,”我一把抱住斯摩格的脖子,哭得更大声了,“我好害怕啊啊啊啊斯摩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