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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5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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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人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你以为永远都不会实现的愿望,可能转眼就成真,你以为永远不会在一起的两个人,可能昨晚就在滚床单。
严喜乐此时的表情不能用惊讶来形容,更多的是不可思议和困惑。
这时李沐启走了进来,笑着跟严喜乐打招呼说好久不见。严喜乐看着他不回话。他则笑眯眯地坐在赵晌旁边,看起来跟以前并没什么不同。
“把嘴巴闭上,一会虫子进去了。”赵晌实在看不下去了,严喜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太夸张,收敛了一下。
“喜乐,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这件事是我的责任,你别责怪阿晌。如果你还记挂着以前……”李沐启平静地说,好像在讨论咖啡好不好喝一样轻松,只是右手自然地搭在了赵晌的左手上。不同李沐启的平静,赵晌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严喜乐,像等待审判的犯人,但却没甩开李沐启的握着他的手。
不等李沐启说完严喜乐就笑着说“少臭美了,你早就是过去式。”赵晌这才抬起头,感激地迎上严喜乐鄙视的眼神。
严喜乐斜着看他一眼,嘴角勒出两个字“出息”然后想太后一眼安稳地坐着抿了一口咖啡“说吧,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啊?”
听见严喜乐的发问,赵晌不自然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李沐启也略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支支吾吾地说“谁让他总是勾三搭四,还调戏我,”最后这句严喜乐听清了“总之我喜欢他。”
严喜乐听得下巴快惊掉了“你这种混蛋也就赵晌死心眼儿愿意跟着你,你好好对人家。”
“我知道,不用你教。”李沐启的语气里竟带着不知哪来的自豪,接着却放缓了声音“不过,以前的一些事,还希望你能原谅我。”
从没想过会从这个自私的男人嘴里说出这样的话,严喜乐惊讶地想,就为此时他的低三下四,都值了。“算了!我也有问题。”
“你知道就好。”李沐启颇不以为意的补刀,赵晌听了不乐意了,使劲儿掐了他一下,怒气冲冲的说“你还敢说,这是她不跟你计较你还这么大言不惭!”
“我知道错了,我不是认错了么。好了,你别生气了。”李沐启竟然低声细语地劝赵晌,严喜乐总觉得这画面一时难以接受,又觉得这人如此软言细语的甚是痛快,就只笑眯眯地看好戏也不说话。
要走的时候李沐启去取车,赵晌问严喜乐“我听李沐启说你妈妈这次住院好像很重,你回去吗?”
“恩,回去。”严喜乐淡淡的说。
赵晌没想到她答的这么痛快,“真的?定什么时候了么?”
“明天,”严喜乐微笑着看他“该面对的总要去面对。”
赵晌觉得严喜乐真的成长了,也勇敢了,不似以前那般想不清楚,人也更坚强,他欣慰地笑了“好,需要我给我电话,我立马飞奔过去。”
“恩。”严喜乐笑着点头。这样一个朋友,他本身的存在就是对她最好的安慰。
“我觉得李远人不错,你不认真考虑一下?”
说到李远,严喜乐的笑有维持不下去了,想了好久,说“我有认真考虑,说实话,我挺喜欢他的,但总觉得还是不要走得更近的好。”
“为什么?”
严喜乐微低着头,赵晌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见她说“害怕互相伤害。”
赵晌还想再说什么,车已经到了眼前,李沐启按下车窗“上车。”。两人不再说话,上了车。
严喜乐下车的时候赵晌嘱咐她“傻丫头,有些事可能并不像你想的那样,看我跟李沐启就知道了,别总瞎想。有什么事随时找我。”严喜乐笑笑点头说好。
她今天本来就是想找他的,她有点害怕独自回去,但看见李沐启跟他幸福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叫他。赵晌的爱也曾盲目,也曾卑微,也曾低贱地买醉。如今的幸福实在来之不易,她不知道他们怎么在一起的,但一定不简单。让李沐启这样自私又要面子的人承认自己的心意,可想而知赵晌经历了什么。
回家这条路,她决定自己走。
火车55分钟,客车1小时10分钟,自驾1小时左右,大约80里路。严喜乐这么多年两地奔波,对这条回家的路再熟悉不过。每一次踏上这条路都觉得很艰难,但再难都不如这次。
她是坐火车回去的,下了火车再倒一趟公交就能回家。但是她妈妈李娟没在家,她下了火车就直接打车去了医院。在出租车里给小茜打了个电话,问她是不是在医院了,说自己一会儿就到。
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严喜乐一进门就看见小茜正在打开保温盒给李娟拿饭。病床上的女人看见她似乎僵住了,一切动作都停了。
小茜也回头看她。
严喜乐承受着两人要把她燃烧的视线,硬着头皮叫了一声“妈”然后走了进去,把给她妈妈买的牛奶和水果放到了旁边。
“哼,你还知道我是你妈。”李娟面上愤愤地说。“我病了这么久你也不知道回来看我,真当我是死了是吧!”
“赵晌一直没跟我说,上次小茜去我才知道的。”严喜乐有些无力地解释。
“那也好几天了,你怎么不跟她一起回来看我?”李娟越说越生气,“借口!你跟你爸一样,忘恩负义!”
实际也没几天,严喜乐这两天也一直做自己的思绪工作,这不是一趟容易的旅程。知道李娟一定嘴上不饶人,但此时听见还是有些要绷不住,本来想坐床边问问她情况,听了这话赶忙拐了个弯看了眼水壶里的水,给自己分散下注意力,不然她会跟她吵起来的。
小茜看了一眼隐忍着的严喜乐,听这她大姨继续说“来还摆出一张臭脸,不想来就别来了。”
“大姨,你看你,还病着呢,别生气。”小茜带着笑好言好语地劝说。“姐不回来的时候你想她回来看你,这人都回来了,你就被再说她了。”
“我还不能说她?你看她根本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要不是你去找她她能回来?不想来还来干嘛!”李娟继续带刺地说。“看她那一脸没出息的样子,也难怪没人要她。”
严喜乐越听心越冷,脸上沉了两分,但依然什么也没说。
李娟也骂够了,晚上的时候跟小茜说让她回去,今晚严喜乐在这儿。严喜乐削着平果皮听着,随口说了一句“你走吧,我在这儿。”
小茜看了看严喜乐,没说什么,跟李娟说“那行,大姨,我今晚回去,明天再来看你。”
小茜走后李娟当着严喜乐的面儿把人一顿夸,什么聪明懂事,能干漂亮,“我要是有这么个女儿也不指望你了。”
苹果皮正削最后一下,结果力大了,割了下手指。不深,但还是出了点血。
李娟看了心里就来气,嘴里嘟囔着“什么也不能干,削个皮还能把自己给削了。”
她把削好的苹果地给她,李娟挥了挥没打针的那只手,表示不吃,严喜乐就抽了张纸垫着把苹果放到了桌子上面,然后出去洗手顺便擦了擦红了的眼眶。
早知道是这种结果,也没什么不能受的。
严喜乐甩了甩手上的水,一进去就看见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坐在李娟床边,奶声奶气的说“小奶奶,我给你讲故事吧,你别叹气了。从前有个…”他说着啃了一口苹果,“从前有个木匠,他的村子决定让他在河边修桥,”他边嚼边说,嘴里含着苹果吐字更不清晰,但是李娟笑了,笑得很甜的样子。“他到了河边,河里出来一个鬼。”小男孩说到鬼时眼睛瞪得圆圆的,还扯着嗓子勒着嘴型发出一个奇怪的音,“鬼说‘这是我的河,你不能来修桥。’木匠说‘我必须要修桥啊’,小奶奶,你猜鬼说什么?”小家伙突然大吼一声“啊,”大家齐齐地看向他,“小奶奶,你的瓶子快空了,我去给你叫护士姐姐。”小家伙说我刺溜下了床,绕过严喜乐就去找护士。
严喜乐走进看了一眼,还有点,看李娟嘴唇发白要把滴流的流量调小了点。“不用。”李娟拒绝的声音有点冷,严喜乐赶忙收手,转头瞥了眼小家伙吃剩的苹果,有些地方已经因为氧化显出偏棕黄的颜色。那是刚刚她削的苹果。
她自然地移开眼神。
一分钟后护士被小家伙拉着来给李娟拔针。漂亮的护士看了一眼耐心的说“小南,这还有这么多呢,不着急,等它到瓶盖了你再去找我,好不好?”护士说着给他比了下瓶盖的位置,又揉了揉他脑袋上刚长出来的短茬。
“我知道,我是怕我一会儿忘了提前告诉你一声,你可别把小奶奶忘了哦护士姐姐。”小家伙摇着护士的手臂有点撒娇地说。小护士拿这小家伙没办法,笑着说不会忘的,然后又去忙了。
“小南,快过来,别瞎捣乱。”看着像他妈妈的女人叫他过去。
小南看了李娟一眼,李娟说“去吧”小南就像得令的小猫嗖地穿了出去,临走时还好奇地瞥了一眼严喜乐,但全程没跟她说过一句。
女人还问了问严喜乐,李娟说是她女儿,对方恭维地说真漂亮。大概他们也会奇怪,母女有这样一句话不聊的么?
病房里有个孩子闹腾是令人开心的,原本死气沉沉躺着的人就像吸了鸦片一样有了活力和笑容。
这病房里三张病床,但就住了两个病人,李娟在靠门的36床,35床是空着的,据说两三天前出院了,小南是来看他爷爷的,在里面的34床,胃癌晚期。李娟看着那家乐观地聊天,深深叹了口气。
严喜乐就看着她追随小南而去的眼眸不说话。
大概十分钟之后,滴流到了底部的瓶盖附近,严喜乐看见了刚起身要去叫护士,眼尖的小南连忙跑了过来用孩子专属的高声尖嗓说“小奶奶,我去给你找护士姐姐。”说完一溜烟跑了,欢脱地像不知疲倦的小燕子,飞来飞去的。
严喜乐在那一下午,李娟连眼神都没正眼给几个,但严喜乐心里踏实了。为什么感到踏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