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江山应如画》拾堰

17、最是无情帝王家

　　五月天春景半逝，飘零的柳絮随风四散，大有雪落四方的豪迈，不过多了些凄然，这样的景致在帝都并不多见，只是不知为何，今年的柳絮倒比往年多了些。前日里法尚寺的高僧偶得突然进宫，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是帝的病貌似更严重了。
　　传言偶得未出家前便以预知族人祸福被称以地仙，常常有人不惜万金求其一言，后来，听说一女子以其及腰长发换偶得一言，三日后横尸野林，偶得从此便剃发出家，于寺中清修。
　　然二十多年前偶得突然出寺，于宫门前跪了三天三夜后离去，在那之后几天，辽人围攻，关西大旱，条洲瘟疫，故世间有传言偶得出，天下乱。
　　君漪在临街的窗前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听着车马喧扰，看着人来人往。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许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简单而不失典雅的房中垂着白绸，将整个房间一分为二。长相淡雅的侍女跪在小案前，熟练的操作着自己眼前价值千金的茶具，然而拿着杯子颤抖的手却泄露了她心中的慌乱，偷瞥了眼那边还未转身的人，侍女松了口气，又深吸了几口气，虽然她从未转身，缺让她感觉喘不过气。
　　升腾的茶气带着涩涩味道，盈满整个房间，可那人却一滴不喝，似乎只是为了闻这茶香，她在岩溪楼做侍女不是一天两天，自然明白她手底的茶都是一匙千金，如此确是有些浪费，可那个人没有说停，她也不敢，毕竟来岩奚楼的都是非富即贵，着实不是她这种人能惹的起的。
　　“你出去吧。”突然，白绸那一边，一个略微清冷的女声响起，侍女一愣，掩藏眼中讶然的情绪，行了礼后便退出，刚出门便碰到莫娘。

　　莫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侍女，才抬步进了房间，侍女被莫娘这一眼看的心惊，又细细回忆了自己方才的过程，确定没有什么纰漏才转身下了楼梯。
　　莫娘进到房间时茶具已经撤去，空旷的房间倒显了些许寂寥。
　　君漪翻看着手中的纸张，面上却没有多少情绪，甚至连眉头都不曾有任何变化，莫娘侍在君漪左下方，晗首而立。
　　岩奚楼之下有着三层地下室，专门负责消息的收集分离，而后会通过专门的机关道送到这里，而君漪此时看的便是昨日的消息。
　　“偶得呢？”君漪合上纸张，才抬头问莫娘，语气之淡然，仿佛只是在叫一个很平常的人名。
　　“已经回去了！”莫娘说，忽然这个女孩长大了，有足够的智谋与狠心，比她的父母更出色，或许，也更适合做这天下的主人。
　　“你把这东西送进宫里去。”君漪勾了勾唇，像一个做个恶作剧的孩子，讲手下的纸推到莫娘跟前？
　　“把该处理的人处理了。”说完这话，君漪便出去了，莫娘愣了一愣，才转身出去，从窗户灌尽的风将桌上白纸吹落，茶香早已散尽，只留些许墨味。
　　从岩奚楼出来的君漪已然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然而眉宇间化不开的冷意让让人难以靠尽。
　　一路步行，对于行人的目光却让她有点后悔今日的出行，好在那地方到了。
　　两方巨大的门墩石要已经被烟熏黑，倒在一旁，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望着有些寂寥的街道。
　　不知为何。。大火过后，这片残墟竟也无人问津，就这样处处废墟。废墟之上遍横着的是是被火烧焦的木头，残墙之上，依稀可辨上面的壁画。
　　君漪刚踏入这片废墟不久，衣物上便染了一层灰，然而那张绝美的脸上还是看不见多少情绪，仿佛这一切并无什么不同。
　　穿过几座有些荒废的阁楼，君漪来到了一个有些幽静的小庭院，与外面的那些废墟相比，却是完好无损，庭院的面积并不大，外加上庭院里面的花花草草，还有几处房屋亭台，然并不显得拥挤。
　　君漪抬头看着冒出嫩绿尖芽儿的梨树，思索了半天。她好像来错时候了。
　　“既然都来了，那就陪我喝一杯？”君漪正准备走，梨树上便传来有几分醇厚的声音，甚是悦耳。
　　“你是何人？”君漪皱了皱眉，只是这声音……君漪微偏肩，目光落在脚下的一块石子上，突然玩味一笑。
　　“你来又是何人？和他们一样。来偷那件东西？”男子一身紫衣满身酒气，然而眼眸中却没有多少醉意，甚至有隐藏的很深的恨意。
　　修长的手指玩弄着那枚石子，语气中大有不屑。
　　“你是指洛书么？”大概被男子话语中的不屑弄恼。君漪语气一冷，手掌突然朝那棵梨树劈去。
　　“哼。”男子显然没有料到君漪会来这么一招，又因护树心切。结实的挨了君漪半掌，余下掌力，全都击在梨树旁，男子闷吭出声，某种闪过一丝血色，却在转头瞬间意外发现梨树下竟然埋着一个盒子。
　　“姬王用来保命的东西，自然有很多人要。不过他都死了。可见这东西并保不了命。”君漪瞥了眼盒子，便要离开。
　　“本王许你走了吗？”男子修长的身影挡在君漪前面，更多的是探究，姬王君溯书本就出生不高，然而得惠丰长公主的眼，自幼便养在长公主身边，后来长公主因疾而逝，怕姬王受苦，便将自己夫家淮安洛家的家传之宝赠于姬王保命，淮安洛家本善机关之术，洛书中记载的更有用于战争时的机关车，传说能以一敌百，因此也有洛书一本胜于十万兵马，姬王如今殒命，想得到这本书的人自然不少，据他所知。姬王府废墟能残留至今，也是为了洛书。可他又是谁？他怎么会知道洛书在这个地方？
　　“本王？”君漪眉头微挑，“离安王谢籍？”
　　“嗯。”谢籍轻哼道，不过现在他对她更感兴趣。
　　“会再见的。”君漪悠悠开口，谢籍便觉得眼睛一阵刺痛。
　　等他再睁开眼，君漪已经不在了，不过那盒子还在。

作者有话说

　　洛书不是河图洛书的洛书。不要强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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