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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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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山峻岭,连绵起伏,绿树苍翠,亭亭如盖,在大山深处,有一古朴却又精致的小院,雕梁画栋,云雾缭绕,隐隐有霞光环抱,正是杨婵的道场,华山三圣母庙。
这庙分前后两处,前面乃是百姓参拜求告之处,后方隐在阵法之中,凡人皆不可见,便是杨婵日常清修居住之地,后方很大,又分了前院和后院,后院是她的居所,前院是处理公务,存放文书的地方,目前由她收服的两个山妖居住,山妖知她喜静,除了要事,绝不打扰她,故而后院中平日里除了她自己便再无别人,非常之清静,可近日,却意外的多了些烟火气。
梨树下有一石桌,两个女仙正持棋对弈,一个是杨婵,一个却是敖听心,有风吹过,花瓣幽幽落下,落在棋盘上,倒别有一番意境,杨婵轻轻的将棋盘上的花瓣捡开,敖听心手里捏着一枚棋子,却是毫无反应,她的眼睛盯着棋盘,看似在研究棋局,实则眼神涣散,思路早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慢悠悠捡完了飘落的花瓣,见她还是那么模样,杨婵叹了口气,这一步都走了一个时辰了,可见四公主的心思并不在下棋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倒是想直接离开,将这地方留给她呢,只是她很少来华山做客,作为主人家,将客人抛下自己走了,总是不太妥当,只得轻咳两声,将敖听心的神思唤回来。
“四公主,这棋,不如便先不下了吧?”
“啊?”敖听心回过神,暗骂自己怎么又走神了,歉意道:“抱歉。”说完匆匆忙忙落下一子,是一步死棋....
空气有一瞬的静谧,敖听心尴尬的笑了笑,杨婵也并未说什么,手从棋盘上方拂过,将之收了起来,略有担忧的问道:“四公主,你来我这华山已有月余,每每总是走神,可是有什么难解之事?若是可以,不妨说出来,我也帮你参详参详。”
敖听心心内重重叹了口气,这可怎么说的出口?她素来行事端正,对自己要求甚严,若是让别人知道她竟然做出那般荒唐的事,还不知怎么看她呢!
纠结半晌,犹犹豫豫的问道:“三圣母,你之前送我的那坛仙酒,是从何而来的?”
那酒喝着不觉得,但后劲儿也太足了,她这些日子仔细思量过了,凡酒必不会让她醉成那副模样,而她袋子里的酒,别的倒也还好,平日里都是喝过的,唯有杨婵之前送给她那两坛,她收了便放在里面从未拿出来过,如今已是不见了。
杨婵闻言,眉心轻凝,疑惑道:“那酒是我同嫂子亲自所酿,成品灵气浓郁,非但不含浊气,还能清除体内的浊气,这回成品比之前要略多些,出土之后,我便各处送了一些,怎么,可是那酒有问题?也没听玉鼎真人哪吒他们提过啊。”
敖听心闻言赶紧摇头:“并非如此!酒是好酒,并没有问题,只是似乎烈了些,先开始喝着好喝,后劲儿上来,也太容易醉了。”
杨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酒是她和嫂子试验的成品,那一批倒真是有些烈,在地里埋了三十年,便是玉鼎真人那般好酒,一次也不敢喝太多,要是喝多了,得醉上好几日,得不过即便是那样,他也不让她们改配方,说是酒嘛,就该如此,喝着才够味,治理若水之时,她同四公主有了些交情,这些年时有书信往来,便也送了些给她,只是送出去之后,临时被一些事打了岔,忘了提醒她,后来也没想起来。
“那酒好处甚多,就是饮后易醉这点不太好,每日里喝上几杯也就够了,于修行有益,也不会醉人。”
敖听心闻言乍舌,几杯?她怕是喝了有一坛吧!难怪了!
看她那懊恼的模样,杨婵还有什么不了解的,歉意道:“这倒是我的不是,忘了告诉你。”说完补充道,“我这里还有一些其他的酒,没那么烈,多喝一点也无妨的,回头我便给你拿上一些。”
还喝?!敖听心差点跳起来,赶紧摇头拒绝:“不用不用,我不喝酒了。”
她打算几百年都不要碰酒这个东西了!
四公主一向稳重,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怎么这么大反应?杨婵有些好奇,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敖听心自然是打死不承认,心思却又飘到其他地方了,那是仙酒,她喝了尚且醉的不省人事,醉了足足一日,那凡人,也不知喝了没有,若是喝了,也不知他凡人之躯能否消受的了,她离开之时,他还活着,呼吸心跳皆有,那他应当是没喝的吧?
想是这么想着,可是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告诉她,万一,万一...
一想到他或许就醉死过去,或是被什么山精妖怪抓去吃了,她便坐立难安。
当时醒来,无法面对自己竟做下了这种事,自责自厌心慌之下,也来不及思考,匆匆便走了。
可那毕竟是仙酒啊,其中蕴含上等灵气,哪怕运气好,身体能承受那灵力,但深具醇厚灵力的凡人,在妖鬼眼中,怕是上好的补药呢!
好生生的一条性命,若是因为她,就此赴了黄泉,那她罪过可就大了。
而且那人,眼神坦荡,一看便知品性端正,陪着自己喝酒,安慰自己,从他说的话来看,也当是胸怀磊落,风光霁月之辈,哪怕从私心来看,她也不愿他出事。
不行,坐不住了,虽然知道已经过了一个月,此时再去看恐怕早就晚了,可她还是想去看看,寻一寻,说不得那人运道好,还未来得及被吞吃下肚呢。
“三圣母,多谢你的收留,我现下还有些事,便先告辞了!”
“这么急?”杨婵站了起来。
敖听心点点头,抱拳道:“这段时日叨扰了,此情来日再报。”
“说不上叨扰,我自己在此处也是无聊,有你来看我,我高兴的很呢。”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不知四公主究竟遇到了何事,你既不说,我也不问,只是若有需要杨婵的地方,四公主切勿客气。”
敖听心点了点头,这一刻,她对杨婵亲近了不少,杨婵同瑶姬仙子完全不一样,瑶姬坚硬刚强,杨婵却温柔似水,脾气甚好,她之前因为瑶姬仙子之事,其实对她兄妹二人有些迁怒,可在治理弱水之时同杨婵打了交道后,终是放下了芥蒂。
瑶姬仙子如何选择说到底是她自己的事,她不能因为偶像破灭便迁怒于他人,杨婵兄妹又何尝不无辜呢,何况哪怕从小遭遇巨变,颠沛流离,可他们心中还有仁义,还有天下苍生,瑶姬不曾做到的,她的孩子做到了,这又何尝不是天意?
从那以后,她才开始同杨婵交往,关系始终不远不近,这回,她惊慌失措也不知往哪里去,龙族肯定是不能回的,龙族的姐妹定然也是不能找的,她们说不得会发现什么。但她又不想自己呆着,也不知为何,便到了华山。
杨婵果然收留了她,不管这一个月她如何走神失态,皆不管不问,只是默默呆在那里,她想要下棋便陪自己下棋,想要论道便陪自己论道,想要安静便留她安静的呆着绝不干扰,她这样人,没有谁会不喜欢的。
两人相似一笑,感情瞬间增进,从比普通朋友好一点,真正变成了好友。有时候女人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一个笑容、一个眼神、一段陪伴也就够了。
敖听心离开华山之后,立刻便赶往那座山上,山上当然没有人,她也没想过那人还在山上,她是去找山神的。
这山中之事,只有山神最为清楚,有没有人死在山中,有哪些妖怪在此建府,有没有哪只妖怪捉了什么人去吃,她不是没想过山神会不会有所猜想,可是如今,也顾不得了。
非礼勿言、非礼勿看、非礼勿听,区区山神,还敢传自己流言不曾?!
在敖听心孤注一掷,豁出去找青凤的消息的时候,西海边上,青凤望着茫茫大海,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作为一只行事需低调尽量不露行迹、不惹神仙注意又从没来过外面世界的凤鸟,在这个交通闭塞的时代,他能在走错了三回路的基础上,只花了一个多月便找到西海,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青凤有生之年,从未到海里去过,如今也是头一遭,将手中的避水珠握紧了,捏着鼻子,跳入了海中。
在距西海数千里远的碧波潭中,宾客陆续散去,桌上残留的仙果仙酒尚有热闹的余韵,万圣龙王醉醺醺颤巍巍的走下首座,要亲自送敖烈出去。
敖烈作为晚辈,自然是再三推辞,走到了大殿门口,万圣龙王总算是依然停下了脚步,打了个酒嗝,拉着敖烈的手说道:“贤侄啊,多谢你此番早早便来为本王贺寿,本王甚是喜悦。”
“伯父言重!”敖烈忙回道,“这本是小龙应做之事。”
他说的也没错,还有百年,他便要同万圣公主成婚,万圣龙王便是他的岳父,岳父做寿,他自然应当早早前来。
万圣龙王捋捋胡子,很满意的模样,看了眼扶着自己的闺女,又看了眼敖烈,觉着这一双儿女倒也般配,遂道:“我这碧波潭虽比不上西海,但也别有风趣,不如闲侄便多留两日,陪老夫多喝几杯,也让小女陪贤侄四处转转,说来我这龙宫大小事务全靠小女支应,又逢老夫生辰,俗事繁多,倒未曾好生尽过地主之谊,带贤侄四处看看。”
“这?”
敖烈有些犹豫,他离开西海已近两月,若是平日倒是无妨,可前月前母后传书于他,说是小妹已经从东海回来了,三百年多未见,小妹去东海之前又是那般状况,他身为兄长,很应该回去看看她才是。
见他犹豫,万圣公主便拉了拉万圣龙王的手,柔声道:“父王,三太子事务繁多,您便别再为难他了。”
万圣龙王眯着眼睛,看向敖烈,和蔼的说:“哦?贤侄可是有为难之处?”
敖烈性子本就直,心中并没有那么弯弯道道,何况很快便是一家人,也就没想过遮遮掩掩说些客套话。
“倒不是为难,只是小妹方从东海回来,小侄这心里实是有些担忧,来日方长,待过些日子,小侄定当再来拜会,陪伯父喝个痛快。”
“好好好!”万圣龙王笑眯眯的应道,“那贤侄一路好走,便由小女带老夫送贤侄一送。”
说着对万圣公主使了个眼色,万圣公主只得放开他,对敖烈微微福身,低头道:“三太子请。”
敖烈脸有些红,不知是醉的还是怎样,忙抱拳回了个礼:“公主请。”
万圣公主笑了笑,上前半步,引着敖烈出碧波潭。
敖烈心中有点慌乱,他虽然同万圣公主定了亲,但实际相处时间并不很多,定亲之后,万圣公主不是外出访友,便是闭关修炼,如今已度过天劫,修成了太乙天仙,龙女上进是好事,敖烈非但没有怨言,反倒对万圣公主更加看中几分,送了许多礼物过来。
这次万圣龙王逢百寿宴,龙后便特地让他提前出发,早早赶往碧波潭,也好同万圣公主多多相处,培养感情,可惜万圣公主事情太多,忙的很,在碧波潭住了一个多月,同她见面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且每次见面,不到一刻钟,话还没说上几句,便有侍女来找,不是哪两家宾客的安排,便是哪个地方的布置,他倒是想帮忙,可万圣公主总说,远来是客,些许小事,不好麻烦他,说起来,他和万圣龙王相处的时间倒比万圣公主还要多。
这会儿总算是事情都告一段落了,四周又很安静,侍女兵将又隔得远,敖烈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可是他本来就不善言辞,除了自家妹子,同别的龙女相处的又少,这会儿还是同自己未婚妻在一处,让他说些什么甜言蜜语倒也实在是为难他。
想了半晌,总算是开口:“公主进阶太乙天仙,烈还未曾向公主道贺呢。”
万圣公主勾唇笑了笑,回道:“三太子已命人送上贺礼,也算是贺过了,何况不过是太乙天仙罢了,还差的远呢。”
敖烈闻言想了想,竟点了点头:“公主此言,甚有道理,仙道一途,波折崎岖,非有大毅力者不能进,公主有此志向,烈自然不能落后,愿同公主一道,求证大道!”
万圣公主面上敷衍的笑了笑,心中翻了个白眼,不过敷衍你一句罢了,谁跟你说什么大道了,不知所谓!
可见若是讨厌谁,不管他说什么都讨厌这个道理,不管神仙还是凡人,皆是通用的。
敖烈半点未曾发现万圣公主的不耐,心中反倒多了几分喜悦,找个志同道合的伴侣不容易,若是妻子同其他龙女一般,就喜欢衣服首饰醉生梦死奢侈享乐,他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只要不太过,他也会做一个好丈夫,相敬如宾,但若要同她交心,恐怕就有些难了,可她不是,这便是意外之喜了。
哪怕包办婚姻呢,也总是希望对方能同自己携手并进,共担风雨不是。
想再说点什么表个态,斟酌一番,鼓足勇气开口道:“待你我成婚之后,我...”
“三太子!”话未说完,便被万圣公主打断,她指了指前方,笑道:“到了。”
敖烈怔住,喃喃道:“这便到了?”
怎么这么快?
万圣公主点头:“过了那道门,便是碧波潭的出口,父王喝多了酒,妾身有些担忧,便不送三太子了。”
说完再次福了福身,敖烈赶忙道:“公主请回,不必再送。”
看着万圣公主的背影离开,敖烈心中有些怅然,在原地呆了片刻,方才飞身离开。
万圣公主回龙宫之后,见万圣龙王靠在椅子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挥退侍女,走过去扯了扯他的袖子,抱怨道:“父王,总算可以打发那敖烈走了,您为何还要留他,若是他当真留下来,女儿还得应付他!”
万圣龙王对着自己闺女叹了口气,试探道:“为父看那敖烈,倒也实在,品性也算端正,并不像你说的那般不堪,宫中的鱼女蚌精总在他面前晃,他也未曾多看一眼。”
万圣公主哼了一声:“父王您才同他处了几日啊,但凡他不是个傻的,在咱们碧波潭,他便是有什么心思,自然也会收起来,由此更能说明他的虚伪!”
万圣龙王却不认同女儿的观念,摇头道:“虽同他相处不多,但为父活了这么多年,总还是有些识人之能的,他比你那九头虫要好上不少,依为父之见,你不如同那九头虫断了,好生嫁到西海吧。”
“我不!”万圣公主站起来,哼道:“我绝不嫁给敖烈,敢算计羞辱本公主,本公主便敢教他付出代价!那敖烈有什么好,三千多岁了还是个太乙天仙,九头虫修为可比他高,都已经是金仙了。”
而且那敖烈木讷无趣,不解风情,哪里比得上九头虫,也就那灰龙看得上他,他也就配同那灰龙在一处,还敢妄想娶本公主,哼!
万圣龙王闻言,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扶手,道:“修为再高也只是虫,不是龙!”
万圣公主见万圣龙王发火了,缓下神色,蹲下去将脸靠在万圣龙王腿上,撒娇:“父王,那西海,那敖烈如此欺辱女儿,您还让女儿嫁给他,您不疼我了!若是母亲在,定不会让女儿受这个委屈的。父王,您膝下只有惟有女儿一个,若女儿嫁到西海,咱们碧波潭偌大家业便要被西海吞了,您愿意?若是九头虫就不一样了,他肯入赘龙宫,这碧波潭啊,还是咱们的。”
说完停了一会儿,抬起头,轻声道:“何况娘娘的话,父王您忘了?娘娘虽未明说,但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对西海不满,要借女儿的手给西海一个教训,若女儿还要嫁往西海,岂不是于娘娘做对?到时莫说是女儿,便是整个碧波潭,都将大难临头,此事已没有选择了。父王,这也是一个机会,论修为论资历,您并不比四海龙王差,凭什么要低他们一头,听他们的命令,有娘娘做靠山,咱们碧波潭脱离四海的掌控,也不是不可能。”
万圣龙王的脸色青青白白变幻,女儿说的话,句句都说到他心坎上了,让他再也找不出别的理由,最终只能闭目叹气,道:“罢了,日后你莫后悔便好。”
万圣公主笑开:“父王放心,女儿定不会后悔!”
却说敖烈,离开碧波潭之后,并未立刻返回西海,中途路过一个人间的城镇,停了下来,寸心从东海回来,自己不在,也不知她会不会不开心,她一向喜欢这些人间的小玩意,不如便买个回去送给她。
他也不会选,通常是卖东西的说哪个好哪个讨小姑娘欢喜,便买哪个,他没有银钱,付账的也是珍珠,走过半条街,整个镇上做生意的人都知道有个人傻钱多的财神爷来了,蜂拥而至。
不知不觉,身后便跟了一长串推销东西的,这个说我家的好,那个说他家的好,甚至有快要打起来的,扯着敖烈的衣服不肯放,推推攘攘的,敖烈的头发都快散了。
没办法,只得掐了个诀,火速逃开,到了镇门口,远远望去,那一堆人还在吵闹,连正主跑了都不知道,人间如此可怖,也不知道寸心为何总喜欢来。
心有余悸准备打到回府,突然感到一丝仙气,顺着仙气看过去,却见城门外一堆人围着一个摊子,摊主叫唤着:“来一来,看一看,白色的山鸡,味道好又滋补养颜啊,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价高者得啊!”
“你这哪里是山鸡,分明是家鸡嘛!”
“就是,就这么只鸡,你要卖十个刀币,还不如去抢呢?!”
围着的人并不买摊主的帐,你一言我一语的,摊主却并不认怂,怼了回去。
“哪里有这么好看的家鸡?你家有啊?你看这羽毛,雪白雪白的,一点杂色都没有,你看这鸡冠中心,火红火红的,你再这看脚,金黄金黄的!跟你们说,老汉我这辈子,就没看过这么好看的鸡,是我在城外的深山里意外寻得的,我敢说,这方圆五百里,就这么一只!”
说完拎着鸡翅膀在围观者面前晃了晃,让他们看的更清楚一点。
围观者仔细看了,这鸡倒是真与家鸡不同,尾巴长长的,快要拖地了,但就算是野鸡,也不值十两啊,便有人嗤笑:“若说是狐狸吧,毛还能做斗篷,你卖十个刀币也就罢了,这野鸡再好看,毛除了做个毽子,也没别的用途了,哪里值十个刀币?”
“就是,我看这野鸡挺好看的,你便宜点,两个刀币,我就咬牙买了,买回去给我闺女玩。”
不管周围的人怎么说,摊主愣一个子儿都不肯少,众人围观了一阵,嘘了几声也就散了,这年头,世道不好,除了财主们,谁肯花十个刀币买只鸡啊,平日一个刀币就可以买一只,偶尔还能买两只呢。
敖烈走过去,蹲地上的摊主抬头看了他一眼,衣服雪白雪白的,上面还用金线绣了花纹,一看就有钱,立刻便站了起来,谄媚的笑道:“公子,买野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