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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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华山派枯梅大师在江湖上向来都是‘灭绝师太’这样的残暴人设，可谓被世人敬畏的同时饱含诟病，唯一令人称道的断手之说，也有些过于妖魔化。
所以她称不上仁德谦逊，也算不上重情重义，这样一来，忽然说她是蝙蝠公子……竟令在场的众人莫名感到信服。
毕竟这判词‘挂靠’着无争山庄和万福万寿金园两大武林世家的信誉，而且还有天下闻名的陆小凤作保。
更是连“清风十三剑”的辛秘都说了出来。
陆小凤虽然搞不清楚情况，但并不妨碍他站在林湘这边，而且，光是看刚才枯梅发难的时机，他也能隐隐察觉到，这位华山派的女罗刹定是和这个蝙蝠公子有所勾结。
“蝙蝠公子竟是一个女人？”
有人嘀咕，也有人又惊又畏，而那个公门中人则是觉得自己把握住了人生事业的一个巅峰关键处，迫不及待的质问枯梅大师，“前辈可有话说？”
枯梅双眼死死盯住林湘，亦或者说，她余光阴沉的盯着原随云，遂而冷笑，“诸位难道就相信这一个黄毛丫头空口白话的无凭之说？我枯梅为华山派付出了半生的努力，怎么会平白无故做出这样的事！”
林湘凝注她，她完全不在意原随云就在身边，柔声回应道：“我这个黄毛丫头与你无冤无仇，干嘛要诽谤你，如果你觉得委屈，我再说一件事，看你承认还是不承认。“
枯梅冷眼看她。
美人在火光下，那一双眼角生媚的美眸、拂柳般的腰肢和隐藏在裙摆下的高挑双腿，加上鲜嫩娇艳的年龄，都深深刺中了面前这位一身紫衣、积威深重的中年女人。
尤其是当她问出这么一句话。
“你，可承认自己会摘心手？”
枯梅大师犹遭重击，再也顾不得在场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好手，身上紫袍被内力吹鼓而起，她单手持剑，骤然暴起，迅疾狠辣的剑法横扫至前方，立刻就要痛下杀手。
摘心手之事揭露的代价，她赌不起！
但这三个字落下，已然引起轩然大波，摘心手牵扯到了华山派一桩辛秘旧事，按理来说，此绝技早已失传，而且，也是绝无传给外姓之人的可能。
华山派‘清风十三剑’招招集剑法大成，林湘来者不惧，还微微笑了笑，只是在剑尖仅距她三寸之毫厘的刹那，倏地往左边缩了半步，且轻功动作出乎意料的快。
左边前方，站着的是原随云。
月白长袍在无争山庄少庄主手下翻转，一手武当派绝技“流云飞袖”，端是出神入化，连陆小凤看了，也不仅暗暗称赞，确认就是花满楼也不定有原随云对武功学习的聪慧触感。
而这一个庇护的动作，让枯梅的理智神经彻底崩断，成为压垮信任屋梁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双眼发红，咄咄逼人的质问道：“原随云你真的选择背叛我？我早该知道就算你是一个瞎子，也定只喜欢那些狐媚皮囊的女人，我真不该在无争山庄见到你时，轻信了你的蒙骗！你竟然调查我，你想要摘心手是吗？我现在就给你！”
跟已经发疯的女人是没道理可讲的，原随云年龄不大，但却懂得这个道理，他神色淡然，好似跟枯梅从未有过纠葛往事一般，侧身时，还奇异的‘看’了林湘一眼。
两人碰撞，一掌，一拳。
霎时间他们分开，落于两处，竟是枯梅口溢鲜血，身负重伤，难以站稳。
无争山庄的少庄主原随云武功居然这么高，从未见过他出手，这次露出真面目来，让所有人悚然动容！
陆小凤没有掉链子，他准确的抓住了这个机会，大声道：“像这样一个昏天暗地、日夜无光的地方，我奇怪很久了，为什么没有人想到，蝙蝠这个动物代表的明明是看不见的人，他因为看不见，才会想要去建造这么一个地方！因为世家底蕴他才能有那么多本钱，他才能学‘流云飞袖’‘降龙伏虎拳’这些不传秘技！原随云，你才是真正的蝙蝠公子，是也不是，你承认吗！”
原随云‘无光’的眼看向他，无动于衷，甚至还笑了，“我会的武功绝技共三十三种，失传已久的朱砂掌、黄教密宗的大手印……也包括华山派的清风十三剑。”
“我学的多，但这世上却不会有人比我学的精。”原随云缓缓道，又淡笑，“至于摘心手，就算你不给我，我也早就得到了。”
枯梅怔怔的问：“你从哪里、你没问过我？”
原随云淡淡道：“蝙蝠公子不必问任何人。”
超出常人的自信，果然是蝙蝠公子的气度，所有人已然信了，尽管他们还有些不知所措，但很显然，他们看得出这个蝙蝠岛牵扯的应该又是一个对于武林来说极为震撼的秘密。
陆小凤深吸了口气，“你拥有的已是无数人投几辈子胎也得不到的珍贵家世、根骨、悟性，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选择这一条路？”
他认识的瞎子很多，花满楼是其中最令人敬佩的一个，剩下的都是金九龄造下的孽债，但目不能视物，并不能真正断送他们的前程。
陆小凤平生最佩服的人之一，就有花满楼，那个人的风度修养，是小凤凰一辈子也达不到的上善若水。
“别废话了。”林湘忽然道，但是她有意说的慢了些：“他在等酒烧尽。”
陆小凤霍然抬头，顶上的光已然有些消弱了。
原随云笑了，“它已经要灭了！”
酒烧的很快，也灭的不慢，蝙蝠公子说完这句话，整个偌大的拍卖洞穴倏地陷入了黑暗中。
陆小凤心下一紧，忙听声辨位，但黑暗之中发出声响的人太多了，几乎所有人都在害怕，蝙蝠公子的衣袂之声似乎就在他们身边响起。
“蝙蝠公子在这！”
“我抓住了，他在这边！”
“不是，你抓错人了！”
陆小凤也顾不得这些人，直冲着一个方向扑过去，口中唤道：“湘湘？”
林湘微微仰着头，一动不动，低声应了一下，随后，在陆小凤快要飞至她面前时，她忽然一剑挥出，掠过陆小凤的一截衣角，直直的刺向他身后的一个方向。
那是蝙蝠公子！
借助游戏光剑的照明，林湘在可视范围内，捕捉到了不动声色、穿梭在人群中，临了还想暗算陆小凤的原随云，这剑刺入了他体内，就在偏心口三寸的地方。
原随云面不改色，以手折断了她的剑，在陆小凤惊而回头挥掌时，他站在原地，顺着被打飞的劲道和方向，掉入了最近的洞口。
林湘：“……”她预谋忍耐了这么久，就算不能一剑击毙，好歹也让她把人抓住吧！
“怎么回事！是谁！”
陆小凤在原地跳起来，林湘重重跺脚，忍不住的冲上去，掐住这家伙‘吹弹可破’的脸蛋，又揪住他的胡子，重重踩上他的脚面，“笨蛋，你把人给放跑啦！”
陆小凤：“……”
为什么这姑娘的劲这么大，还掐的那么准，好疼。
林湘松开手，摸索着燃起一个火折子，斩钉截铁道：“走，他受了伤，跑不远，还带着血。”
“恩。”陆小凤匆匆点头，转头，高声道：“司空，这地方就交给你了！”
有个熟悉的声音惊喜叫道：“司空摘星？那个偷王！”
骚乱的人群中，一个灵活攒动的身影低声咒骂，这锅是稳稳砸在他头上了，在座可也有不少公门之人。
蝙蝠岛的洞穴在地下，近七成是天然形成，地形复杂难分，若是第一次在这里穿梭的人，怕是转两圈就能头晕脑胀，失去方向，若不是陆小凤对追踪有所心得，原随云又留下了痕迹，两个人肯定要追丢。
“前面没路了。”林湘一剑砍了朝她扑来的蝙蝠，眉眼冷冽压过了惧怕，“地上也没有血迹。”
“依旧有海风流动的味道。”陆小凤举着火折子，左右摸索，唇上的胡子动了动，眨眨眼后，他忽然抬头看了看上方，如大鹏展翅般，腾空而起，没一会儿工夫，这只小凤凰，就窜到了十丈之高。
而空中竟然响起铁索晃荡的声响。
陆小凤停了片刻，正想低头让林湘留下，他一人去追。
结果，林湘握剑，脚尖一点，平静的洞穴里仿佛刮来一阵送她扶摇直上的风，从周围八方，轻盈无声的紧跟上前，“快点，别等人家船都开了。”
陆小凤默默的把话咽了回去，心想：若是楚兄在这，以他轻功的程度，根本不需要绞尽脑汁，也能让姑娘追不上，只能目送他的英姿，等待他的得胜归来……
这大概是一个笑话，以后小凤凰会慢慢发现的。
蝙蝠岛外面是黑夜，空中暗幕低垂，寒星两三点，放眼看去，周围一片荒芜，凸出的礁石遍布，没有绿荫、没有草丛，这个岛光秃秃、了无生机、阴沉的可怕。
他们这一路，追到了悬崖边上。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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