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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三十 晋江首发 ...
登天梯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仪式。
简单到常规来讲只需要两个人就可以搞定,一个负责传输灵气的,一个登天梯的。
陆久在开始前特意去了隔壁一趟,弓掌晴稍微精神了一点,但看着依旧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这次伸手和陆久打了一下招呼,算是有所进步。
“你做的不错。”陆久走到他的面前,明明是与他差不多的身高,神色间却显得比他成熟许多,她在弓掌晴身旁站定,距离他很近,弓掌晴本来是有些紧张的,但陆久整个人都在他的视线中,什么动作也没有。
陆久已经看到天边出现了模糊的人影,她趁着这一点的时间,对他一眨眼:“等你足够强大的时候,才有得知真相的资格。”
说完,她向后退开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
弓掌晴握紧拳头,瞳孔针扎般缩小,他不自在的低头,牵扯嘴角露出异样的弧度,喉间发出浑浊的喘/息,比起人,更像是野兽,但他身上终于有了些许活气。
如果说之前这个人和死了没什么两样,现在陆久硬生生塞给了他一个活着的目标,他就像是重新注入清水的池塘,重新焕发出活人才有的生机。
渐渐地,他的呼吸平缓下来。
天边的人影很快就来到他们面前,听到那句话的只有吕紫衫,她看了陆久一眼,其余什么都没说,和她一起来的另外两人只听到了最后一句加油。
其中一人是他们曾经见过的戚师兄,他脸色出现笑到一半被憋回去的表情,似乎是觉得这一幕很有意思:“看来你们两个的关系不错。”
他感到好笑的是,登天梯,并非是那种说加油就做得到的事情。
但现在,不宜打击他们。
他们现在对这些院子只有暂住权,他们这些内门弟子可以随意进出,等他们真的有了所有权,就必须要有主人的许可才能进去了。
吕紫衫负责的是记录,戚师兄负责监察,剩下的一位是负责输出灵力的丹字峰师兄,看起来纤细柔软的……男孩子。
他肌肤白皙胜雪,眉似远山,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但陆久看人只看骨像,他的轮廓明显比女性硬朗,加上声线的缘故,陆久第一眼就认定,这位性别男。
“我姓池,名为雪瑶。”池雪瑶掩唇一笑:“你们可以叫我池师姐,”
“你们别信,这是个师兄。”吕紫衫一撇嘴,对这些人表示敬谢不敏:“这一辈除了我和陆久你,没有一个是真正的姑娘。”
弓掌晴毫无反应,陆久哦了一声。
为什么吕紫衫能以如此幼稚的外表当选大师姐,除了她和大师兄的战力差别不大之外,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一辈昆仑,没有第二个女弟子。
如果不算土拔鼠,昆仑目前四位女性,一位行字院的长老,一位掌门,除去陆久,就只有吕紫衫一人了。
剩下自称自己是女人的……都是带把的。
“下个月我才是师兄。”池雪瑶的名字到是真叫雪瑶:“我这个月运气不好抽中了红签,轮到我娱乐大众,点缀一下昆仑荒芜的精神文化。”
在吕紫衫之前,上一位师姐晋升为长老后,就有很多无聊人士天天盼望着来一位胸大腰细臀翘的美人师妹,但盼来了吕紫衫,本来他们觉得有个小妹妹也不错,更没想到她居然从来没长大过,更绝望了。
于是不知道哪位损人利己的家伙出了个馊主意,在好友家做客的时候偷偷将他所有衣服全部换成了女装,还借口切磋打坏了他当时的衣服。
那位倒霉的好友不幸之下穿了一天的裙子,一时之间不明真相的新入弟子惊为天人,发誓要努力为师姐进入内门,等这帮新入弟子们一个个成为老油条,得知当年真相,一个个咬牙切齿。
至此后,每隔数年不等,都会有一帮闲得无聊的人聚众抽签,抽中红签的人做一个月的师姐,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干这活的时候往往和新入弟子同期,等新入弟子熟悉昆仑,这貌美的大师姐也就消失了,说不是故意的都没人信。
此活动自愿报名,也不乏粗糙的大汉,但这类人士自从在某年有一位抽中过之后,他们就开始了明目张胆的作弊。
“我是火行木行的术法双修。”池雪瑶介绍道,他觉得这两位还不如他之前在天空中路过时看到的那些新入弟子们有意思,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次负责输入灵力的是我。”
他们找来池雪瑶本来是想缓和一下气氛,让这两位不要那么紧张的,现在看来……为什么比较尴尬的是他们。
“好了,开始登天梯吧。”实在看不下去的戚师兄开始指挥,再看下去他就憋不住要笑出来了:“你们随便找个地方坐下。”
陆久找了个地方盘膝坐下,弓掌晴在距离她稍远一些的地方。
吕紫衫布置好加护的阵法,戚师兄封锁院子,池雪瑶手中浮起一抹青气,飘飘荡荡地落下,如同一层纱衣浮动在他们二人的皮肤上。
陆久一瞬间就感觉到了自己周身的灵气,这是天门未锁的人在灵气充足的环境下自然而然的反应,如果天门被锁死,哪怕是走进灵气足以致命的环境也依旧查无所觉,往往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她的皮肤上有什么在跳跃,在炸开,它像是水,又像是空气,它在窃窃私语,又在纵情高唱,它的触感是干燥的、炙热的,又是湿润的、冰冷的,它的抚摸温柔而多情,又焦躁而不安。
它好像是世间万物的承载,是一切的起源,又是一切的归宿。
这就是灵气。
她与它之间就像是天空的飞鸟与水下的鱼,间隔的只是一层随时可以戳穿的屏障。
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触碰到它。
陆久在她的意志中,她的认知中伸手,她能看到自己端坐在地上的身体,她能感受到一抹从未有过却有确实存在的事物从自己的身体中抽离。
她触碰到了灵气,然后伸出“手”抓住了它。
吕紫衫他们看到在陆久的面前浮现出一段虚幻的台阶,虽说是台阶,其实只是一团雾气,在天梯未曾点亮之前,是看不出什么的。
每个人的天梯都不尽相同,看起来又极为相似,但偏偏又一股气机与本人相连,是谁的天梯绝不会错认。
一个人生来只有一次机会的天梯。
天梯只是外界对它的称呼,实际上,它的每一层都非常宽阔广大。
陆久的眼前——虽说是眼,实际上她的眼睛并没有睁开,只是于认知中睁开了眼。
面前这条路她爬过不知道多少次,几乎每次都是十一层。
一层到三层是最简单的。
第一层,几乎什么感觉都没有,让人不禁以为自己是在爬普通的楼梯。
第二层,陆久可以感受到草地的清香和淡淡的铁锈味,耳畔有流水的声音,脚下是坚实的土地,肌肤上传来阳光的温度。
第三层,上一层仅仅只是感知,这一层已经有了实际的触感,有人说过,登天梯的并不是□□,而是灵魂。
这就能说明,为什么陆久能直接感受到青草挠在脚心的触感,有微风吹起她的发丝,太阳高悬,偏偏细雨洒落,有金属的小人偶在她身后拉扯着她的脚跟,雨过后天空悬挂着一道彩虹。
连三层都上不去的,只有那些以前没有听说过这一切,第一次又在突如其来的情况下登上天梯,对这些情况毫无准备的人。
他们只是输给了自己的胆怯与无知。
第四层,已经有了些小小的障碍,太阳变得更大,草丛高得几乎淹没人的头顶。
陆久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汗水飞速蒸发流淌,又见不到任何的水源,再加上距离上一层的路变得更远,更不用说时不时有一头金属的野兽猛然从草丛中窜出,虽然不会受伤,但却会将人撞得后退一小节。
虽然体力消耗得飞快,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只是疲累。
第四层就退后的人,只是输给了自己的懒惰。
第五层,草丛中出现了不少的捕兽夹,如果不注意,很容易一脚踩进去,疼是实实在在的疼,更别提还得自己把捕兽夹掰开,手上还得再扎几个窟窿。
头顶上太阳热烈得让人不敢露头,只能在草丛里躲着走,更别提还有神出鬼没的野兽不时将人往有陷阱的方向撞过去。
与第四层没怎么用力的野兽不同,第五层的野兽头上有凸起一点的尖角,虽然不会将人刺得穿肠肚烂,来一下也能让人把隔夜饭都吐出来,至少得缓数息才能重新爬起来。
如果运气不好,会被直接撞在捕兽夹上。
陆久一路小心翼翼,算是平安无事的渡过了第五层。
第六层,从这里开始,时间的流逝就与外界拉得更大,外界一秒,这里就是一天。
之前虽然艰难,但至少一眼看得到尽头,这里没有尽头,都是一望无际的草丛,与之前柔软的青草不同,第六层的草丛锋锐得能将人的手割开,加之喧嚣不停的狂风,与天空中伺机而动的巨大飞鹰,这一层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分水岭。
与这些相比,毒辣的太阳也显得微不足道了起来。
狂风不停地将青草打在陆久的脸上,她不为所动,依旧伏地身子潜行在草地中,任由叶片在自己身上划出一道道伤痕。
如果她敢于冒头,第一时间就会被天上盘旋的猎鹰发现,然后被直接丢回第六层的起点。
许多大门派的要求,最低就是六层,虽然无法和别人交流爬天梯途中的任何感受,但爬过的人总归是明白的。
能通过第六层的人,胆识,耐心,毅力,悟性,以及那么一点点的运气,缺一不可。
从第六层走出来,陆久花了一个月。
第七层,草地重新变得矮了起来,也少了许多,但留下的草地上,草叶根根如同短刀,太阳的照射再也没有任何遮挡,余下裸/露的土地上烫得令人跳脚。
陆久开始感觉到头晕眼花,这次的陷阱更加的阴险,一群猴子不停地用各种大小的石子扔她,但若是她去追,这些猴子会毫不客气地将她带入一个个陷阱之中。
第七层的路线比第六层明确得多,但很长,很长,长到一个身体健康的成年男子都要毫不停歇地走三天三夜的程度。
在此之前的所有痛处与疲劳都是累积的,陆久可以倒下,但倒下之后,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了。
陆久忍耐着这群猴子的骚扰,淤青布满全身,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地。
这里的疼痛是直接镌刻在灵魂里的,任凭你肉身如何强横,在这里,全都一视同仁。
终于,走出了第七层。
第八层。
第七层的草地在此处是常客,这一层是丛林,到处都是遮天蔽日的树木,在这里见不到烦人的太阳,燥热的空气消失无踪,与之相对的,而是闷热。
湿润的空气钻入伤口之中,陆久看着自己的伤口腐烂发臭,她没有去管,在天梯之中,不会有真正的死亡。
这些树木并不是真正的树木,而是许多陷阱,没人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踩到这些陷阱,它们的伪装天/衣无缝,整个天地都在掩盖它们。
飞刀,毒刺……都是家常小菜。
陆久曾被一株食人植物吞入,在感受自己被消化的同时,她抠断了自己的指甲,挖出一条通向外界的入口。
等她来到第九层,她的眼睛已经被腐蚀掉了一只。
第九层。
冷到了极致,便是惊人的烫。
这一层是极端严酷的冷,除了身体上的,还有心灵上的。
第九层是无穷无尽的冰雪,所有雪花和冰晶都反射着陆久的样子,无休无止的风声都在嘲笑她,都在劝她停止。
她在冰面上看到自己所有深埋于心的记忆,掏心挖肺地疼。
都是无论看过多少次也依旧心惊胆战的过去。
所有她记忆中的人都汇聚成一个声音,他们劝她会死,劝她回头,他们说陆久的伤口再也恢复不了原本的样子。
陆久每前进一步,他们就开始尖叫,开始质问。
……烦人。
她的嗓音连这两个简单的音节都无法发出。
陆久在这一层戳穿了自己的耳膜。
这是拷问。
第十层
第十层是灼热的地狱。
比起之前所有加起来都还要炎热,地面不是草地,也不是泥土,而是刀尖林立的荒野。
每一把尖刀都红得发烫,尖刀的缝隙之中流淌着腥咸的盐水,每一步踩下去,都会从脚上片下一块肉来。
陆久能听到自己的肉串在刀上发出滋滋声,她所剩不多的嗅觉居然能格外灵敏地闻到这一股香气。
第十层还不止于此,行到中段,有黑色的飞鱼自水中跃起,锋锐的尖牙叼走一块血肉。
她的脚被蚕食殆尽,只剩下骨头,没了肉,它们开始选择骨头,陆久能看到自己的脚一点一点被叼走,消失,小腿……膝盖,她用膝盖跪在地上走了剩下的一半,剩下的一小半她用手撑在地上爬完。
短短数百米下来,她受到的创伤比之前所有加起来都要严重。
第十一层。
陆久感觉自己已经离死不远。
能够来到十一层的,比起天才,更接近于疯子。
她的□□几乎已经被完全摧毁,下半部分已经消失不见,十一层所有的障碍都已经消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上坡路。
有脚的人,简简单单可以走上去的路。
只有区区十米。
陆久的肌肤已经消失,裸露的肌肉上是炭黑烧焦的痕迹,她的内脏拖了很远,却没有任何感觉,手腕上光秃秃的,自手肘的部分露出森森的骨茬。
她还有最后的一点理智。
都到了这里,剩下的路,她想试试。
陆久用尽力气抬起头,将下巴磕在地上,一点一点挪动着,每一步她的身上都会掉下些许她自己也分不清是什么的碎渣,掉到最后,她发现自己的视线变得更低了。
最后一米,她已经没有了下巴和嘴唇,她却没有发现,陆久用牙卡住前面的一点点,向前继续挪动。
理性完全消失之后,只剩下向前的本能。
第十二层。
陆久死了。
死在了第十二层。
主角没死,真没死。
陆久这人……她关心是真的,温柔也是真的,但要问她对这人在意吗。
答案是从来没在意过。
白芨也好鹿眠野也好,弓掌晴也是。她内心深处是压根不在意的,这一点她自己也知道。
不信可以去看看我开头两章,十万字下来,她硬生生没问过白芨叫啥。
我起名都是一拍脑门,戚师兄的名字我还没拍出来,大师兄的设定好了,名字没有。
等什么时候我拍出来名字他就有名字了。
两章加起来字数在9585,我继续写就是凑字数虐主角了,虐了这么多了不差这五百字,放过她吧_(:з」∠)_
谢谢阅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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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三十 晋江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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