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已惘然》迷途之爱

9、第 9 章

　　张继尧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这么生气过，他愤怒地瞪着跌倒在地的女子，差一点给她一个耳光，他呼呼地喘着气，让自己的心情平息下来，这才说：“你是疯子吗？”

　　张丹蕾没有说话，努力想站起来。可是脚似乎跌伤了，刚一动，就是钻心的痛，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不要它流下来。

　　张继尧更生气了，没有见过这么倔的女孩子，看她咬着牙的样子，似乎是哪里跌伤了，却忍着不叫痛，勉强着站了起来，抬起头，一双眼睛含着愤恨地盯着他。好一阵子，她突然低了头，转身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张继尧一把抓住她。她却使劲甩脱了他的手，还是往外走。张继尧一愣，上前一步，再次抓住了她，说道：“别跟我耍脾气了。我不管你跟申小姐是怎么回事，今天晚上，你……”他话没有说完，张丹蕾又是使劲一甩，这次没有甩脱他，干脆一个巴掌朝着他的脸来了。张继尧一把抓住她的手，反倒笑了，说：“你打人打上瘾了吗？这里可不是给你撒野的地方。”

　　张丹蕾还是不说话，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眼睛里蓄满了泪，却努力忍着不流下来。她的样子又可怜又伤心又生气，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不知怎么回事，倒叫张继尧心里一动，松了手，说：“我不知道你和申小姐怎么回事，可是今天晚上，我，请求你，一定要顾全大局，不要再闹了。”

　　张丹蕾垂下了头，只是不说话，可是那眼泪却终于掉了下来。

　　张继尧叹了口气，刚想要说话，听到门外水兰轻声叫他，便叫水兰进来。水兰走进来，先是看了张丹蕾一眼，才说：“申小姐不舒服，所以先送她回学校了。另外，安排在水榭的演出马上就开始了，贵宾们已经到了，您看——”张继尧摆了摆手，叫她先出去了，才对张丹蕾说：“申君雅已经离开了，你……”张丹蕾还是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晚上七点钟的时候，安排演出的水榭里一派光俦交错的喜庆气氛。张继尧温文尔雅地穿梭在嘉宾中间，一会儿跟这个说两句，一会儿跟那个碰杯。魏青柏好不容易才逮到跟他单独说话的机会，马上问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张继尧没好气地盯了他一眼，没有吭声。魏青柏低声笑道：“听说那孩子打人了？”张继尧马上问道：“他知道吗？”魏青柏看了正在跟人讲话的贵宾一眼，摇头道：“只是遗憾申小姐不能观看晚上的演出了。他以为申小姐病了。不过，那孩子可真够野蛮的，申小姐的脸都肿了。她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张继尧四下张望，正看到张丹蕾和水兰一起走进来，水兰向他微微示意了一下，表示一切正常，张继尧放下心来，才对魏青柏说：“你也不知道吗？我都想跟你打听原委呢。”说着，拍了拍魏青柏，便向贵宾那里走去，告诉他们，演出马上要开始了。

　　说是演出，其实是一场小型的慈善拍卖。只不过在拍卖过程中有两三个节目。张继尧本不想做这件事，可是魏青柏一再求他，想想这也是有益无害的事情，所以还是答应了下来。现场当然是一片热闹，拍卖的物品和价钱，无论是卖家还是买家都很满意，中间夹着几个名演员的表演，更让气氛和谐热闹。张丹蕾的歌唱是最后一个节目，张继尧的心里有点忐忑，只怕这女孩子又闹出什么来，看到张丹蕾走到前台来，冷着一张脸，眼睛不知看着什么地方，对周围的人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心更是提了起来，可是张丹蕾的歌声已经响起来了，这是一首英文歌曲风中奇缘，张丹蕾的嗓音本来是清丽高亢，可是今天，她的歌声中却夹杂了浓重的伤感，声音也变得低沉委婉起来，反倒使得这歌别有一番韵味。张继尧偷眼看那贵宾和众多客人的神色，似乎大家都被她的歌声给吸引了，倒是没有多注意她的表情，这才稍稍放了心。一曲唱罢，张丹蕾微微鞠了个躬，转身走掉了。张继尧暗自叹了口气，这么倔强骄傲的孩子，他不知道颜姐怎么会同意她到酒吧里唱歌，简直是个异数。

　　却说张丹蕾唱完了歌，马上找到水兰，要换衣服回学校。水兰为难的说道：“或许您等一会儿好吗？我怕……”张丹蕾的脸沉了下来，说：“我难道真的是卖唱的歌女吗？不但卖唱还兼陪酒？”

　　“你怎么能这么贬低自己？”背后有人说道，“我都一再解释，你是我邀请的嘉宾，今天晚上，所有的人，都当你是艺术家，都对你的歌声赞美不已，你怎么能这样！”

　　张丹蕾回过头看着张继尧，不讲理地说：“不要跟我讲这个话了，我才不在乎你的什么贵宾不贵宾，我今天晚上可是在那个人面前丢了脸了，我为了这个要恨死你了，现在我要回学校，我讨厌你的这次安排。”她说完这话，又向水兰要自己的衣服。

　　水兰只看着张继尧。张继尧听她说出这样的话，反倒笑了，问道：“我怎么能预先知道你和我的客人之一有过节呢？好，这算是我的失误，我能知道你们之间怎么了吗？”

　　张丹蕾哼了一声，说道：“与你有什么相干，我……”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人轻扯了一把，回头看，原来是颜姐。

　　颜姐不着声色的挽住张丹蕾的手臂，向张继尧笑道：“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听丹蕾唱歌呢，果然不同一般。”然后又向张丹蕾说道：“今晚，大家都被你的歌声给感动了。”

　　颜姐本意是想把话引开，免得张丹蕾说出什么来得罪了张继尧，却不料张丹蕾根本不理她的好意，生硬地说：“看起来大家的欣赏水平真是很不怎么样，我今晚唱得连我自己都听不下去。心情不好，怎么能唱得好呢？”

　　颜姐被她的话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倒是张继尧笑道：“你原来是这么一个存心找别扭的人。我也是喜欢找别扭的人，你想走，偏就走不了了，我可以告诉你，本来拍卖已经结束了，不过想要筹的款还差了那么一点，所以，那位贵宾的女伴又捐了一件首饰来，我也答应，最后还要你再来唱一首歌，我素来说到一定要做到，今天，你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要唱完了这首歌才行。”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看到张丹蕾要开口，他马上又说：“你敢不答应试试，我是什么人，你可能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不想再在师大呆了，你就走吧。”他话虽是笑着说的，可是语气却很冷，眼神也冷冰冰的，明显是生气了。

　　颜姐忙笑着圆场说：“她怎么会不答应，能来唱歌，真的是荣幸呢。”说着，使劲捏了张丹蕾一把，制止住了她要开口的意思，又说：“可能刚刚遇到了不喜欢的人，所以有点生气罢了，既然那人已经走了，怎么能不唱。来，我陪你去补补妆。”说着，拉着丹蕾就走。

　　等得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颜姐叹了口气，对张丹蕾说：“我早就告诉过你，在酒吧唱歌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你不要太任性了，尧哥表面上是个好说话的人，可是他的手腕也是一等一的利害，你不要太忤逆他，今天他要你来唱歌，也是给你面子，说实话，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攀着他都攀不上呢。再说了，到这种场合来唱歌，怎么会辱没你？你看到没有，今天来表演的，都是知名的大艺术家呢。再说了，那申小姐跟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不过，丹蕾，我告诉你，在我这里，怎么都不能得罪尧哥，这一点你要明白。”

　　张丹蕾再也没有料到颜姐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一句话来。恰在此时，水兰过来叫她们，说快到张丹蕾唱歌了。张丹蕾这次什么也没有说，跟着她就走。水兰低声叮嘱道：“尧哥请你无论如何要忍耐，歌曲就是这首。”说着，递过一张乐谱，张丹蕾木然地接过来看了一眼。水兰又柔声说：“其实尧哥是个很好的人，你别听……”她话没说完，看到张继尧也走了过来，张继尧不说话，上来挽住张丹蕾的手臂，带她回到宴会的大厅里。

　　颜姐在后面跟着进了大厅，刚才的话让张丹蕾一定很伤心意外吧，可是她没有办法，她不过是个生意人，而且是个小小的生意人。她看着张继尧挽着张丹蕾走到摆放拍卖品的台子前，笑着跟众人介绍张丹蕾，看着张丹蕾勉为其难地面带微笑的跟人点头应对，然后，琴声又起，张丹蕾那天籁般的歌声又起。

作者有话说

　　冷清呀，如此冷清让人伤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