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重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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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因为殷夫人的命令，殷暮离最近这几天不得不开始读那本书。
《殷家家史》里记载得最多的，便是殷家老祖只花了几十年的时间，就把殷家推上了顶峰的事情。
这位殷家老祖也算是天纵奇才，后人对他无不仰望赞叹。连所做的很多事情都在书里美化了太多，殷夫人让殷暮离照着这本书做……是想让殷暮离学着里面殷家老祖的样子吗？
这个想法也只是季微阳自己的猜测，他并没有告诉殷暮离。
墙壁上的小洞凿得很小，只有些许微弱的光渗进来，只有到午时的时候光线才会好一些。
殷暮离的头靠在墙上睡着了，小屋里很冷，甚至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盖上被子。季微阳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心头有些焦躁起来——
那个新身体的申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批准下来？
殷暮离睡着的时候，让季微阳看到他长长的睫毛颤抖，阳光虽然照射不进来，但借助光亮能看到空气里飞舞的颗粒。
即使是现在这种惨状，也不影响殷暮离好看的模样。
软软糯糯的，皮肤有一种接近病态的苍白，他小的时候也生得十分玉雪可爱，如果在他们那个世界，这么乖巧又精致的孩子，谁也舍不得这么去伤害他。
偏生……他小小年纪便遭受了这些。
“唔……哥哥？你还在吗？”殷暮离从长长的睡梦里苏醒，醒来的第一句总是这么问他。
季微阳尽量放缓了声音，让机械的电子音听起来不那么冰冷：[在。]
殷暮离笑弯了眼，仿佛一个‘在’字，就让他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不久之后，送饭的人打开了门，把东西放了进来。
这段时间殷夫人忽然把殷暮离的伙食改成了正常的小米粥，让季微阳逐渐放下了心。
殷暮离大口大口的吃着里面的东西，狼吞虎咽，有时候却停顿下去，狠狠捂住胃部。
季微阳知道，那是殷暮离过于脆弱的胃接受不了，他的声音轻颤：[暮离，吃不下就别吃了。]
殷暮离的脸色苍白，一直低着头，声音更小了：“现在不吃……以后就没有正常的吃食了。”
他的胃长期吃那些生肉和混杂着毒虫的饭，早就脆弱不堪。
季微阳的眉头皱了起来，也不管不顾了：[支线任务：吃完你手上的粥，哥哥给你糖。]
殷暮离睁大了眼，看上去十分可爱：“糖？”
季微阳轻柔的说：[嗯，是甜的东西。]
[但是你得慢慢吃完粥，知道吗？]
殷暮离才细嚼慢咽，到最后一点才一口喝下。
他的嘴里含着粥，口齿不清的说：“哥格，我尺玩了。”
季微阳的眼中带上一丝笑意：[你伸手。]
每一个支线任务都是有规定的，季微阳在殷暮离身边不能发布超过三十个，所以这个支线任务到底有多宝贵，已经不言而喻了。
他为了让殷暮离能吃到糖，已经用掉一个了。
殷暮离乖乖的坐直了身体，伸出了手去。
在黑暗里，他感受到手上有了什么东西，殷暮离拿到近处看，好奇的问：“这就是糖？”
季微阳笑着说：[吃吧。]
手上只有一颗，殷暮离小心的拨开糖纸，然后用舌尖舔了一下。
他的反应可爱极了，先是舔了一口，感受到是甜的以后，才将那颗糖一口吞下。
季微阳问他：[甜吗？]
殷暮离笑眯了眼：“甜。”
季微阳的心都快软化了，很想把他抱在怀里揉一揉。
等殷暮离吃完了那颗糖，也乖巧的不去要第二颗。
季微阳就是觉得他太乖了：[还想吃吗？]
殷暮离摇了摇头：“不用了。”
季微阳有些诧异：[怎么了，是那颗糖不好吃吗？]
听到他的话，殷暮离的嘴角快速的勾起，眼里蕴含着风暴一般的黑暗。
“因为美好的东西，一次就够了。”
屋内太过黑暗，季微阳并没有察觉到殷暮离的不同。
只是听闻殷暮离这么说，他总觉得这句话里若有所指。
殷暮离却又恢复成往常那般乖巧的模样：“哥哥就像刚刚的糖一样。”
季微阳有些无奈：[这是什么比喻？]
殷暮离笑了笑，看着十分天真：“我的味觉已经吃不出什么是甜了，但我相信……那颗糖一定和哥哥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
听闻此话，季微阳的心头微微发颤。
吃不出……什么是甜了？
季微阳发布的支线任务，必须是殷暮离做出了什么事情，他才能给一个相应的奖励。就好比他发布的任务是让殷暮离把碗里的粥吃光，等价交换就只能得到一颗糖。
要不是这样，季微阳会给殷暮离最好的东西。
他虽然吃不出什么是甜，可季微阳还是想让他……感受到甜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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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阳光正好，殷暮离借着墙上那个小洞的光，翻开了《殷家家史》。
这本书不能看得太慢，也不能看得太快。于是殷暮离便读得格外仔细，上次只是大致的翻看了一遍，现在则是一字一字的细读。
因为那个老祖是信仰一般的存在，殷家有意把他所做的事情美化。
《殷家家史》：季家每一代的嫡系都会在殷家选择一个共生人，一旦修炼的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便会全数反馈到殷家人的身上。说殷家是季家的分支，实际上殷家人的地位就是季家圈养的狗。
当殷暮离把这段念给季微阳听的时候，季微阳因为知道殷暮离就是殷家那位老祖，忍不住为他打抱不平：[这样的体系，对殷家的确很不公平。]
殷暮离却露出一个怯弱的笑容：“其实……也挺好的。”
季微阳十分无奈的叹息，普通人会这么想吗？
殷暮离：“反过来想，季家嫡系和殷家人绑在一起了，那被绑住的两个人永远都不会孤单了，这样有什么不好？”
季微阳被他这种歪理呛了一下：[当然不好！]
殷暮离微怔，小声的反驳：“可是……我喜欢这样。”
季微阳皱紧了眉头，殷暮离的小脸上浮现几丝红晕：“就像哥哥会一直在我身边一样，我……就喜欢这样。”
听到他的话，反倒是让季微阳什么都说不出了。
[哎……继续读吧。]
殷暮离的眼里染上笑意，又借着光继续读下去了。
《殷家家史》：季家少主是个温雅到干净的人，季家当时的家主因为格外看重这个儿子，便没有让他太早接触这些脏污的事情。而季家少主的共生之人就是那位——殷家老祖，但他们也至始至终没有见面。
直到殷家老祖被下界殷家送上季家修行，他们才在‘云归百里’相遇了。
季家少主一袭白衣，如同传闻那样温雅干净，他站在云归百里之上，全身都围绕着云雾一样。十八岁的模样，就像山水画中的一角，静谧的悠然盛开。
当殷暮离读到这里的时候，外面渗透进来的光已经不怎么够用了。
季微阳忽然笑了起来：[这殷家不是对季家很是仇恨吗？怎么写季家那位少主的时候，倒全是溢美之词？]
殷暮离以前也听闻过，就是觉得奇怪：“听说老祖对下面的人发了狠话，怎么抹黑季家其他人老祖不管，但唯独季家那位少主，他从不许人议论。”
季微阳听了之后，沉默了许久。
[这殷家老祖别是暗恋那个季家那位吧？]
殷暮离的脸色红透了，像苹果一样可爱得狠：“暗……暗恋？”
季微阳才发觉自己教坏了小孩，连忙尴尬的说：[别想那么多啦，我只是猜测。]
殷暮离低着头，声音软糯：“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
他的反应让季微阳有点懵，很想问一问年幼的殷暮离，知道暗恋是什么意思吗？
但想了想，他还是不打算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免得又冒出什么新词来。
毕竟他现在的宿主虽然还小，可殷暮离就是那个殷家老祖啊。
季微阳在心中做了一个等号——
殷暮离=殷家老祖=暗恋季家那位。
季微阳直乐呵，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儿？
自己觉得自己暗恋季家那位？
正在季微阳憋笑的时候，他前些天的申请通知忽然下来了。
一个红色的鲜章，上面写着申请通过四个大字。
季微阳悬吊着的心总算是松开了。
自己的系统栏里面似乎多了点新功能——附身？
季微阳手痒的在上面点了一下。
没想到这坑爹货根本没有确认键，点了一下之后，季微阳的意识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仿佛被转移到了一个什么新的身体之中。
殷暮离见他半天没有出声，便糯糯的问：“哥哥？”
系统突然离开，就相当于陷入了托管状态，没有丝毫人气的电子音发出：[宿主，请问有什么事情能为您服务？]
殷暮离觉得有些不太对，哥哥虽然也是这种电子音，但总是温柔的叫他暮离，不再叫他宿主了。
殷暮离：“哥哥……是不是暮离做错什么了？”
[宿主，请问有什么事情能为您服务？]
再次重复的话语，让殷暮离的双手狠狠捏紧，眼神变得锐利。
——骗子。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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