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荒同人]暗影人》犹格索托斯

28、威尔逊07

　　威尔逊将信将疑地轻哼了一声，从办公桌上一跃而下，事实上他对外面的世界并没有太多兴趣，他有正事要与校长先生谈，但不得不说沃尔夫冈先生为此开了个好头。于是他当即表示自己十分愿意接受这份差事，并且会为之付出十二分的努力，部长先生会对他满意的，前提是他们对他寄予的期望不会太离谱。

　　沃尔夫冈先生看样子对他爽快的回答有些或多或少的意外，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显得失望极了，连嘴唇上方的两撇小胡子都没精打采地耷拉了下去，威尔逊也不禁暗自为他惋惜。他知道在教授们的眼中他不那么容易管教，并且对不感兴趣的事情从来不屑一顾，校长先生一定准备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打算循循善诱，但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

　　但无论如何，比预想中顺利得多的进程让沃尔夫冈先生很快振奋起来，并且他很可能已经将此归因于自己的强大的威信与说服力，那张棱角分明的方脸上随即展露出的自豪的笑意令威尔逊正直而稚嫩的内心一阵愧疚，但他不会放过这个时机，于是他马上插话道：

　　“事实上，沃尔夫冈先生，我也有件事情想要听听您的看法。”

　　接着他看到沃尔夫冈的面孔上展露出了好奇而慷慨的神色，这个反应让他满意，于是他露出会心的笑容，略显紧张的语气缓和了些：“呃，你对那些‘疗养院’怎么看？比如把身心残疾的可怜人们送去批量处理掉——你觉得那是否不人道或者……残忍吗？”

　　沃尔夫冈先生做出了一个深思熟虑的表情，但他的回答则是以一种笃定的语气脱口而出的：“残忍？噢不、不，这问题老生常谈，你如果从一架杀人机器的角度来看待它，前提与出发点就是错的，你要怎么得出正确的结论呢？如果让我来说，威尔逊，我会认为这种机制充满了高尚的献身精神与集体主义精神——丧失劳动能力的人通过自我牺牲，从而避免成为家庭的拖累，而家属们主动贡献出自己挚爱的亲人，从而避免让他们成为社会的拖累，这是何等的悲壮与感人肺腑！”

　　威尔逊不得不在双方的分歧偏离更远之前将他打断。

　　“但、但我听说有个小男孩，”他尽量让语气显得平淡些，以至于不会过早暴露他的真实目的：“我敢打赌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拖累，他非常聪明，只是样貌有些……奇怪了点儿，就这样他的家人就要把他送到那种地方去，想想看，他将来可能会成为一名科学家、或者战争英雄，但他们就要这样处死一个无辜的孩子，我不明白，沃尔夫冈先生，这又算得上什么高尚呢？”

　　“法律与公民权利会评判它是否高尚，威尔逊。”沃尔夫冈先生继续用他那慷慨浑厚的声音说着：“如果你用个人感情去衡量它，那么世界上就会有千百万种标准，你没办法与其他人达成一致，噢，记得么？毁掉外面世界的量子战争就是这么来的。分歧、尤其信仰的分歧，那简直是……”

　　“你说法律和权利，沃尔夫冈先生！”这一刻威尔逊终于难掩急迫地接口道：“我听说如果有学院的入学邀请函，即便是监狱中的死囚犯也能被准许幸免——那么既然你有这样的权利，如果你的一封邀请函可以让前面那个小男孩摆脱死亡的命运，你会愿意去做这件高尚的事情吗？先生？”

　　一瞬间沃尔夫冈将那副高谈阔论的神情收敛了起来，他的目光仍然显得热情饱满，但两撇胡子之下的笑意就显得生硬了些。他认真地望向威尔逊。

　　“所以，你并不是在说‘如果’和‘假设’，而是真的有‘某个’孩子。”说罢他谨慎地追问了一次：“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