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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逃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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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姿也是同宴客们一样最后才得知礼渊又娶了一门妃子。盖头下的新娘路过她身边时,似乎说了一句:“我们又见面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背对而去的新娘子,气得跑回房中哭了起来。
那夜她等到深更,也没有看见礼渊从新娘的房里出来。
“均为侧妃,位份相同,待遇相同,平起平坐,无大小之分。呵呵。”她的对手从来不是辛漾,但也不仅仅是盛歌。机关算尽,终了她究竟得到了什么。
“二哥,我还能当花暮吗?”
这句话已经在花朝的耳边不断萦绕一个晚上了,他辗转难眠,起初听到那个震撼人心的消息时他还毛骨悚然了好几回。但见她确实是个女子之身,却说出另一个人的遭遇,加之那些文字就算他想要认为是妹妹在和他开玩笑也不能了。
细细一想,花暮在家的这段时间并没有对谁造成伤害,她不过是个异世的悲惨之人罢了,并非有什么超能力。她对这个家似乎很喜欢,她还想着,想着再当花暮,难道她想要得到的目的只不过是亲情的关爱吗?
几个下人忙忙碌碌在花暮房间外收拾着,沁珠的尸体被裹好送出去了。那些人都小声议论,花暮没有走出来看。屋里也没有点灯。
“小姐肯定在屋里伤心。”
“是啊,好歹沁珠从小跟她到大,伤心总会有的吧。”
“你们不觉得沁珠为何为撞头自杀吗?”
“你是说,与小姐有关?”
“快点干活,你们几个活腻了!”
大家作鸟兽散。在这封建社会中,一个奴婢的死有谁会为她查明真相,她从进入到主家之后,整个人都是主家的。主子想怎么样对她,她能如何反抗。一个奴婢的死在他们看来,再寻常不过。就如一只昆虫,一头牲畜一样。
花暮揉了揉自己的眉头,对于花家的正牌小姐沁珠如此下场她应该会满意。但对于黄牧,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无法说清是什么滋味。
外面渐渐回归平静,再没有什么人打扰到他。花暮的思绪开始回忆起花朝,原来他早就开始怀疑自己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不清楚。想起他离开时对与他所问的问题,他没给回应,提着的心还是提着,只是意外的轻松了许多。
花暮收拾了几件衣服,全是男装。她希望借此机会能够做回自己。
寂静的夜没有月光也没有星星,她独自一人站在渡口的码头上,眼前是一片漆黑冰冷的湖水,头上是一望无际的黑夜。四周充斥着寂静到压抑的沉重的黑。
花暮拉紧了背上的包袱。她不太相信花朝会替她保密,毕竟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的这事丞相完全有必要知情。
这个时间段中丞相与花晓被派遣公干,此时不走要待何时?
花暮踏上一直小船,艄公是个话多的人。
“公子您运气真好,小的今晚送一几位客人来京,所以这么晚了您才能搭到船过渡,否则您还有去客栈过夜。去客栈不得再花钱。”
“这么说来,你还为我省了一笔住宿费?”花暮背着身子应他。
“呵呵。我家上有老,下有小,近十张嘴都张着等着我养。所以我就想半夜再多跑几趟,多挣点贴补家用。”
花暮没有再搭话,每一个人都不容易,将来她的流浪生活也许会想这艄公一样的艰难。上了岸,她多拿了一几个铜板给他,那艄公嘴上岁道谢,脸色却有些鄙夷。
“你别看我穿得布料好,这些都是十年前的东西了,出门在外至少要装点一些,免得叫人觉得太寒碜,遭人鄙视。你有苦衷,我也有,能帮你的不多,只希望给多给你一点点能够稍稍减轻你多跑一趟的负担。”花暮再度背上包袱,大踏步离去。
“不知道辛漾那丫头跑哪里扎营了。要是她再回到花家找我指不定会被抓起来。”这下她才想起手机的好,若是有手机打个电话给她就不需要瞎担心。
料想着她不可能那么快就能安营扎寨,这事再慢慢想办法。
离开了京城她对前路一片迷茫,从未踏足的土地和未来即将面临的一切都让她心中没底。回过头去看湖对岸的京城,城楼上灯光明亮,繁华无比,诱人无比。她紧紧抿着嘴唇,毅然转身隐入黑暗。
这些天,花暮四处流浪,她观光了很多具有人俗风情特色的景点,还吃了很多美食。她发现这里的人都非常的淳朴善良。
算一算日子,距离她离京也有半个月了,不知道丞相回家了没有,不管花朝说没说自己的事,她猜丞相都会派人把她抓回去吧。怎么说□□还是他亲生的。
对着清澈的湖水照了照,觉得自己的头发又长了不少。虽说已近冬天了,可是这么长的头发实在不好打理。
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狠下心把大半的头发割掉了。那些头发用发绳绑着,收了起来。
学着自己学校那些小姑娘一样扎了一个马尾辫清爽了许多。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昏沉沉的。趁着没人在水里游了一圈,当做是洗澡。突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急忙上岸,来不及穿好衣服便拿起所有家当躲到一颗大石头背后。
“师父,边境战乱连连,我们就这么些人到了那里性命堪忧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有走北边这条路才能快点到达。再说就算我们带着一整支军队又如何,遇到危险哪个不是性命堪忧。男子汉为家为国都应该不惧危险。”
“师父说的是。”
“话说丞相到边境异域已经大半个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谈判得如何谁也不知,他是生是死也无从得知。我们只能快速到达,希望能尽快见到丞相,把他带回来。”
花暮看着一队人马几十个人,从她面前走过。马上的少年有十分秀气,被他尊称为师父的是个老头,约摸着有五十多岁了,虽说老是老了点,看着却囧囧有神,威严十足。
“他们刚刚提到丞相?是生是死无从得知?”花暮想到这里觉得自己应该跟着他们去看看。
穿好衣服之后一直尾随他们。可是她毕竟是两条腿走路,就算用跑的也不可能跟上他们这些骑马的人。很快她就被甩甩远了。
看着前路迷蒙,大雨将至。花暮只好停下脚步,在附近的一座小破屋里歇歇脚。
张开其中一个包袱看了看,里面有一只荷叶烧鸡,还有两块大烧饼,以及一些美味的地方干粮。
这些都是她买的,她发现买了这些东西,她的腰包还是鼓鼓的。
便吃烧饼边想,这种地方黑灯瞎火,荒无人烟,像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有钱人万一遇上了强盗小偷那岂不是一夜之间就成了穷光蛋。
想来想去,看了看漆黑的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才打开另一个包袱。那是她从家里拿出来的那个包袱。里面除了一些银两铜板之外,还有几条盛屡输给她的金条。那些金条她一根都没有用过,毕竟对于一个丞相府的小姐是不需要用到自己的私房钱。
分成七个地方收藏起来。铜板放一部分在钱袋中,一部分收在袖子里。银两一部分放在包袱里,一部分放在衣服里面的口袋里。几张钱票藏在鞋垫下面。至于金条,要好好想想放在哪里才行。
可能是她的金条太过耀眼,被月光反射照出了光点。突然面前站着几个男人,有矮有高,有胖有瘦。他们狰狞着对花暮笑。
“小公子是个有钱人。打赏打赏我们这些穷人呗。”
花暮咽了一口口水。借着月色看见离她不远的几匹马,马蹄上干干净净。眼珠子转了转。说:“大哥们有所不知。小的不是什么有钱人,这些钱都沾了血的钱,谁拿了谁就要被杀。我主家把钱给了我,就是为了活命,他想等我被杀了,就来拿回这些钱。”花暮一下子就哇哇大哭。“他现在就在离我不远的小镇上。我想我快死了,没想到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我这就把钱给你们。”
“小子,你说的是真的吗?”瘦子问。
“当然了。我主家是个老头,精明的很,还有那少主,你们别看他斯斯文文瘦瘦弱弱的,杀气人来眼都不眨一下。血溅到他的嘴边,还伸出舌头舔一舔。”
“你刚才说拿了钱就会被杀,那杀人者是谁啊?”矮子问。
“不知道几位有没有听说过叶方。”
“叶方?最近衙门都在逮捕这个人,听说是个可怕的魔头。”胖胖的高个子想起。
“是啊,这件案子就是与这些钱有关的。我东躲西藏的,担心受怕。他就在附近,我今天白天还见到过他,我想可能是躲不过今晚了,本想吃一顿好的,坐以待毙。没想到你们来了。那快拿去吧。”花暮双手奉上三根金条。
——罢了罢了,要拿你就拿走吧,我在想办法拿回来。
看着他们腰间都有一把长剑,花暮想想还是花钱消灾算了。不过还是希望他们能够相信她说的鬼话。
矮子伸手就要去拿。
“慢着。他说的话或许是真的。”胖高个想起他们经过客栈时确实见到一群人马,十几个人,为首的就是个老头,身边还有一个瘦弱的年轻人。看来这小子说得是真的。
突然一声微微的声音响起,之间黑暗的角落走出一个高大的男子。
他的脸庞在一道闪电中慢慢显现出来。五官立体,线条硬朗,有棱有角。他双手抱胸,冷冷看着他们几人。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小破屋里还有一个人存在,他隐藏自己的气息隐藏得太好了。
眼尖的瘦子看见那人手中握着的剑。
“大哥,我就说这个人的脸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看他手里的剑,是不是和告示上叶方的剑一模一样?”
花暮也听见了,想了想,管他是不是叶方,反正叶方与她的钱是没有半点关系的,先把这几个人支走再说。
“天呐!真的是你。”花暮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我已经将金条送给这三位大哥了,您要是有什么事就找他们吧,不关我事了。”
她颤抖着着手,指着那三个人。
“不不不,我们没有接,金条还是他的,您有什么事找他准备错。”
“大哥们,你们别走啊。救救小弟。小弟孤苦无依,也可以跟你们打家劫舍啊。”
“小兄弟,反正你左右是死,还是实在这位叶大侠剑下比较好。”
看着那三人骑上马逃也似的快速消失在雨幕中,花暮才渐渐平息她的呼喊声。
收好金条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扭头去看那男子。
他果然是告示上的叶方。花暮觉得有些头疼,刚刚赶走几个强盗,又遇见一个危险人物。
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情,官府要捉拿他。若是他的剑一出鞘,说不定下一秒她就脑袋搬家了。
“刚才借用大侠的大名一用实在是迫不得已。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花暮见对方还是杵在原地,不免觉得奇怪。
正准备走过去看看他是怎么回事时,那人突然开口:“给我点食物就不做计较。”
“啊?好说好说。”花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只要吃的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递给他几个烧饼,又把荷叶烧鸡拿出来,再度烤热二人同吃。
突然那男子冒出一句话:“你刚才所说的那些金条并非是你所属之物可是真实?”
“当然不是啦。那都是我辛辛苦苦藏着的。我那是撒谎骗骗那些强盗。”
“那你如何有自信他们会相信你说的话?”
花暮见这个汉子也就和大哥差不多大,大概很久不剃胡子了,乍一看特别沧桑。
“我也是赌一赌罢了,碰巧他们是从镇上来的,见过我也见过的骑马的队伍。我这么一说他们就会更加相信几分。”
“那你是如何知道他们三人从镇上过来的?”
“马蹄上没有泥,说明是从干净的镇子过来的。你看我走了一天的泥泞山路,鞋子上都是泥巴。”花暮还举起鞋底给他看。
“小兄弟有点头脑。临危不乱。”叶方淡晒。
“叶大侠是要去北方吗?”花暮觉得他没有想象中的可怕,便没话找话聊了起来。
“是啊,听说北方战事吃紧,我先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效力的。”
“效力?你不是被通缉了吗?噢!我知道了,你是说为异域的敌方效力。”花暮顿悟。
“你说什么呢,我叶方就算是无恶不作也不至于沦落为一个卖国求荣的贼子。”
“那你为何......”
“其实这当中是有误会的,我的逃亡也是为了能够见到丞相大人希望他能为我正名。”
看见花暮一脸不解,叶方觉得和俊秀的小公子不是坏人,告诉他无妨,便把他的遭遇说给她听。
“我原是行走江湖的草莽汉子,两个月前游历到江南时遇见一起山贼拦路抢劫事件,出于侠义我出手救下了车上的人。杀了那些拦路人。没想到车上的人一见我靠近询问,便怒不可遏。
这时马车之后赶来一群救兵,他便说我就是山贼的首脑,下令把我杀了。
无论我如何解释,他依旧咬定我就是恶人。”
叶方回忆起那日,竹林中的竹叶纷纷飘落,他挂在竹竿之上喝酒,耳朵微微动了动,便听见南北两边各有马蹄,一方寻常,一方激昂。早就听说这山头的竹林动荡不安,看来今天又有好戏登场了。
背靠着竹条,仰躺着微荡,他要等着看看那群山贼是如何凶神恶煞,打家劫舍的。只见一架刻意低调的马车晃晃悠悠的驶来,而另一方的骏马也嘚嘚的放慢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