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1、第六百六十八章 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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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时期，任命元帅的流程并不拖沓，一切从简，目的在于给与符合职位的权力。
神田优成为教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元帅，位阶提升，日后不再听命于考姆伊，他的任务是大元帅直接指派。
“给你的第一个任务，缉捕逃犯亚连·沃克。”
神田优听见任务内容一顿，垂首在高层面前展现顺服的姿态，他的视线落在面前地板，内心沉寂无声无息，神田优对这些教团高层没好感，也无半点敬畏，陪他们耗时间听从命令，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
“如果他反抗……”教团高层俯视神田优，不含情感的目光被冷酷的色彩填满。
“就杀了他，回收亚连·沃克的圣洁。”
亚连仍是圣洁的适合者，对教团而言具备一定程度的价值，即使这颗棋子已经坏了一半，还有可以利用的地方，教团就不会浪费，所以才会一开始交代神田优“先抓捕若有反抗再杀”。
这个组织真正的掌权者，根本不在乎驱魔师的安危。
讽刺的是，教团能持续至今屹立不摇，驱魔师的功劳不可抹灭。
神田优走出建筑物，看见地上的影子抬起头，不介意形象邋遢的大叔靠着墙壁，站在台阶上朝他望过来。
“准备好了？”提艾多尔说道。
有了神田优加入，缺失的一角补上，元帅人数又恢复成五位，库洛斯元帅的状态虽说是失踪，但谁也不晓得他究竟还在不在，是否会回来。
神田优面无表情，听见提艾多尔的问句，简单的应了一声，他踩着台阶往下走，束起的黑色长发随着步伐晃动，即使是教团高层，也不能控制他的思想，左右他的意志。
提艾多尔露出笑容，背部离开墙壁，他欣赏神田优一旦确立目标就不再受外在因素动摇的性格。
“马纳。”
有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两人，以为断掉的缘份，其实仍紧紧缠绕着。
亚连的意识沉入深处，涅亚又一次取代宿主的人格，光明正大地和找来的千年伯爵接触，千年伯爵原本心怀杀意，想对亚连动手，明明是相同的容貌，人格替换后，涅亚说的每一句话，却能动摇千年伯爵的内心。
“这可是睽违已久的重逢——我终于见到你了。”
涅亚敞开怀抱，对千年伯爵笑着说，“是我，我是涅亚。”
臃肿滑稽的外壳龟裂，露出隐藏在内部的真实容貌，千年伯爵睁大眼，透明的液体从眼眶溢出，他说不出话，无法拼凑完整的句子，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声音。
“啊……”
千年伯爵挣脱剥落的外壳，扑向涅亚，一个大男人像返家的孩子，直白地表达无法压抑的激动。
“涅亚……”千年伯爵抱着白发少年，高大的身躯笼罩对方，他的眼球布满血丝，情绪不稳，皮肤底下血管凸起，神色也因此变得越发狰狞。
“叛徒……打算将我们摧毁的背叛者……”千年伯爵说着无法拼凑完整含义的字句，“被我们破坏掉的涅亚……令人厌恶，马纳的……涅亚。”
眼泪变了颜色，鲜艳的红滑过脸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为什么你没有消失？我们肩负使命，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想留在你身边？”
“……”
涅亚沉默不答，他缓慢抬手，用力抱住扑上来的千年伯爵。
我唯一的，最珍惜的兄弟。
排除万难，才得以与你相见。
如果什么都不用背负就好了，我们会和普通人一样过完一生，缺乏刺激的平凡生活或许偶尔会感到无聊，但至少不会被痛苦折磨。
涅亚为了再一次见到马纳付出多少努力，没有人知道。
“你的长相变了呢……”涅亚伸手抚摸千年伯爵的脸颊，“是因为什么而改变了？”
千年伯爵表情错愕，他稍微后退了些，让两人谈话能看着对方的脸。
“我的长相一直都是这样啊！”
说谎。
涅亚一愣，随即无奈地笑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死的时候，也是马纳彻底觉醒的时刻。
涅亚阖上眼之前，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崩溃的神情，他很想说对不起，我的犹豫要让你受苦了，只是没来得及。
“哈……”涅亚向前一步，靠着千年伯爵的肩膀，他一开始就知道马纳的性格无法承受使命的重量，果然如他所料，记忆和容貌一起崩毁了。
“明明是坏人，怎么会这么软弱？”
千年伯爵情绪稍微稳定，眼泪不再流了，半干的痕迹仍在脸上，但是他听不懂涅亚的话，眼神满是困惑。
“你们都在这里，正好，这样我就不必分开找了。”
距离贴近的两人转移视线，看向出现在他们侧边不远处的男人，来者穿着正式，黑色礼服勾勒流畅的身体线条，带出成熟男性的魅力。
他有着与千年伯爵相似的金色竖瞳，正透着浅淡的笑意。
阿尔玛用尾巴捆着拉比的手，落在附近的建筑物上，和千年伯爵保持一段距离。
“爸爸！”涅亚看见蓝染，声音充满喜悦，蓝染的到来让他知道，或许事情此刻就能结束，不用再等候时机。
他们都已经等够久了。
“爸……爸……？”
中断与涅亚对视，蓝染调转方向，看着声音迟疑的千年伯爵。
亲手杀死并吞噬涅亚后，马纳活在愧疚之中，分开的个体重新融合，身负使命的千年伯爵取代了原本的马纳，那位从小身体不好，性格软弱的少年不见了，疯狂的小丑再次回到台前。
能为轮回画下终点的，只有涅亚，他要破坏一切，解放被使命束缚的马纳。
马纳说话断断续续，艰难地自凌乱的记忆中捡回残缺的片段，他迟疑地道，“……父亲？”
他知道这个男人，曾经抚养自己长大，也曾毫无保留地依赖过对方。
蓝染展露笑颜，他迈出步伐，朝停止动作的两人靠近。
“是我先来，还是你先动手？”
又是不明含义的句子，千年伯爵刚歪了歪脑袋，就听身前的人淡然接话，“当然是我先。”
“可以。”
话音落下，蓝染止住脚步，平静的目光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
“马纳，你忍耐一下，不会太久。”涅亚安抚地微笑，说出来的话却更像刺激，“就像当初你对我下手，很快就结束了。”
千年伯爵身躯一僵，脑海闪现涅亚胸口被洞穿，鲜血淋漓的样子，双眼无神，躺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涅亚的手即将刺入千年伯爵背部，从后方挖出心脏，变故突发！一路追踪亚连来到此处的教团成员同时动手，用特制的武器封锁涅亚的行动！
“？！”
“抓到了！快！通知总部！”
蓝染神情不悦，他抬起戴着白手套的手，在千年伯爵被刺激的失控之前，果断消灭碍事者。
“什么东西？！”
“哇啊！”
诸神黄昏执行主人的命令，干脆俐落地包住数名人类，将其拖入黑影不留丝毫痕迹。
拉比看见这一幕，瞳孔收缩，不敢置信地想要一个答案，“……蓝染把那些人都杀了吗？”
阿尔玛情绪稳定，没有表情变化，心中亦无半分怜悯，“应该吧！”
“可以继续了。”蓝染伸手向涅亚示意。
涅亚活动手臂，不巧的是，他还是没能动手，因为千年伯爵的下属，以家人自称的诺亚们即时赶到，防狼似地隔开涅亚，挡在涅亚和千年伯爵中间。
“看来你很不受欢迎。”
涅亚不满地瞪了蓝染一眼，像在责怪对方没把人拦下来。
“真麻烦……”涅亚拧眉嘟囔道，“一个接一个。”
蓝染闭眼轻声笑道，“帝兹，帮个忙，要带涅亚和马纳回家了。”
像是不想再延长过程，蓝染决定推一把，加快事成速度，数不清的黑蝴蝶自四面八方涌现，他们无处不在，极其庞大的数量压缩视野。
涅亚趁此机会果决出手，破坏千年伯爵的心脏，穿透血肉的手被鲜血浸染。
“千年公！”错愕的神情转为愤怒，缇奇试图清扫障碍，却一时无法突破困境。
“抱歉欺骗了你。”
“杀了你，我也不会成为千年伯爵。”涅亚如释重负，恍惚道，“因为轮回将在此刻终止。”
白发少年的胸膛也被一只手刺穿，但这次没有看见鲜血，也没有伤口，蓝染垂眸从涅亚胸口取出一物，物体散发明亮且炫目的白光。
“那……是……？”千年伯爵跪倒在地，手拉扯涅亚的衣服没倒下。
“心。”蓝染收紧手指，漆黑的能量在指尖闪现，将发光的物体彻底包覆、压缩。
“世上再也没有圣洁，亦无千年伯爵相关之物。”
人类所经历的漫长磨难，也许只是神的一场游戏，创造出这场近乎无止尽的轮回战争，当初究竟在想什么呢？
“终于回来了。”
库洛斯手里拿了一瓶酒，他非常自动，把这空间里头唯一的屋子当自己家。
蓝染不介意库洛斯的无礼，他注视涅亚在奔跑中身影逐渐变成孩童的模样，和前来迎接的马纳抱在一起，微眯眼眸，就像画家满意地端详作品。
两名黑发男孩在金色的麦田里畅快跑动，身边跟着一只与背景形成强烈对比的黑蝴蝶。
作者有话说
第681章 第六百六十八章 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