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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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份匆匆过去，等秦鱼终于把冬面墙一半画好的时候，秦鱼才发现已经到了要穿外套的季节了。
秦鱼中午下楼随便解决了下，结账之后边去学校，边望着远处海上的船帆，深吸了一口气，让略有些干燥的海盐味填满自己的鼻腔胸肺。
最近村长已经开始做祭海的宣传了，从月初开始就陆陆续续有一些游客闻讯而来参观，付一些钱给船长就可以出海玩一圈，并且能亲自海钓，对于在大城市工作久了的上班族来说倒是个挺有意义的消遣。
刚走过拐角，秦鱼就看见了陆鸣北。
“喂——”
陆鸣北转头，秦鱼小跑几步跟上，两人并肩走着，气氛自然。
“生意怎么样啊？”
听秦鱼这么问，陆鸣北淡淡道：“没有。”
“啊？为什么？”秦鱼问，“游客不是给挺多钱的么？两百块一个人，算上自己出海的收入，出海一次得是平时的两倍吧？”
“嗯。”陆鸣北随口应了声，然后解释，“他们会找老陈老魏那样的大船。”
“也不是吧——”秦鱼意有所指，“肯定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
其实还真有。
这几天来过两批，一批是两个女白领，在傍晚的时候在码头像挑海鲜一样挑了一圈，看到刚下船的陆鸣北当即眼睛一亮，相携着走过来问价格；还有一批是和儿子过来旅游的单身母亲，虽然当时看他的眼神是纯欣赏，但陆鸣北还是和上次一样拒绝了。
他不说，秦鱼也能猜到，哼哼两声，不说话了。
两人来到学校，和往常一样，秦鱼用钥匙打开教室门，陆鸣北去搬画架，秦鱼把桌子都腾到后面去。
这样麻烦的事情秦鱼已经做了两个月了，倒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相反现在有了陆鸣北帮忙，省了秦鱼不少事儿。
等学生来的时候两人更好卡准点把教室准备好。
如今过了两个月，除了其中几个人，学生们都换过好几批了，自从在第二周开始有人放弃后，陆续也有不少人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再来，秦鱼没有强求，到如今算上李望春、罗志进还有初三的沈小念这固定三人组，稳定来上课的大概是13人，仅仅只有第一周的一半不到，但好在已经算是固定下来，不会有变化了。
李望春的情况相较于别的学生来说有点不同的地方是他娘并不赞同李望春学美术，觉得没什么用，事实上秦鱼上一周去吃早饭还听到了对方说“学画画都是死了之后才出名的”这一套理论，可李望春保证只在周六学习，加之校长也说了这对升学有帮助，李望春的妈妈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沈小念家里则是穷，她是在秦鱼答应了她那嗜酒的父亲会负责她画具的费用后才被允许来上课。其实沈小念她爹根本就不会管她周六去哪，只是秦鱼也明白，没有家里人的帮助，一个才上初中的孩子根本负担不起画具费用。
沈小念很懂事，她是一个安静的女孩，在班级里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她喜爱画画，并非是想靠美术升学，而是真心想要未来从事画画相关工作，她把画画当作自己未来的唯一可能性。
秦鱼曾看见她在课本上画的插图，比起同龄人来说堪称惊艳，对形和故事性的掌控细腻且灵动，她不希望这样的一颗好苗子被风雨打折，所以答应资助她。
沈小念每一周都是来的最早的，她会趁别人没来到之前先把自己的美术作业给秦鱼看，让她亲自指点后再帮忙给学弟学妹配颜料等工作，秦鱼觉得她简直就是武侠小说里那种完美的大师姐，自从她来了之后省了秦鱼不少事儿。
秦鱼知道美术生中考的门槛是不高的，所以她并没有花心思在补学生们的素描色彩和速写上，这些等到了高中自然会有老师对他们进行系统的教育，但那个过程注定是很枯燥无趣的，秦鱼希望他们能在这之前学到一些更实用和有趣的事情。
这一周继续上色彩课，在人体速写的基础上叠加颜色，把肌肉分成块面是他们正在掌握的进度。要换做别人这时候来当模特一定相当痛苦，可陆鸣北到现在都是穿的短袖，所以就没有了这层烦恼，学生们还是想怎么看就怎么看，秦鱼也还是趁有机会就摸两把。
秦鱼搬来几块板砖，让陆鸣北一只脚踩上去，她隔空比划着裤子的皱褶，对学生们说：“注意这些关节转折的地方，想象一下肌肉的形状，再这个基础上画裤子的皱褶。”
沈小念是在座形体掌握得最好的一个，所以秦鱼也会更多得去观察她，一边给她纠正细节性错误，还有调整她个人主观理解有偏差的地方。
等太阳开始下山，秦鱼检查完他们一下午的成果，就放行了。
陆鸣北和秦鱼锁好门一起往外走，他们直到早餐店那条巷子之前都是一路的，陆鸣北一路无话，而秦鱼也因为上课说太多此刻也懒洋洋地没有搭话。直到两人看到巷口，秦鱼摆摆手：“辛苦了……我要赶紧回去休息，太累了…….明天见。”
“我明天去码头那边帮忙。”
“啊？”
陆鸣北见她呆呆的样子，半晌拧过头去，快步往前走。
“记得吃早饭。”
秦鱼怔怔地看着男人的背影，没有了她拖后腿，男人的步伐变大了许多，没几分钟就走远了。
秦鱼咧开嘴笑了，吹起欢快的口哨拐进巷子里去，可走了一段，她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忽然回头。
此时巷子里有不少人家在做饭，老房子的烟囱冒出白烟和熏肉的香气，老人在家门口边烧水边吆喝孙儿，景象十分寻常。
错觉吗？
秦鱼想了想，很快转过头去，回家了。
第二天早晨秦鱼开始收尾东面墙，这面墙完成后就剩下龙王像后面的墙了，那里空间狭隘，所以秦鱼留到了最后。
八点的时候陆鸣北居然来了。
秦鱼还没开始动手，刚踩上梯子就听见有人喊陆鸣北的名字，她低头一看，果然是他。
“你不是说去码头那边吗？”
陆鸣北手里提着一袋包子，他这一个多月以来每周六都带着不同的早饭过来，分给大家吃的同时“顺道”给她一份，所以秦鱼刚开始也没觉得怎么突兀。
直到他在梯子下低唤她一声，抬抬手说：“买多了，吃了没？”
秦鱼眨眨眼：“哎呀，我吃了啊，要不你问问村长？”
那表情，要多真诚有多真诚，要多可惜有多可惜，就像是恨不得把吃过的早饭吐出来吃他给的包子一样。
陆鸣北的手僵在半空，随即黑着脸放下去，“哦”了一声往外走。
之后外头传来卡车启动的声音，秦鱼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饿着肚子咧了一上午的嘴角，直到中午的时候终于把东面墙给画完了才放下来，用手指揉了揉，发现已经笑僵了。
李望春下午出去帮妈妈买鱼，他跑到码头那边，隔了好远就看见陆鸣北在帮着村长搭棚子，现在是初秋，傍晚被海风一吹，他都忍不住裹紧外套，可陆鸣北却穿着黑色背心，勾勒出平时上课给他们做参考的手臂肌肉，上面还渗了一层汗，让他一个男孩子看了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比划了一下自己那细小的胳膊，最后垂头丧气地走过去，陆鸣北此时正在收拾垃圾准备回去，见到李望春便停住了动作，再看他手里拿的菜篮子，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今天没鱼，去你魏叔叔那买吧。”
平时只要是李望春帮忙做采购，基本都会抢着上陆鸣北的船的，闻言李望春“哦”了一声，望了望后面搭了一半的木棚，好奇地说：“今年祭海的棚子啊？”
“嗯。”
陆鸣北不热，但怕感冒，还是拿起衬衫穿上，扣子也没扣上，就返身去帮忙收拾了。
李望春不想打扰他们收拾东西回家，转身就想往渔船那边走去，这时候却突然听见熟悉的女声。
“喂——”
刚回头的男人也顿了顿。
秦鱼穿着蓝色风衣缩着脖子走过来，见到李望春还挺吃惊，笑着问：“小家伙来买菜啊？”
“不要叫我小家伙……”李望春对着秦鱼的时候就像一只怂里吧唧的小奶狗，小小地抗议一声之后说，“我帮妈妈带几条鱼回去。”
“哦，那你去吧。”
李望春踌躇半晌，就见秦鱼转身向棚里的村长打招呼，随即目光落在陆鸣北身上。
陆鸣北背对着他们在捡地上的工具，然后把它们扔进工具箱。
“陆鸣北！喂！”
“干什么？”
“今晚想吃螃蟹啊，你帮我挑几个呗，我不会挑。”
男人安静了半晌，然后用一种“其实我很不耐烦”的语气回道：“等会儿。”
说完他继续收拾，可动作明显变快了，而这时秦鱼也不喊了，哼唧了两声后靠在木棚边上玩手机。
目睹了这一小段过程的李望春：“……”
他觉得这两个大人相处的感觉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但他也没胆子把“我也会挑螃蟹”说出口，他总觉得要是这样的话，下一秒秦老师又会说出几样别的东西给陆哥哥挑，然后在学校给他穿小鞋。
嗯，李望春一点都不怀疑，这种事秦老师绝对能做得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