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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路见不平拔刀一声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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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南星赶到真正的大小姐所在的南苑的时候,就看见一个还算伟岸的身躯蜷缩在假山后,哆哆嗦嗦的摩挲着自己的双手,身边的白苏颇为无奈的想要阻止,却只换回杜南安的大白眼。
早知道就穿那个加了棉花的夜行衣了,深秋的金陵也冷的骨头疼。
这金陵城,更冷的是有些人的心。
见南星站在后面,白苏很是为难的指了指杜南安,然后就看见南星轻声走了过来,只轻拍了杜南安的肩头,杜南安头也没回,摩挲的动作却戛然而止。
“未有动静?”
南星看也不看杜南安一眼,双眼紧盯着前方不远处的房间,见房内烛光摇曳,窗纱上倒映出两人的背影,身材高挑的就是许岸今日的目标,侯府大小姐谢丽安。旁边那个矮小的便是谢丽安的贴身奴婢。
“是!”白苏想了想说道,“刚才安乐侯身边的一个小厮倒是来过一趟,此外这南苑便再也没来过其他人了。”
话音未落,就看见一直跟着谢丽安的矮小奴婢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径直走出了南苑,大门吱吱嘎嘎一响,谢丽安房内的烛火也应声而灭。
南星皱了皱眉头,紧盯着那奴婢走出南苑,又看着她远离了自己的视线,方才收回自己的思绪。
“苏苏,跟上去。”
“什么?”
白苏大吃一惊,不在这里守着大小姐,不去辛夷姐姐那里蹲许岸,南星竟然让她去追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丫头?
“大摇大摆的跟上去,越明显越好,快!”
白苏立时明白了过来,微微一笑,伸出手去,“你的披风给我。”
南星一边翻白眼,一边解下披风,嘴里还念叨着,“成败,皆在此一举。苏苏,你责任重大啊!”
责任重大?你确定追着那个不知道为何人的小丫头是责任重大吗?
那个小丫头走了,有的人才能来,但是来的人是谁就不知道了。
而且,那个小丫头,脚步轻盈,行路无声,也绝对不是什么池中物。
“逍遥……”
“嘘,陛下,耐心等等,一会儿给你看一出大戏,就当逍遥今年提前送你的新年贺礼了。”
新年贺礼?那你之前忘记的,朕的寿辰贺礼呢?
杜南安眼神里述说着无尽的委屈,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得老老实实的躲在假山后面,暗自想,做什么孽非要来这里看六扇门抓采花大盗。
无视杜南安的委屈,南星紧紧盯着四敞八开的大门,直到看到一个身影进入南苑,又见他熟门熟路的找到谢丽安的房门,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竟径直打开那房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南星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瞬间凉风四起,夹杂着一股杀气,南星抬眼一瞧,便看见让她久等的那人。
“收网。”
杜南安茫然的看着这一切,却只听南星留下这两字,就已经在他身边消失,不见了踪影,直到有两个身影出现在南苑的屋顶之上,在皎洁的月光下,两向对立。
“子岸师兄,好久未见,不知师叔身体可还康健?”
南星迎风而立,风吹起她散落在脸庞的发,露出她精致含笑的面庞,一如当年昆仑初见。
“小师妹,此事与你无关,与六扇门无关。”许岸揭下脸上的狐狸假面,那一瞬间,恍如隔世。
无视许岸的冷漠,“虽然师叔将你逐出师门,但是你既然唤我一声师妹,此事便与我有关,与昆仑有关。更何况,安乐侯拥百万重兵,我六扇门就不会坐视不管。子岸师兄,江湖之人插手朝堂之事,算不得明智之选。”
许岸冷哼一声,也不看南星,开口便是质问,“那小师妹现在是江湖之人,还是朝廷走狗?”
最后那两字,许岸加重了语气,言语全都是鄙夷。
“子岸师兄,无论是江湖之远还是庙堂之高,我都能担待的起,所以不管是当朝逍遥公主,还是昆仑弟子南星,我都问心无愧。”南星将寒月刃收回刀囊,一步步走向许岸。
“许岸,我以六扇门统带的身份问你,谢家幺女可是你玷污?”
目光如炬,语气坚定,许岸已很久没见这样的南星,他转过头,看着她,没有丝毫的胆怯。
“我没有。”
“好!”南星明显是松了一口气,也没有继续咄咄逼人,“子岸师兄……”
南星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脚下房间内出现不正常的声音。
听着,好似是什么瓶子碎掉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尖叫,只是那尖叫被人生生掐断了,闷在了喉咙里,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
南星和许岸对视一眼,只一个眼神叫唤,就已经从屋顶上飞跃下来,许岸一脚踹开房间门,南星率先进去。
这动静可不小,直接惊动了内室的人,不过一瞬间,那些支支吾吾的声音也没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听。
可是,洒入的月光照亮了小半个房间,门口那一摊花瓶碎片,昭示着方才不是幻听,内室还有人。
“许先生,救我……”
正当南星要进入内室的时候,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细弱的声音,南星还未分辨出人在哪里,就看见一个黑影往窗边快速移动。
“歹人,留下命来再走!”南星大吼一声,寒月刃已在手,只一个漂亮的反手,那人便一动不动,而寒月刃正钉在那人想要翻窗逃走的脚上,一时间,血腥味溢满了整间内室。
南星有一瞬间的发愣,咋着,这人还不是江湖之人,难道是没有武功的寻常人?
还未等南星想完,内室的香烛已经重新燃上,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看的一清二楚。
跪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谢家大小姐。
手持劈水扇,摆好架势的采花大盗许岸。
拿着火折子,满面镇静的白苏。
白苏身边还跟着一个娇俏可爱的小丫头,而南星的披风遮住了小丫头的身子,像极了一个矮敦子。
还有,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还是因为失血,面色苍白的真正的采花大盗,还有一个站在门口,震惊的看着这一切的杜南安。
“这……这……”杜南安看着南星后面那个穿着夜行衣的男人,这男人是谁,为何他穿夜行衣比自己要好看,肯定是夜行衣的原因,等下要问问他在哪里买的,如此修身的夜行衣。
“许先生!”谢家大小姐明显愣住了一会儿,而后哭的更加梨花带雨,只是这语调也拔高了许多,一声尖锐的许先生叫的南星心肝发颤。
“许先生,快杀了那个男人,就是他,是他坏了我三妹的名声,是他日日夜夜惦念我的二妹,也是他栽赃陷害于你。”
谢家大小姐的声音虽然尖锐,但是在一屋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里面,可真的算得上脑袋清醒的人了。
今天来干嘛来的,不是叙旧,不是比美,而是要抓这个采花大盗。
南星的眼倒是一瞬间也没有离开过床边那个男人,那男人显然被吓傻了,连拔刀逃跑的想法貌似都没有了。
只是,他的眉眼为何……
“哟,这个人长得好像安乐侯呀。”杜南安终于将心思从修身的夜行衣上收回来了,看了一眼那男人,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就是安乐侯啊。”白苏默默的补刀。
谢家大小姐跪在杜南安面前,愤恨的看着持续流血的男人。
“陛下,家父是衣冠禽兽,家兄不知所踪,谢家满门妇孺弱小,还请陛下为民女做主。”
杜南安皱了皱眉头,看着直挺挺站在窗前的安乐侯谢青,还有哭哭啼啼的谢家大小姐,满脑门的疑惑。
“陛下,误会罢了,我家大女儿自小被乡间野妇教养,难免有些粗野,还请陛下恕罪。”
谢青毕竟是在朝堂之上混战二十余载的老将,不过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刚才慌乱的表情已然不见,只见他想要弯腰拔刀,南星却快一步拔下寒月刃,一脸嫌弃的看着扎过别人脚丫子的刀。
“误会?大半夜进自家女儿的闺阁,侯爷是要给你女儿端茶啊,还是倒水呀?”南星一脸鄙夷的看着谢青,见他不怒反笑,满脸的精明。
“今夜有采花大盗光顾我府,老夫怕女儿害怕,特来安慰。”
“安慰?谁家安慰女儿,还要用绳子的?”
说罢将床前那根绳子踢在谢青面前,谢青一愣,却还是很快就换上了往日的嘴脸。
“老夫不明白统带大人的意思。”
南星冷笑一声,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白苏,微微点头,就听白苏温柔的声音传来。
“侯爷,我六扇门寒月阁以内乱和□□之罪拘捕你,你秽乱家室,□□幼女,罪无可恕,在当今陛下面前,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
南星大汗,这种威慑罪犯的事儿,以后还是不要交给苏苏来办了,这温柔的声音一出来,哪里像逮捕罪犯,更像是回到家中得了贤妻的问候吧。
“哈哈哈,好一个六扇门,别的不说,你们这乱安罪名的本事倒是不小,现如今,还敢说在陛下面前。”安乐侯眼神凌厉,扫过室内众人,方落在南星身上,“若说秽乱,当年惠敏太子秽乱后宫的时候,我倒是见证了一番。”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脸色大变,杜南安更是攥紧了拳头,一向不正经的脸上此刻也严肃的可怕。
除了南星。
“侯爷,我看你这脑子可真的没有跟着年龄长,反倒是倒退了不少,你可否记得,妄议皇室,可犯了大不敬的大罪?”
南星说罢便看向杜南安,笑语盈盈,眼睛里却冒着火焰,那字从牙缝中一个一个的蹦出来,惊的杜南安一身冷汗,“陛下,寒月阁只接江湖之事,既然此案罪犯不是江湖之人,我寒月阁自不接收,只是还烦请陛下告知大理寺,好好看管犯人,若是有一日不小心掉了犯人的脑袋,可与我六扇门无关。”
说罢拂袖而去,白苏见状,连忙跟了上去,跑了几步又想起来什么,对着一动不动旁观看戏的矮敦子说,“小丫头,有空来六扇门,报你苏苏姐的名号便好,对了,投名状是千面扇娘,不带着扇娘,统带大人不收你哦。”
“子岸师兄,辛夷在绣楼等你。苏苏,我们走。”
月光被乌云再次遮住,黑夜中传来南星的声音,白苏微微一笑,便被一个黑影掠走,而后,白苏看见了蜂拥进来的士兵。
黄色衣衫的为陛下的近卫军,那白色的,便是安乐侯的亲兵,一时间,偌大的侯府,一阵刀光剑影,一片血腥之气。
“南星,陛下他……”
“有阿姐在,没人伤的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