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酒食》拾亦

16、何其有幸遇见你

　　七夕这一天店里格外忙碌，快到下午两点的时候，有一个眼泪未干的小姑娘走进店里。
　　“想吃些什么？”我尽量用温柔的声音同她讲话。
　　“清淡些的就好。”她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进厨房，拿出冰箱里的咸肉，洗净切成肥瘦相间的肉片，再把米淘干净，然后拿出私家珍藏的秘制笋干，全部处理好之后，将米放入电饭煲里，加适量水，随后依次放入毛豆粒、笋干粒、咸肉片，盖上盖子，坐等饭成。呆在厨房的那段时间里，我不禁想自己之前是不是也会因为一些人一些事，在心酸的时候，当街痛哭。其实我是很好奇，那个女孩子哭的原因的。
　　“那个，你可能要等一会儿。如果饿得厉害就先吃点甜点垫一下，可以吗？”我走到她身边问道。
　　“嗯。”
　　隔了几分钟，她说：“墙上的照片很漂亮。”
　　“嗯，曾经的一位顾客赠与我的。”
　　“有什么故事吗？”
　　“啊？”我尴尬地笑了一下，“我没问。”
　　“哦，这样啊。姐姐，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姑娘莫不是失恋了吧。我要怎么说······
　　“有吧，但是我出过一次意外，忘了之前的很多人，其中就有他。”
　　“真好，忘了就不难受了。”
　　“不一定，有些人是注定会纠缠一生。”
　　我说完转头看她。
　　小姑娘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默默留着眼泪。我向来不会安慰人，看她这么难受，我心里也酸酸的。算了，还是回我的厨房呆着吧。饭好了之后，我盛了一大碗，配上一碗紫菜汤，就端出去。
　　“吃饭的时候就不要哭了。”我放下碗筷，抽了几张桌上的纸巾，递给她。
　　“嗯。”她吃了一口饭，然后突然抬头看我。
　　“姐姐，你是哪里人？”
　　“啊？”
　　“没什么，饭很好吃。”
　　“嗯，别哭了。好好吃饭。”我擦了擦她眼角的泪。
　　饭后，她跟我讲关于那个男孩的故事。暂时就称呼女孩G，男孩B吧。B是那种优质的邻家男孩，长得高大英俊，成绩性格什么的都很好。最开始G是不喜欢B的，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样的男孩子很适合当男朋友。后来G与B的交集越来越多，哪怕是在老师的办公室都会遇上。那时候G想，一定是自己前世多回头看了他好几眼才会有现下的种种巧合。有些女生要么不喜欢，要么就是这辈子就他，不会变。很遗憾，G就是这一类。G告诉我说，B从来都不是惊艳了她的时光，而是一直一直闪耀着，从最开始的相遇，到最后的分手，B始终都吸引着G。
　　我想既然这么喜欢，那放手的理由又会是何其残酷。
　　G说，她觉得自己爱不起。B的身边围着很多比自己优秀许多的女孩子，而且B从来都没有意识到G的所有大度都是虚假的伪装。G觉得每天这样很累，害怕B会喜欢上别人，害怕自己不够好，总之是生活在不安中。于是她想了很久决定要与B分手。
　　但是她没有想到，B答应得很开心，甚至可以说是舒了一口气。在看到男孩这样的表现后，G很难过。男孩看到女孩哭了之后，轻声说：“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她说姐姐，你看，连分手都要这样，我想恨但是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立场。你知道吗，我无意间听到他说，他觉得我跟她在一起之后变得不再开朗，觉得我少了很多快乐。他想既然分手了，应该会有别的更加适合我的男孩子出现，成为我的男朋友，安慰我，开导我。
　　你说他这话是不是很可笑。他以为我用最单纯的感情爱过的人是这么轻易就能被替代的？G说：“我不是他的初恋，不是他女朋友中最出色的，我只不过是个过客。仅此而已。”
　　我听完她说的，想了一下说：“起码你爱上的第一个男孩还算优秀，起码在你最好的青春里有经历过爱情。”
　　“是吗？这算一种幸运？”
　　“也许是。”我拿走桌上的碗筷，叫来蠢毛，让蠢毛陪着她。
　　我看了看时间，下午3点。给温珩发了短信：抱歉，再爱上你的时候，不是在我最好的年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