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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误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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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彩而迷幻的炫目灯光下,满室都是纸醉金迷的男女。
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无数男女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那无处不在的肢体碰撞像一种诱人的毒药,抹去了人类最后的理智。
这种场合顾果不曾少来,但心境确不同于往日。
他好不容易从张爽的口中得知,昔日里纯洁温顺得像一只小绵羊的吴瑕,最近喜欢泡吧。
舞池中间有那打扮冷艳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蠢蠢欲动的寻猎者。
顾果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威士忌。
睁大眼睛努力寻找记忆中的那张脸。
背后有一个柔软又极具诱惑的身子贴了上来,他不动声色地点了支烟,仰头吐了个大大的烟圈。
身后的女人倍感无趣,不知道嘟哝了一句什么。
顾果嗤笑一声,他若要寻欢,少不了大把的女人倒贴上门。
最近几年近朱者赤,一心扑在刘思源身上,倒是修身养性了不少。
对往日里的泡吧把妹甚至有一些反感厌恶。
在顾果一进来的时候,吴瑕就注意到他,这个男人,就算是卸掉顾家大少爷的身份,光凭借着那英俊长相与那份风流不羁,就能走到哪里都是最耀眼的。
对于他找自己的目的,吴瑕心知肚明。
她把杯中的烈酒灌入口中,一滴未剩。身子像无骨的妖精,轰隆倒地,那如玉的肌肤在七色霓虹下,更让人口干舌燥。
“美女,喝醉了吗?”有那咸猪手借此过来揩油。
吴瑕睫毛微动,生生忍了过去。
“让开!手给我规矩点。”
梦中渴望已久的声音真真切切的在耳边响起,她紧闭的眼眶竟然有了一丝湿意。
就是这个声音,曾经让她痴迷,而后又让她堕落。
她以为自己是恨他的,直到这一刻,她才清楚地意识到,对他的渴望远远大于自以为是的痛恨。
顾果,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呢?既无真心,为何要来破坏别人平静的生活!
吴瑕窝在男人有力的臂弯里沉沦,多么希望就这样一生一世。
可惜,梦终究是要醒的。
迷糊中她被扶起,粗鲁地灌了一杯醒酒的蜜水。
她知道顾果想从她口中听到什么,于是睁开醉眼朦胧的双眼,胡乱地揉着酒红色的头发。
“你醒了。”
两人相距咫尺,曾经地往事历历在目,就是那铁打的心肠,面对眼前这女孩昔日与如今的落差,都难免不动容。
他用浴巾裹女孩裸露出来的丰盈,微微侧目。
吴瑕眼中露出一抹嘲讽:“你想知道什么,趁我现在不算太清醒,就赶紧问吧。我怕自己酒醒,会忍不住扇你耳光。”
反正那方杰对她不过也是逢场作戏,她为何要那么傻,替他保守秘密。
她把他的目的这么直截了当的揭露出来,顾果实在有些狼狈,一时竟不知怎么开口。
一开口问的是,昔日被他抛弃的女孩如何算计如今他心仪的女孩?
关键是昔日的女孩并没有完全放下,他先前想好的美男计,现在竟根本不敢施展。
“我只想知道那天的事,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凑巧。”再艰难也终究要问出口,刘思源那张苍白的面孔总会在他犹豫的瞬间浮现在脑海。
“当然是有意为之,若我知道后果,定不会听人别人差遣。”简明扼要的一句话,包含了几层意思。
顾果懂了,庆幸她终究还是良善的。
“吴瑕,以前是我对不住你,那时年幼,随心所欲做出了许多不成熟的事情。没想到把你伤得这么深。”
“哈哈哈哈……”对面女孩仰头大笑,眼中泪水盈眶。
那表情似悲似喜。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我只恨自己太天真,居然分不清逢场作戏和真心相待。”
吴瑕目光呆滞的望着这间豪华套间的天花板,神情有些恍惚。
她那时成绩优异,性格单纯,根本就架不住顾大少爷的轮番攻势,很快就坠入情网。
不过美梦没做多久,突然有一天顾少爷就对她视若无睹,毫无理由地就这么断了,她那时不甘心,幻想着有一天浪子回头。
后来成绩一落千丈,险些连外语学院都没有考上。
顾果莫名的乱入,是她人生的重大转折点。
“所以说爱一个人千万认不得真,顾果,总有一天,你也会尝到一颗真心得不到回报的痛楚,那时,我肯定不会再恨你了。”
她看得很清楚,那个被设计跌入海中的女孩,看顾果的眼神并没有爱意。
顾果心中不快,心想我同情你是对你心中有愧,你诅咒我得不到我渴望的爱情,就有点给脸不要脸了。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这事是大华公司的老总方杰策划的吗?”
吴瑕虽是有心要把知道的吐出来,但那是她不满方杰的玩弄,想借顾果的手掀起一场风浪。并不代表她不恨顾果。
听顾果的语气恶劣,心中气血上涌:“你求我,我就说。”
不料顾果的大少爷脾气上来了:“我他妈有病才求你。”
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过了二十年,还不知道求字时怎么写的。
顾果摔门离去。
吴瑕盯着那抹背影喃喃细语:“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低姿态呢?怎么办,我知道得好多,你求我,兴许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可惜傲娇的顾少爷早就不见了踪影……
周六的一大早,白逸辰还是早早地把车停在楼下,毫不避讳地敲响丁婉家的大门,刘思源已经洗漱好,坐在餐桌前吃早饭。
倒是丁婉的舞蹈学校要晚点开门,她趁机睡了个懒觉。
白逸辰来敲门的时候,她还窝在床上呼呼大睡。
“白总,早啊!”刘思源手里握着筷子,开门见是一声休闲打扮的白逸辰,条件反射地先打了个招呼。
“早。”白逸辰点了点头,见她穿了身简单的白T恤,浅蓝色牛仔裤。头上绑了个丸子头,看起来青春活泼。
“婉婉姐还没有起床呢。”
她从鞋柜里取出一双男士拖鞋,以为他是来找丁婉的。
“让她多睡儿吧,我就不进来了。你快点吃,我在楼下等你。”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逸辰嫌麻烦,他只是上来露个面,象征性地催促一下,免得小姑娘记不起他要载她回滨城的事。
好在他上来了,看女孩那懵懂的眼神,八成是没把那天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这个习惯不好,他会一步一步慢慢纠正的。
一刻钟后,女孩背着背包下楼,目不斜视地径直往公交车站走去。
白逸辰以为她没有看见自己,按了两声喇叭提醒。
前面的人仿若未闻,头都不回一下。
他只得好脾气的把车开了过去,摇下车窗喊:“思源,上车。”
刘思源仍旧不理他。
白逸辰虽不知自己怎么得罪她了,但很明显她在使性子。
“有话憋在心里不说是最难受的,如果我是你,怎么着也得上车把话说清楚了再走。”他就这样缓缓地跟在她身后,引得路人都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向她。
刘思源跺跺脚,心想他说的有道理,就停下步子瞪着他。
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用一种委屈又幽怨的眼神瞪过来,饶是白逸辰见惯各式各样的美女,心中也莫名悸动。
他笑着停了车,等她坐上来。刘思源拉后座的门拉不开,只得乖乖地坐在副驾位上。
“白总很闲吗?”她一上车就不客气的问。
“怎么会闲呢?今天周末,你看我都没有休息,还要跑滨城。”白逸辰认真开车,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可惜被他伪正的面孔欺骗了,刘思源没有分辨出这话的真假。
“婉婉姐是我的恩人,我不想做对不起她的事。”
白逸辰今天早上的举动,让她感觉十分怪异。加上初次见他,他就那样调戏她。
这男人该不会是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吧?
刘思源虽然感情上经历得不好,好歹还是一直有个追求者围在身边转。
她多少还是体会得到一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噗嗤。”白逸辰实在没忍住,不顾形象的笑了起来。
有人恼羞成怒,大声喊:“停车,我要下去。”
白逸辰没有理她,反而是拨打了一个电话,按下了免提键。
“喂,逸辰。”电话那头传来丁婉慵懒的声音,显然还没睡醒。
“嫂子,还没有起床吗?”
一声嫂子,他叫得坦荡荡,却让旁边的女孩一脸震惊。
婉婉姐什么时候结婚了?自己和她住了三年,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白逸辰斜着眼珠子瞟了她一眼,看她那傻傻的样子,心中实在痛快。
叫你一天怀疑我人品!
“嗯。”丁婉迷迷糊糊中应了一句。
“思源她做我的车去了滨城,我们已经出发了,我怕你担心,跟你说一声。你继续睡吧。”
刚才还睁不开眼睛的人瞬间清醒,急忙爬起来喊:“等一等……”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一阵嘟嘟嘟的声音传来。
丁婉甩了甩脑袋:这个白逸辰,在搞什么?他最近好诡异……
车上的刘思源捂着脸装死。
太丢人了,就没见过这么孔雀的人。
白逸辰是何等聪明之人,之前她那两句意犹未尽的话,他定是明白意思的,否则怎会无事生非的当着她的面,拨通丁婉电话喊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