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宛新传》女夫子

17、一鸣惊人的董小宛(4)

　　在痛苦中入睡，在恶梦中醒来。
　　梦中和别人分银子，分着分着就打起来了，打架不稀奇，问题是我居然打输了。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独吞银子，怎么可以？怎么可能？不服气，再打，正打着，有一队人马突然出现，领头的叫：“快！她就是董小宛！快抓住她！”我惊慌地大叫：“搞错了！我不是董小宛——”
　　“小宛小姐，董小姐——
　　猛地醒过来，真的听见有人在乱叫，声音凄迷胆怯，尾音悠长深远，如暗夜幽灵的呼唤，张开眼睛，乍然看见一张白得只看得见黑眼睛和红嘴巴的僵尸脸，吓得我立马往床里缩。
　　“董小姐！”那红嘴巴张嘴了，声音熟悉。
　　细看，原来是春妈妈！
　　不愧是干老鸨的，做惯了伤天害理的恶事，要债可真他娘的积极啊！
　　“董小姐，你可是睡醒了。”那老鸨皮笑肉不笑的说。
　　奸笑！我只好陪笑了，“春妈妈，这银子——”
　　“哎哟！我的好小姐，你说什么银子不银子的？真是见外了！”不知是我眼拙，还是怎么的，今天这老鸨居然看起来无比的和蔼可亲，隔着厚厚的粉，我都能感觉到她对我的热情，边挥舞着她的绣花手绢，边发扬她可以撕破云层的尖锐声音对我示好，“小宛小姐，您昨晚睡得可好啊？有没有做梦啊？嘿嘿嘿！”我甚至看见温暖慈祥的阳光从她眼睛里放射出来。
　　啊哟，这老鸨今天是怎么了？昨天对还在对我皮笑肉不笑示威，说我砸了她的好梦，她恨不得扒了我皮，喝了我的血方才解恨的，怎么今天看起来对我比对她亲妈还亲切？
　　“来人啦，快伺候小姐起床！”老鸨大声吆喝。
　　声音才落，果然进来两个模样整齐标致约莫十四五岁的小丫头，一上来便直接给我打水洗漱穿衣了，那态度又恭敬又卑谦，又温柔又小心的。
　　“不用了——”我吓得跳起来了，赶紧拒绝。
　　天上不会无缘无故的掉馅饼，阳光的背后通常是更猛烈的风雨，我绝对相信。
　　老鸨挥了挥手绢，笑得春花灿烂，“用的！当然要用的！嘿嘿——，董小姐可是我们飘香画舫的标志啊，怎么可能没有人伺候？以后啊，这春分和清明就是专门伺候小宛小姐的生活起居的；张妈是专门来陪同小姐的，她对秦淮河上上下下的事儿比对她自己还要清楚，以后小姐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尽管问她；还有阿福，阿旺是小姐的专用轿夫，这两奴才抬轿子的水平可是一流哦，绝对不对闪了小姐的；我还特聘了江湖上赫赫有名一点红来做小姐的保镖，至于小姐的房间——”
　　我目瞪口呆的听老鸨滔滔不绝的说完，诱惑啊——，咽了一下口水，傻笑说：“嘿嘿！不用了，我们家有人伺候我的——”
　　这老丫葫芦里卖啥药？——
　　“就小水和那姓秦的书呆子吗？那哪行啊！小姐啊，现下可比不得往日了，现在整个南京有谁不知道董小宛姑娘啊？要是身边没有几个懂事的人跟着，那也太不像话了！这些都是该有的排场！”
　　我很是吃惊，“什么啊？大家都知道我？我——出名了？”
　　搞错了没有？昨天我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除了身边的人，连个苍蝇都不认识我，睡了一觉起来，整个南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了！不会吧？难道说——我梦游了？搞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
　　“春妈妈，你可别吓到了我们家小姐！”小水看我一头雾水，忙接过了话头，替下那两个丫头给我梳头，“小姐，你别急，待会出去了，你就知道什么事儿了。现在赶紧收拾好，府里可乱套了，来了一府的人，秦大叔都忙得团团转！大家可都等着你了！”
　　什么啊？又来了一堆的人？莫非——又是要债的？不会吧？
　　我心惊肉跳的由着她们折腾完，再由着她们架出去，送到了书房。
　　咽了咽了口水，还好，这里人不多，前面客厅闹腾腾的，这里就四个。我一进门，他们便都放下茶杯，站了起来，紧紧的盯着我，生怕我赖了他们的帐。
　　招呼客人的秦书朗赶紧凑过来，跟我低声一一介绍：“小姐，这位是兵部侍郎黄大人家管事——”
　　哟，当官的耶，还兵部呢！这侍郎是几品的官啊？我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兵部的管家衣着果然与一般富贵人家不同，举止干净利落。他看了我一眼，递上一帖。
　　秦书朗赶紧接了，继续介绍，“小姐，这位是礼部侍郎钱大人家的管事——”
　　礼部的，好像是文官吧，管家都是一副老学究的模样，他也笑着递上来一帖。
　　这董家到底欠了多少债？连朝廷里当官的文的武的都上门了！我腿脚开始发抖了，头皮也开始发麻了。
　　转了一个方向，秦书朗继续说：“这位是晋王爷家的——”
　　王爷？晋王爷！我一听王爷两个字腿奇迹般的停止了痉挛，血管里血液开始猛烈的冲击心脏。这话说穿越的，哪一个不是和什么王爷，皇子，帝王纠缠不清，爱恨缠绵的，这几乎成了惯例了。我穿越过来N天了，也没有遇到半个带王字，莫非，我也会依照惯例和这位晋王爷擦出爱的火花？呵呵！我的春天要来了？
　　我立刻对面前的这位王爷家要债的充满了亲切感，心跳十分的问道：“请问，晋王爷今年贵庚？”
　　——咳，其实我十分想问的是：晋王爷娶了夫人没有？
　　那管事的一愣，回到：“小姐，我们王爷今年五十八——”
　　什么？五十八？太老了吧！我心里一阵冰凉，还是不死心，问：“请问：这晋王府有几位小王爷啊？”
　　老的不行，也许他家王府的小的就是我的白马呢？
　　那管事又一愣，回到：“小姐，我们王府只有两位郡主，没有小王爷——”
　　靠！这晋王爷混了五六十年的王爷，居然连个带把的都没有混出来！——我在心里十分恶俗的骂道，也彻底的死心了，淡淡的招呼一下，转向下一位。
　　“小姐，这位是宫里的常公公——”
　　“公公？太监！”我惊呼出声，上下左右打量一番后，目光实在忍不住在那人身体分叉处一瞟再瞟。
　　那位公公被我吓得脸色惨白，后退半步才站住了脚，迟疑的伸出手，递上了贴，“我是——来传话的，宫里的王公公听闻了董小姐的事儿，很是敬佩。希望小姐明日能上怡悦楼一聚。”
　　太监——敬佩我？不会吧？
　　“是，是，我们家大人也是听闻了董小姐感人的事迹，很是佩服，十分真诚邀请董小姐出游！”礼部侍郎的管事上前也说到。
　　怎么回事？他们——不是要债的？
　　“小姐。”秦书朗低声说道，“这几位大人和外面的那些人一样，都是来真诚的邀请小姐的——”
　　“是啊！这些只是少数的。我们飘香画舫还有更多的大人物排着队要等着约见您呢！经过昨天的花魁大赛的开幕式，您现在可是名满秦淮啊！嘿嘿！这今年的花魁可是非您莫属了！嘿嘿！——”春妈妈笑得百花齐放了。
　　怎么回事？我——一鸣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