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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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午有一节体育课。
铃声响了半天，老师还没来。七班学生稀稀散散地站在运动场上，七嘴八舌聊着天。
虽说才三月初，但正午的阳光还是很毒辣。
连吹过脸颊的风都是热的。
尤初下楼时，忘了脱外套。运动场上没有遮蔽物，头顶的阳光直直照射下来，不一会她的脸就染上了一抹红晕。
身旁巫程程拿手扇着风，目光落在不远处。
“五班也上体育课啊。”她嘟囔一声。
尤初没听清，正想问她时，一个穿着紧身运动衫的男人走了过来。
个子很高大，小麦色的皮肤，露在外面的手臂肌肉结实。
随着那道身影的走近，大家终于安静下来，自觉地站好队。
“体育委员出来一下。”大块头停在前面，声音洪亮地说。
不一会，徐烈慢悠悠从最后一排晃过去。他上身就穿了一件T恤，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似乎还没从午休中完全醒过来。
“跟我去拿器材，其他同学原地活动。”
徐烈跟在老师后头走了，整个队伍骤然间松懈下来，哀怨声一片。
尤初用手臂挡在额前，侧过身子问巫程程：“你刚刚说什么啊？”
巫程程指了指前边另一个班的队伍，语气有点不爽：“昨天跟周良皓打架那帮人，就是那个班的。”
尤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不远处的空地上，聚集着一群人。头顶的阳光太过刺眼，她只看了一眼后就收回目光。
听说周良皓丢了的钱包还没找回，难怪程程像是看到仇人一样。
几分钟后，徐烈拿着一堆运动器材回来，扔在一旁。
尤初站在第一排，正好面对着他。她虽然皮肤白，但是怕太阳，晒一会脸上就红透了。
徐烈垂下眼睛跟她对视。看到她那红彤彤的脸蛋，忍不住想上手捏一捏。
半响，他咳了声，看向其他同学。
“体育老师有事，这节课自由活动，拿了器材的同学，下课前全部交给我，解散。”
他懒洋洋地发完话，从地上捡起篮球。
周良皓和穆楠从后面跑过去，搭上他的肩膀。几个人说笑着朝着篮球场的方向走去，背影越来越远。
远处五班的人也解散了。
尤初和巫程程转身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教室里没几个人，隔绝了外面的热浪，清冷又安静。
最后两节课是语文，尤初已经预习过了。她从书桌里掏出一本绘画本，拉开窗帘。
微风夹着淡淡的花香飘进，远处篮球场上传来女生的欢呼声和加油声。
她摊开本子，低头认真画起来。
“小初，陪我去趟厕所。”
十几分钟后，巫程程打断她。
尤初没画完，白纸上面男人的脸才刚刚勾勒出轮廓。
她放下笔，把本子塞进书桌里：“走吧。”
走到厕所门口，尤初发现门被关上了。
她也没多想，伸出手正打算推开时，里面突然传来“啪”地一声。
接着几道尖锐的笑声响起，有女生在说话，细听声音还有些熟悉。
好像是七班的人。
尤初的手停在半空，她转过头和巫程程对视了一眼。
——不对劲。
两个人都察觉到了。
几乎没犹豫，巫程程抬腿用力朝门上踹了一脚。
“砰”地一声，那边的人没有抵住，被撞得往前踉跄了好几步。
厕所的门被踹开，撞到墙壁后弹回来。
尤初抵住门，走进去，一眼就看出来刚刚里面发生了什么。
四个女生，都是七班的。为首的是宋溪苗，其余两人是她的跟班，尤初叫不出名字。最角落，被她们围住的女生，个子瘦瘦小小，右边脸蛋红了一片，显然是被她们打的。
厕所在教学楼最东边，现在这个时间，都在上课，几乎没人会来这里。
“你们在干什么？”巫程程动了动唇，脸色清冷。
宋溪苗抱着双臂，扬了扬嘴角：“巫程程，不关你的事，你最好别管。”
“仗着人多欺负同学，你们怎么那么不要脸啊！”
“你怎么骂人啊？”
“就骂你了怎么样！”
巫程程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明明不喜欢周良皓，却他妈还吊着他。
偏偏那小子还看不出来。
宋溪苗被她这么一骂，脸色非常难看。后边那俩跟班早就嚷嚷着想冲上去，被她给拦下来了。
巫程程和徐烈关系好，家里又有背景，她不想就这么撕破脸。
想到这，宋溪苗忍着怒气，冲身后两人挥挥手：“我们走。”
路过尤初身边时，她冷笑了声。
尤初没理，走过去把被她们打的女生扶起来：“你没事吧？”
“谢谢你们。”女生垂着脑袋，低声说。
“宁柚，发生什么事了？她们为什么要打你？”巫程程问。
宁柚微微抬眸，眼眶红红的，像一只受伤的兔子。
她摇了摇头，似乎不想说这件事。
巫程程着急上厕所，也没问下去。
尤初带着宁柚回教室。宋溪苗她们几个不在，教室里依旧一片清冷。
宁柚的座位在第二排，尤初对她有些印象。记忆中，似乎每次抬头，都能看到女生挺直纤瘦的背影，课间休息，也不见她出去玩。
次数多了，不知不觉就关注上了。
这样的好学生，怎么会惹到宋溪苗。
宁柚拉开椅子坐下，把长长的头发散下来，挡住自己的半张脸。
“你的脸都肿了，我陪你去医务室吧。”尤初站在过道里，低头看她。
“不用了，谢谢。”她没抬头。
一阵安静。
尤初本就不是多话的人，见女生看书看得认真，也不好再打扰。
回到倒数第二排，刚坐下，巫程程就进来了，问她：“怎么样了？”
尤初无奈地摇头，轻声说：“她不肯去医务室。”
巫程程一屁股坐在课桌，摸着下巴回忆，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
“昨天我陪周良皓买了药，不知道他有没有带过来，我去找下。”
说完，她跳下来，动作麻利地窜到第一排，弯着腰去翻男生的书桌。
一分钟后，巫程程直起身子，失望地朝尤初摇摇头。
那货肯定把药放在家里了。
尤初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再加上课间休息十五分，时间足够了。
“我去趟医务室。”她从座位上站起来。
一路奔跑到医务室，买完药，下课铃声刚好响起。
尤初付完钱，捏着药盒往回走。路过篮球场时，听到了女生的欢呼声。
去的时候跑得太快没注意，这会她忍不住朝里面看。
篮球场被女生围了个水泄不通，尤初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是七班的学生。
有女生在喊“徐烈加油！”“封瑜加油！”，那激动的模样像是见到自己喜欢的偶像似的。
估计是在比赛，尤初心想。
急着回去把药给宁柚，她也没多待。刚一转身，后脑勺却被突然飞过来的篮球砸中了。疼得她瞬间变了脸。
后面热闹嘈杂的篮球场，安静了一瞬。
围观人群的目光全都落在尤初的身上，接着一个男生从里面走了过来。
“没事吧？”低沉的嗓音落在头顶。
尤初揉着脑袋回头，撞进了徐烈带着关心的眼眸里。
刚刚剧烈运动过，男生额头上挂满汗珠，脸颊有些红，一双如墨的眼睛紧盯着她。
他身上有淡淡的清香，混着阳光的味道。
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没事。”尤初摇头，准备离开。
下一秒，她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给拽住。
徐烈扣着她的手腕，转过身朝篮球场喊：“谁他妈扔的？过来道歉。”
尤初一愣，用力掰开他的手：“不用，我回去了。”
还没走几步，一个皮肤黝黑的男生冲到了她面前，咧着嘴笑：“sorry啊，同学。”
“能不能诚恳点？周禾。”懒洋洋的声音，蕴着威慑。
周禾收起笑容：“对不起。”
尤初只觉得周围那些人的目光，比头顶的太阳还要刺眼。
她说了声“没事”转身走了。
身后，徐烈盯着她的背影，用舌尖抵了抵脸颊。
“徐烈，还打不打了？”周良皓在身后问。
徐烈没回头，手一挥：“不打，回教室。”
周良皓让几个同学把体育器材送回去，带着其他人走了。
五班议论声一片，有人哀怨道：“怎么这样啊？还有十分钟，说不定能翻盘呢。”
封瑜站在篮球场中央，抬手抹去脸颊的汗，嗤笑了声。
漆黑的眼里，闪过一抹光。
不就一场比赛吗？他不在乎。
就在刚刚，他发现了一件比比赛更有趣的事。
——
徐烈跟在尤初后面，没几步就追上她。
他垂下视线，盯着她手里的东西看了半天，然后伸手抢了过来。
“这什么？”徐烈盯着上面的字，锁紧了眉。
两人走上了楼梯，尤初发觉手里的东西被拿走，怔了片刻后连忙去抢。
男生早有防备，在她靠过来那刻，把手举了起来。
“你受伤了？”他又问了遍。
尤初停下步子，有些生气：“不用你管。”
“我这是好心关心你，你生什么气？”徐烈也跟着停下，目光在她身上打量着，似乎想找出来她哪里受伤。
见他停下，尤初立即往上走了一步，伸出双手去抢。
谁知道徐烈反应比她还快。在他后仰着往墙壁上靠时，尤初失去了支撑，整个人扑倒在他怀里……
刹那间，世界都安静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