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别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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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倘若答“不能”，岂不是要她承认帅气没用，是她过于小孩子气；倘若答“能，”万一秦沐阳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晚上要吃她呢？
明知有陷阱，顾轻轻当然不会往里跳。蹙眉，思索了片刻，她回道：“能吃，攒多了就能吃。”
至于什么时候才能“攒多”——那种事她怎么会知道呢，总之攒呗，说不定哪天就能兑换大奖了呢！
顾轻轻自信这一局赢的是她。看完短信后的男人果然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抬手抽了口烟，夸奖她：“变聪明了。”
“跟着好人变好人嘛。脑子里不能非黑即白，要学会变通。这是秦老板亲自教的道理。谢谢老板！终身受益！[抱拳][抱拳][抱拳]”
“我是奸商。”秦沐阳回了四个字。
顾轻轻抿唇失笑：“大老板别记仇，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小的一般见识。”
“老板记，老公不记。”他说。
意思不就是想让她改口喊老公？
顾轻轻默念了两次，越念越觉得别扭。先前在杨宛白面前脱口而出，大概是被刺激到了，这会儿正正经经让她喊，顾轻轻浑身瘆的慌。
“拗口。”
“慢慢习惯。”
“习惯不了，太拗口。”
“顾轻轻，”
许是手滑，刚打出名字，这短信便发到她手上。顾轻轻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他要是摆出“我们是夫妻”那套架子，她当真招架不住，于是抢在他之前回复道：“你看，你也管我叫顾轻轻的。你也是连名带姓称呼我。”
秦沐阳没再发短信过来，收到顾轻轻的回复，皱着眉头连点了三只烟。
过快的频率让顾轻轻心头不安。难不成顶嘴太严重，惹他生气？
一盒烟很快见底，秦沐阳皱着眉头，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交给顾轻轻，缓缓启口：“去拿包烟给我，轻轻。”
顾轻轻一怔。小名儿从他性感的薄唇里徐徐滑出，一如她所期待的那般甜蜜撩人。顾轻轻从头麻到脚，骨头都被他抽跑了似得，只觉得整个人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明明压根不会用他的车钥匙，偏偏鬼使神差地起身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四目相对，看清他眼底含一点几不可寻见的深沉笑意，顾轻轻方才明白，原来他并非真的想要烟，他只是在找话题喊这句“轻轻”罢了。
——因为她刚才的反驳。
顾轻轻脸上发烫，心想这下真栽坑里了，硬着头皮往外走。
她出去没多久，秦沐阳几句话结束了尴尬的晚宴，迈着长腿追了出来。顾轻轻前脚进电梯，他后脚跟着跨入。
电梯里再没有别人。顾轻轻尴尬地紧，怕极了他开口提改称谓的事。一时半会她实在适应不了这个略显肉麻的称呼，可不喊，又失信于秦沐阳，毕竟他已经改口了。
顾轻轻埋头不敢看他，脸上滚烫。
秦沐阳却一句话没说，直到两人坐上车，方才开口道：“我送你回去。”
“那你呢？”顾轻轻问。
“公司有事，急着过去开会。”
“这么晚了还开会，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秦沐阳挑眉看她：“想我回家？”
“……”顾轻轻尴尬，别过脸望向窗外，“顺口问问而已。”
他笑：“不诚实。”
顾轻轻瘪嘴：“那也是跟你学的。”
秦沐阳保持微笑，专心开车，不再说下去。顾轻轻心想自己再不诚实也比不过他，明明就是喜欢她却非说只是看她顺眼，到底没觉得这话里有一股子夫唱妇随的味道。
秦沐阳当然是在笑这个。顾轻轻毕竟年纪小，加之平常接触的都是心思单纯的学生，不常注意话语里的潜台词。她聪明是聪明，但少了些见识，如她般横冲直撞的年纪和性子，有时候直白得犯傻气，傻乎乎的，还挺可爱。
“既然你赶着开会，那直接去你公司吧。我等你开完会再一起回去。”顾轻轻小声说。
不过是开个会罢了，三个小时绰绰有余，十二点回去也不算晚。她想着。等秦沐阳开车送她回去，一个来回就是个把小时过去，他太不方便。而她刚好又没什么事。
秦沐阳猛踩了一脚刹车。
接着将方向盘一转，车子漂亮地避开了往来行车，漂移到了反向车道上。
这种漂移的幅度，顾轻轻只在玩赛车游戏时见识过。她不得不惊叹秦沐阳着实精湛的车技，以及他沉熟稳重的外表下，深藏着的那颗激情四溢的心。
车已经行稳，顾轻轻问他：“你玩过赛车？”
“年轻时候玩过。”秦沐阳果然答。提及那段疯狂的过往，脸上略有得意的笑容，不过很快就消失殆尽。
“你又没老，”顾轻轻说他，“别动辄拿出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好不好，你是我老公，又不是我爸。”
话毕，顾轻轻一怔，方才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脸热得不像话。
秦沐阳稍稍抿起了唇角，偏头看她，眉头松开，面部表情显得十分柔和，连眼睛里都是带着笑意的。他肯定喜欢这个称呼，先前在杨宛白面前说出时，他身子也微微一颤，有反应。
“……我是不小心。”顾轻轻尴尬。
秦沐阳微笑，难得诚实一次：“多多益善，我喜欢听。”
“喜欢听就听进去。”顾轻轻道。
他点头：“承蒙夫人教诲。”
顾轻轻又觉脸热，咬着下唇，不再答复他。
相处了这么久，顾轻轻已经发觉。秦沐阳不是不爱讲话，而是不爱讲废话。不动脑子的问题他向来闭口不答，而生活中又免不了出现无脑的对白，所以他易给人留下高傲冷漠的印象。
但倘若深入了解一下，就知道他本质并非如此，他比任何人都好相处：
不摆老板架子、讲理不蛮横、没有过分的大男子主义；睡得了五星级的酒店，也不嫌弃她寝室的小床；脸上闹脾气说她麻烦，行动却一丝不苟，对她有求必应；性子上唯一的缺点就只在于稍微怕麻烦了些，不动脑子的问题多说几句，他就立马不耐烦了。
但即便他有多么不耐烦，对她到底是耐烦的。早上斩钉截铁地说他从不发短信，结果晚上就跟她发短信聊得不亦乐乎。
顾轻轻抿唇偷笑，秦沐阳果然就是喜欢她的。
想起今日的最新发现，顾轻轻赶紧更新微博。
“原来黑猫警长喜欢我。[害羞][害羞][害羞]”
这一开APP她这才发现，上一条的微博评论数已经达到一千五。顾轻轻点开看，评论清一色的感叹配图里身陷白猫群中的Q版“黑猫警长”太戳萌点。
“是呀，他超可爱[喜欢][喜欢][喜欢]”顾轻轻回复朋友安然的评论。
安然立马回应：“咦？有情况！新微博什么意思！”
顾轻轻抬头看着专心开车的秦沐阳。车里黑漆漆一片，他分明的棱线隐匿其中，不再如白天那般生硬，不再给人不近人情的感受。这男人的本质是迷人的，外表亦或是性格，都招她喜欢。
她不由得感叹，上辈子得积多少德，这辈子才能遇上这么一个称心如意的男人。
“你一直在笑什么。”秦沐阳突然问。
顾轻轻脸上一红，辩解：“没什么，看朋友发的笑话而已。”
秦沐阳不再开口。夜色浮沉，她凝视着他所以渐变通红的脸，娇羞的神情体态，终于被错过。
“世界那么大，能来电，不容易。且行且珍惜。”顾轻轻又发了一条微博，关了手机。
秦沐阳得去开会，顾轻轻便在他办公室里等。等了一会她实在困，跟秦沐阳发短信请示之后，跑去他休息室的大床上躺着了。
若不是闹钟将她吵醒，顾轻轻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居然一睡就是一整夜。
时间是早上七点。十点整，她有一节规划设计的理论课，顾轻轻得回学校去。赶公车得花两个小时，顾轻轻赶紧起身，却惊觉身子被人抱紧，她动弹不得。
男人的胳膊自然地搭在她腰上，力道不大，但沉，脱身不易。
“秦沐阳。”顾轻轻推了推他。
他并没有反应。似乎是刚睡下，还穿着昨晚那件衬衣，周身弥散着一股浓郁的烟草味。不知道昨夜抽了多少只烟，他身上的烟味浓得刺鼻。
不快点起床怕是赶不上回学校，她可一点都不想被记缺席迟到。
“秦沐阳。”顾轻轻又喊。
睡在身侧的男人依旧没有反应，呼吸沉重，像是睡死了过去。顾轻轻连喊了几声，边喊边摇，这人才终于不满地“唔”出声，眉头紧跟着皱起，看表情极其烦闷，脸色黑得可怕，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生理原因。
顾轻轻被吓怔住，不敢继续喊下去，担心他醒来发怒，更担心他熬了夜，身体不适。
顾轻轻没敢开腔。却惊觉他竟用薄唇吻着她额头，明明不耐烦得直皱眉头却又尽力压着脾气，努力耐心地轻声喃着：“别闹了，宝贝儿，让我睡会。”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别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