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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鸩杀异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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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要有人告诉谢谨,姬予楚也有阴狠的一面,她绝对不会相信,可现在,就在她们面前,谈笑间便可轻易了结他人性命的还是姬予楚。
“带走!”心英同萧离说道。
“且慢!”走廊处过来一人,一身白衣,发丝半束,行走处衣袖被风鼓动带着说不出的文雅,那男子近了,一张脸虽不如谢昭之精致,王之泓之清俊,但清秀的脸上却有一双吸引人的眼睛,似能解语一般。
“子品,你若是要替秦公子说话,就不必了。”
“子品,求你救救我,救救我……”秦公子如同抓住一颗救命稻草一般。
予楚抬头看着他,想听他有何要说。
“公主府中一切以公主为尊,秦公子是公主的男人,即便是死,也请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法。不如,鸩杀。”
秦公子面如死灰,哭骂道:“子品,你铁石心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原来子品是此意,本宫倒觉得有理,就按子品说的办吧。”
秦公子和那女侍卫被拖走,子品行礼道:“子品无状打扰了公主的贵客,愿意抚琴一曲以赔罪。”
予楚这才笑看众人,谢谨和王之瑶神色复杂,不知在想什么,唯有谢昭和王之泓面不改色,可谢昭的目光却一直不曾从她脸上移开,予楚收回视线,不予理睬。
“既然子品毛遂自荐,本宫就特许了。”
谢谨看着这个叫子品的男人,却觉得十分熟悉,他的气质与眼睛好像很像她认识的人,却一直想不起来。
子品在席间抚琴,乐师与他相和,之前的插曲也已经逐渐被淡忘,这一场宾客尽欢倒是难得。
子品抚毕,谢谨便已击掌称快,“予楚,这子品公子的琴艺当真不俗。”
子品微微一笑,“谢小姐谬赞。”虽如此说,却还是殷切地看向予楚,想试探她的想法。
予楚因着他刚才的表现,难得夸赞,“既是我公主府的人,又岂会是凡品。”她手一招,子品向前,坐于她身旁,十分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酒杯。
萧离低头看了一眼,便目不斜视。只是谢昭却一直不住喝酒,引得谢谨连连侧目。
予楚又想到了那恐怕已是死人的秦公子,“之前的小事让诸位看笑话了,谨之你是不知,自己有了府邸之后,琐事缠身,难得像你这般清闲自在。”
“我倒还羡慕你呢,知己在侧,坐拥美景。”谢谨不明真相,打趣道。
“听说之瑶已经定了婚事,不知何时操办?”谢谨又问道。
王之瑶轻咳一声,“知道你没好心,还不忘惦记我,我是妹妹,上面两位兄长还不曾婚配,我的婚事也只是定下而已。”
予楚听罢笑了,“依着之瑶的话,倒是在抱怨王将军了,不知道王将军可有意中人?”
王之泓被点名,侧首看向予楚,下颌处棱角分明,他正色道:“如今与大燕边界尚不安稳,还未有此打算!”
予楚点头,“王将军赤胆忠心,是我大周之福。”
“予楚殿下,不知道你的婚事又作何打算?”谢谨笑言。
予楚煞有其事地思索一番,“长安城中的贵公子即便再好,我也不能轻易求娶,皇族之人,一切自然要听母皇旨意,母皇对我姐妹几人关爱有加,想来不会给我指个丑陋的正君。”
“莫要说的这般冠冕堂皇,这样的事情你可瞒不过我,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我最清楚不过。”
谢谨此言一出,予楚和谢昭都不约而同地盯着她,予楚手中的酒杯轻轻攒动,“那……我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哈哈,瞧你们一个两个地盯着我看,你喜欢的当然是美男子了!”几人这才知道她在玩笑,也跟着一起笑了。
“这话说的倒是不假,本宫确实偏爱美男子。”予楚轻易搪塞一句。
“当然了,以你的样貌,找到一名美男子自然不在话下。就连我大哥,当初还有长安第一公子之称呢!”谢谨的话语总会带上谢昭。
萧离虽无法看清予楚的神色,但每次谢谨提到谢昭时,她的脊背总会僵直。
“说了一个又一个,你去历山书院的这两年,可有什么同窗之谊?”王之瑶虽然病弱,但也不忘“报复”回来。
“我可是去认真求学,哪有心思流连风花雪月。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一人来。”
谢昭倒是难得说了一句,“你有了意中人?”
谢谨一脸为难之情,“我怎么敢惹那位,说出来你们估计也是听说过,咱们大周除了皇商之外,最大的商人便是洛阳沈家。”
王之泓从开始到现在,除了予楚询问了几句,一直不发一言,身子挺直,对她们的谈论也不上心。
听到提起沈家,予楚道:“我大皇兄所尚之人便是沈氏嫡系旁支沈冉月。”
“沈家如今是沈老夫人坐镇,可四处行走的却是我那同学沈西诚,雅称洛阳第一公子,长得可与我大哥不相上下。可我们却暗地里称呼他为洛阳小霸王,没人敢惹。但他又是经商的天才,虽然家财万贯,可又小气得很。”
“历山书院,我一直向往,却因为身子不争气,没法子和你一起求学。”王之瑶说来不免遗憾。
“那又如何?历山书院里的人大多为了功名利禄,真正朗月清风的少之又少。我只希望以后能寻得一简单男子,不计身份,相携一生便好。”
“可身在这个位置上,婚事大多要考虑身份地位是否相称,所谓门当户对,这话也不是毫无道理的。”予楚话锋一转,“就算你愿意,你的家族也不会同意。”
这本就是一场私宴,聊起来便是天南海北,而谢谨这个不怕惹事的,却偏偏问了谢昭一句,“大哥,你最喜欢怎样的日子?”
谢昭望了予楚一眼,又看向别处,“我最想过的日子,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山野之中,一间竹屋,逍遥半生……”
“嘭”一声,酒杯摔落,碎了一地,几人都看向予楚。
予楚却突然起身,子品刚要起来,萧离已经弯腰把她扶住,予楚的身子撑在他臂间,“看样子,我真是有些不胜酒力了。连杯子都握不住,今日不能再陪诸位了。”
谢昭担忧地望着予楚,他不知道是否他们的曾经已经成了她心中的禁忌。谢谨却已经站了起来,“予楚,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散了吧,改日再聚。”
谢昭明白,他们此刻的距离已经不单单是心之间的距离了,身份,地位,都阻拦着他不能上前。
几人离开时,心英一路相送,予楚被萧离扶着回了寝楼。
楚公主府门外,心英送过便进了门去。留下谢昭几人话别,谢昭与王之泓两人虽年岁相近,但却并不熟识,只是对于彼此,还是有些惺惺相惜。
“谨之,谨之……”看谢谨正出神,王之瑶唤了几声,她这才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我刚才在想那个品公子,究竟是像谁?”
“谁?”几人也都看向她。
谢谨却神秘一笑,“像我大哥啊!准确地说是像几年前的大哥才对。”
王之瑶也把目光投到谢昭身上,是啊,那子品公子的神态举止,确实很像他。
谢昭却如遭雷击,怔在原处,脸色不佳。谢谨以为自己话说错了,让大哥生气了。
在她要探寻时,谢昭已经抛下众人,几步上前,骑上了王之泓的马。“王兄,借马一用!”说着一甩马鞭,扬长而去。
“大哥,你要去哪?”谢谨跑出几步,又命身边小厮跟上去。
太傅府,王之瑶和王之泓并肩走在路上,她看着自家兄长不知道在思索什么,问了一句,“二哥,你在想什么?”
“今日,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王之泓道。
“二哥是指什么?”
“那个公子和守门的侍卫私通,看似证据齐全,却还是有些纰漏。皇族之人最是爱惜颜面,姬予楚会是那种容忍自己的颜面丧失在你我等人面前的人吗?不,她的举手投足以及话语间都带着一种高贵,不仅仅是因为有高贵的血统,而且还有她对自己身份的认同,这种事完全可以隐而不发。”
“说不定是手底下的人冒失之下,失了分寸,把这件事摆在了台面上。”
“捉住那两人的侍卫中为首的男子可见是她亲近之人,才会一直随侍左右。这样的人会摸不清楚她的心思吗?”
“那二哥的意思是,今天这一出就是要让我等做个见证,演了一出戏。”
“做戏倒也不尽然,只不过是欲杀之人,何患无由呢?”
“我真的没有想过她如今心思如此缜密。”王之瑶一脸愁色。
“皇室中的人又有几个不复杂呢?她们步步小心,倒比我们过得辛苦。今日除去两人,明为偷情之名,实则排除异己。”王之泓今日虽话不多,但观察仔细,也是平日里常在军中谋划养成的习惯。
“是啊,她在朝中虽然已有一股势力,但也必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