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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三章 万圣节前夜的戏剧(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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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
“盏璃,你真的确定要演这个剧吗?”源陟岩端来一杯热茶在盏璃身边坐下,翻着刚刚在沙发上看到的剧本问,“不过阴阳师这个角色倒是跟你身份完美符合了啊。”
“不,我不是阴阳师。”窝在沙发里的盏璃闷闷地说,“我是九尾狐。”
源陟岩愣了半天,几乎要笑出声,但看盏璃面色似乎不是很好只能强行忍住,脸憋的通红。
“那…那阴阳师是谁?”源陟岩好不容易稳住呼吸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却看到盏璃往沙发里陷得似乎更深了。
“…芦屋家的女儿。”
“那男主呢?”
“…芦屋家女儿的男朋友。”
源陟岩再也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盏璃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少见地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得罪导演了?你说这不是暗箱操作我都不信。”他随意把胳膊往沙发背上一搭,侧过身看着小小一团的盏璃。
“…”
“不过说九尾狐也有一定道理啦。”盏璃吃瘪的样子真是新奇,他实在是按捺不住要调侃她一下的坏点子,“毕竟根据传说你说不定还是有个万分之一狐狸血统的。”
毕竟有传说道安倍晴明为白狐之子,这么想来好像也真的是挺有道理的。
盏璃身边空气有一瞬异常的波动,这波动源陟岩再熟悉不过:“啊啊啊我投降,不要把那东西拔出来啊。”
这种神奇的联系自小时候便有,每次盏璃召出刃的时候他都会明确的感受到空气中的那种压迫感,就算她并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也是。安倍盏璃总是尽量避免用这把武器,所以那种压迫感一旦出现就说明了她面临着一种不得不用这个的危险境地,每当这个时候他的心总是要揪上一揪。
在以前的时候他自然是不必太担心的,那时候盏璃的父母都还在,拔出刃一般也只是为了练习,哪怕是特殊情况也有琉璃护她周全。再加上他那个时候和琉璃的关系比较好,和盏璃的交流也不多,也总不会太放在心上。
但自从三年前那个雨夜之后,一切都变了。
那大概是安倍夫妇葬礼的一个月后。
那天的天气实在很糟糕,他甚至都很担心自己公寓的窗子上那脆弱的玻璃能否抵挡住狂风暴雨的攻势。正当他要起身检查一下窗户是否漏雨时,那种压迫感出现了。
与以往的那种稍纵即逝的压迫感不同,这次的压迫感异常的剧烈,剧烈到他无法站稳几乎跪倒在地上。
难道是出事了?
他努力稳了稳呼吸,走到窗边看向安倍家宅子的方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风雨实在太大,什么都看不清。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种压迫感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发强烈。他思忖再三,走到玄关拿起一把伞便要出门。毕竟是两家是世交,自己与安倍琉璃的交情又十分深厚,现在兄妹两个无依无靠万一出了事就不好了。
他打开了门,一道雪亮的闪电几乎闪花了他的眼,也照亮了他一辈子最不想回忆起的场景。
满身是血的安倍盏璃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毫无防备的他本能的抱着怀里的人向后结结实实的摔倒在玄关。
“盏璃……盏璃?”他强忍着剧烈的不适呼唤着怀里的人,血腥味、疼痛混杂着压迫感带来的晕眩让他几乎吐了出来,“盏璃?”
又是一道闪电,他才发现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把她交给我。”持刀而立的安倍琉璃站在那里俯视着狼狈的他。与平时温和的他不同,面前的安倍琉璃一身戾气,让他简直都怀疑眼前站着的是不是另一个人,但面前的人左眼那道异常的光芒证明他就是安倍琉璃,镜的持有者。
“琉璃?”源陟岩将已经失去意识的盏璃护在自己的身后,直直的盯着往日的友人,“怎么回事?”
“把她交给我。”面前的人说话了,依旧是悦耳轻柔的嗓音,此时听起来却像是催命的号角。
“……”源陟岩这时才意识到可能是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双生劫的诅咒他早有所耳闻,但没有想到真正来临的一天居然会是这样的残酷,“……不行。”
下一秒钟他眼睛一花,再聚焦时却发现琉璃手中的刃直直的指向了他的鼻尖。他想要后退一步,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你疯了吗?”可能是因为危险太过逼近,他第一反应不是恐惧而是愤怒,“安倍琉璃,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对面的少年回答道,像是在回答晚上吃了什么一样随意,“我当然知道。”
“她是你妹妹!”
“所以我才要杀了她。”安倍琉璃一字一句的说,“还是说,你是要我在杀她前先杀了你?”
少年的手腕一转,刀尖便从源陟岩的鼻尖抵上了他的喉结。感受到喉咙上传来的刺痛,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身后传来了盏璃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一道比闪电更亮的白光从他的身后尖啸着扑向眼前的少年。安倍琉璃来不及躲避,整个人消没在那道白光里。
待源陟岩重新能看到东西的时候,门口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那是他与作为挚友的安倍琉璃最后一次见面。
以后的相见,都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