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宿醉与无眠》喜悦行者

26、一个盲流的小康幸福就在手上

　　晚上，徐启明往回开车，饿得不行，但比饿更难受的是什么也没得到。满怀的希望被浇了一盆水，他开始怀疑这是怎么回事，重新的想考前因后果。现在，他有一个支持他的东西，就是林访夏的证词，这个女孩现在被警察列为嫌疑人，但她却不认罪，肯定有她的道理，不过，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杀人，还在四处了解自己酒后究竟做了什么。
　　在离开城市前，他在一家小馆吃了一个晚饭，饱了后，他大致算了算自己所剩下的钱，也还剩下一千多块，他一定要尽快诈出钱来，加油，他给自己打气。然后他离开小店，穿越了南四环回到路灯都很暗的村里睡觉。
　　天亮时，他再次想这件事，还是要跟杨乐为本人谈才行，他再次拨通了杨乐为的手机，还没说完一句话，就得到了杨乐为的打断：“我很忙，有事请找我律师吧，他能全权代表我，别再给我打电话了，好吗？”
　　徐启明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电话就挂了。他心中的失望情绪到了高点。
　　中午时分，又有一个女律师来了电话，声音很温和：“我听到了沈阳方面的代理人的报告，您对价格不满意？”
　　徐启明：“太不满意了，这是关键证据，证明他在现场，您是……？”
　　女律师：“我是杨乐为爷爷的律师，我现在的谈话杨乐为和他的律师团队并不知道。”
　　徐启明“噢”了一声。
　　女律师：“杨乐为的确当时在场，他听到了死者死亡全过程的声音，他的确隐瞒了一些事实，但他跟死者没有任何肢体冲突，警方也不是因为他不在现场而排除他的，嫌疑人是一个叫林访夏的女孩，她有明确的杀人证据。杨乐为曾经担心犯有包庇罪，因为，他从现场放走了嫌疑人，现在来讲，这个问题依然存在，包庇罪还是成立的，但也情有可原，因为杀人者也是他的前女友。”
　　徐启明听着电话中一板一眼的话，脑子在飞快地思索着，这个女人说的话是否有漏洞，但听不太出来，一时也不太能想清楚，他说他要好好想一下。于是他挂了电话。
　　他再次全面想了一遍全部的情况，包括自己掌握的事实，似乎想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林访夏那个女孩可能是在为自己辩解，希望自己无罪，在他租住的农民房中，他想得都有点发烧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算了，不想了，他打过去电话。
　　女律师：“我的当事人，也就是杨乐为的爷爷，他想越过杨乐为本人，替他处理此事。他并不想自己的孙子有任何事，一点点都不想。”
　　徐启明：“好啊，有解决问题的诚意就好。”
　　女律师：“当然了，你想怎么解决？”
　　徐启明说：“还是两千万，然后我们就谁都不认识谁了。”
　　女律师：“不可能，我的委托人如果被判有罪，也只是碍于情面的最轻包庇罪，而且事发后警察就已经确认了罪犯，我的委托人最多只会数月有期徒刑，还有缓刑，最大的可能还会是不予追究，杨乐为的爷爷愿为此出三百万，我们有两个条件，一是，请不要把此事告诉杨乐为和他的律师团队，二是，我们要你春色满园微信号的全部控制权，底删除聊天记录。”徐启明的落差很大，但从昨晚到今晨，其实他的内心已经不自觉地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接受了一个比较低的价格，他想到，即使是这个价格，也是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笔钱，但他随口就说了一句：“六百万。”女律师说要请示。
　　不一会，就回电了：“好，杨乐为的爷爷同意了。马上就可以付钱，但你也要马上交出微信用户‘春色满园’的密码和控制权。”
　　徐启明又咬一下牙，这时不说何时说呀：“交出微信号，那就八百万。”
　　对方说了一句等一下，别挂，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大约近三分钟，都没有什么声音，沉默说明有戏。徐启明心跳得很厉害，嗓子眼都感到在跳，如果八百万能达成，也已经很不错了。这些有钱人，半年的刑期也值这么多钱，他举着电话的手有点抖，他可以马上就过得非常好。经过了漫长的等待，电话中传出了那个女人的声音：“我的当事人同意这个价格，同时，不能向杨乐为本人透露此事。”徐启明心中暗叫着自己的名字，天，这是真的吗？他也激动得大约半分钟没说出话来，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才能说出完整的话。接着，对方提出了交易的先后问题，女律师建议以做生意的名义搞个资金第三方托管，徐启明不了解也不同意，他害怕他不懂的交易方式，谁知道这些生意人有什么花花肠子，会不会有陷阱，他让对方先打过资金，自己保证交出微信密码。对方又提出当面交易，一手钱，一手密码，徐启明也不同意，他不相信对方，他怕对方狗急跳墙会把自己当面按住，还是不□□。徐启明反复强调自己是弱者，不会反悔。最后电话中对方同意了：“好，行，我们先转账，到账后马上你告诉我们你的微信密码，让我们登录成功并改过密码。”徐启明又很兴奋，他紧紧地握了握拳。然后他问什么时候做。对方说给我一个账号马上就可以打钱，徐启明说他要准备一下，开个账户。
　　徐启明当然有账户，他不着急，是因为还要把这件事想得再清楚些。他想到了不能就这样把所有的证据都交给对方，他想把这些东西都留下来，将来还有个后手，于是，他把春色满园微信账户中的所有信息都转了出来，用腾讯官方工具转的，他想，这样服务器上就应该留有他的转出记录，这样，即使对方完全删除了这些内容，他还留了一份微信官方承认的证据。
　　都做好了，已经过了一小时，他打电话过去，还是那个女律师接的。徐启明说可以了，账号已经申请好了，他把账号用短信传了过去，不一会他就收到了对方的转账成功的短信，并请他告之微信密码。徐启明回短信，说马上查下，他上网查账，心跳得不行，他的账上整整多出了八百万元，那些零多得他数了好几遍才数清了。他兴奋得不由自主地大声叫了出来：“他妈的！”他站起来，在房中来回走着，无法呆下，大约五分钟，他才平静了下来，然后他想到了，是不是可以就这样离开了，不再跟对方联系了。对方的短信又追了过来，问他要微信密码。他不想理了，准备去哪喝一杯再说，他穿上外衣，看了看这破房子，心里说着告别这种穷日子的话。他刚出门，对方的短信又追了过来，告诉他：“我们通过中国电信沈阳公司，查到了你所用手机的通话地址在苏家屯区李子店村西侧的某栋房子内，我们的人已经到了村口。”
　　徐启明吓了一大跳，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逃，有了这八百万，什么都可以不要了，马上逃，他钻进了自己的车里，马上就想到，这有点不值当的，于是，就用手机把“春色满园”的微信密码发了过去。对方只回了一句：“收到。”然后，他再登录“春色满园”的微信就登不上了。这时，他也感到了一丝恐惧，不能再跟这些有钱人玩了，他开上车快速地离开了。
　　沈阳桃仙机场。
　　杨乐为就要登机回北京了。鲁军到机场送他。
　　他们从出租车里出来，一起走进机场大厅，鲁叔一直都在鼓捣着两只手机。
　　杨乐为再次问鲁叔：“您觉得这事儿还没完吗？”
　　鲁叔依旧在鼓捣着两只手机：“我再在这边观察几天，我们通过这些手段，让他降低了期望值，让他以为自己拿的不是关键证据，我再看看他吧，他如果非常非常聪明，可能会想到一些什么。”
　　杨乐为：“那您打算在沈阳呆多久？”
　　鲁叔：“看情况吧，我觉得差不多一个月，他适应了这种有小钱的状态，就差不多了。”
　　两个人坐在长椅上，鲁军一直鼓捣着那个微信号，最后给杨乐为看：“行了，都删除了，怎么恢复也恢复不了，我换我这个手机，重新登录春色满园的账号，再申请恢复数据，根本就没有一个字。最大的不利证据也没有了，没有任何其他可能了。现在可以正常生活了。”
　　杨乐为点点头：“辛苦您了，这一次次的，如果是我，都会崩溃的。”
　　鲁军：“很久没有这么专心地做事了，我满享受的，很有意思。”
　　杨乐为又点点头。
　　鲁叔收好了两只手机，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回去后，我倒是还有一件小事，想请你帮我办一下，等下，我发给你一张照片。”他又拿出了自己的华为手机，调出图库，把在北戴河别墅二楼一张床头上拍到的那个没有产品名称的包装盒的照片发给了杨乐为，共两张，正面一张，背面一张。正面有一个型号，旭日牌，213A型，背面有一个浙江的厂址和联系方式。
　　杨乐为看着：“这是什么？”
　　鲁军：“不知道，是拘押徐启明的那拨儿人用的，我在网上查过，各种电商，都没有这东西。我想要，但来沈阳前太匆忙了，没来得及联系那个厂家，干脆，你回去后，帮我电话联系一下，买一下这种产品，我在这边居无定所，说不定明天就要换地方，不知道让他们往哪儿寄。”
　　杨乐为点点头：“行。”
　　鲁军：“记着你不要让任何其他人知道，要用假名买。”
　　杨乐为点点头，用手机的记事本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