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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雨声残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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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夜雨不约而至,细细的雨丝敲打在玻璃上,逐渐变大。
椴松听到之后睁大了眼,复而平静,摊了手:“好吧,省的你们没轻没重的。”
纤细的少年在微黄的灯光下有种不真实的秀美之感,暗色发丝微微泛着深粉色的光辉,示意哥哥松开被压制的少女,空松没有放手:“轻松,先打镇定剂。”
“哦。”少年随手将十四松手上的毛巾拿过来,擦了擦少女的脖颈,医用橡胶手套惨白的让人不适,他将针头对准动脉,没有一丝的颤抖。
“好了。”
空松松开手,椴松将被子掀开,果然。
她整个人几乎湿透了,博士送给她的白大褂被打湿,黏在她身上。
空松沉吟一会,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我们先出去,椴松,你……”
“一个人弄不了啊哥。”椴松环视一圈:“就让阿松哥出去好了。”
“喂!!”
一松沉默着将阿松请到门外后无视长男那张几乎要扭曲的俊脸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衣服脱下来很费劲,椴松毫无心理障碍的将少女扒了个干净,指着最后一小片布料问他哥:“这个?”
“脱。”
“好嘞。”
除了被送出去的阿松之外,五个人看着恶戏吊画沉默不语。一开始就知道,这姑娘身上的上肯定不能少,但是——除了前日看见用铁线粗暴缝合的伤口,之外,其他大大小小的划伤烫伤,和青紫的殴痕已经很淡了,只剩下不是很清晰的淡青色,那条盘踞于腹部的伤口也在愈合,一条凹凸不平的红褐色伤疤像蜈蚣那样,张牙舞爪。
“明明前日还是不停滴血的狰狞伤口,……等这疤痕落下,这里又会是与其他皮肤一样,白嫩光滑吧。”轻松平淡的口吻轻轻响起,夹着窗外的雨声和门外阿松无所事事吹向的口哨旋律融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苍白纤细的手指滑在伤口附近:“这异样的愈合力,真是让人心生惶恐。”
他抬眼,冰凉淡漠的青绿色在眼中流转,细长的眼像是刀锋:“你们说,我们捡回来的这位小客人,到底是什么。”
椴松接过拧干了的毛巾,抿着嘴,沉默的擦拭起少女的身体。
“是吊画……”十四松捏住自己的衣服,明亮的眼睛里像是有泪光闪过:“是连自己的事情,都可以笑着说很好使用的小吊画……”
他张着嘴,虽是笑着的弧度,但是眼中的难过不容忽视:“哥哥……小吊画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我们看不见的伤呢?”
她到底,被多少人伤害过呢?
椴松擦完前身,抬眼看向空松:“哥哥,翻身。”
“被褥也换一下吧,十四松。”
将少女反翻来的时候,空松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后腰处那两个,不是很显眼的黛青色纹身。
下意识的觉得哪里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只能皱了皱眉,不在去看。
等被褥,衣服全部弄好了之后,五个人拿着东西静悄悄的离开了。
门外双手插兜,神色难得安静冷淡的长男望着窗外的夜雨,口哨声停顿了一下,转过头笑嘻嘻的朝他们打招呼:“哥哥都等无聊了,你们好慢啊。”
还是那样,吊儿郎当不正经,漫不经心的笑着,眼里是戏谑的暗红色,他们的长男,松野家远近闻名的[松野阿松]
东京赤冢的无冕之王。
明明没有做什么,却被大家打从心底警惕着。
可能,长的就不像好人吧。
空松这么想。
不对,他们六个长的都差不多,好像把自己也骂进去了,次男站在长男面前,一边说明里面的情况,一边不走心的想。
恩,那就是给人的感觉就不像好东西。
“嘛,不管是什么人啦,哥哥还没有玩够哦。”介于青少年之间的松野长男舒展了一下背脊,拉开对面的拉门,稍微侧头看了他们一眼,半边脸被挡住的他挑起嘴角:“偷偷把人放了可不行啊。”
“啊。”空松闭上眼,算是回答。
椴松揉了揉脖颈,语意不明:“让我们捡到,吊画的运也是烂到家了。”
“呵。”一松难得接口,“谁说不是呢。”
恶戏吊画昏昏沉沉的醒来,呆坐了一会,望向窗外。
头……头好疼。
有点茫然的环顾四周,昨天晚上,好像梦见什么了……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梦到,嗯——梦见什么了呢?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只记得,好累。
非常累。
恩……
算了,不想了。
看了眼手机,才五点二十。
准备换衣服去做饭的恶戏吊画刚刚把扣子解开一颗,就发现……
不对啊。
因为没有带别的东西,她睡觉穿着的,是博士给她的白大褂,而不是这个大了几号的男士睡衣。
卧槽对面的六位大爷对我做了什么!!??
缓慢的转过头,恶戏吊画神情复杂,被褥,也是新的。
算了。
不管对面六位做了什么,总归是将自己捡回来,治疗,给地方住的人,想要做什么,自己也没有权利拒绝吧,不,是没有拒绝的立场。
就像那年临也做的事情一样。
[哎?要拒绝吗?]那样笑着,折原临也不为所动,[也可以哦。]
恶戏吊画没有拒绝,一如以往,穿上了学校的校服,嬉笑着搂住了折原临也的目标之一,一个地下赌场的拥有者,带着金边眼镜的政.府.官.员,拿到了那个青年想要的东西。
不过那个时候自己也没有吃到什么亏,因为就差一步的时候折原临也拿着相机踹开了门。
摇摇头,恶戏吊画不在去想。
沉默的换上自己的衣服下了楼洗漱。
[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受委屈呢~]
那句话,恶戏吊画深信不疑,以至于……
镜子里是长相标致的美人,几缕黑发被水打湿,粘在白嫩的脸庞,纤长而微翘的漆黑睫毛半遮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恶戏吊画用纸巾将脸擦干净,低头思考一会,果然……
日常用品还是需要的啊,不过……这样是不是太过自作主张了?昨天晚上空松先生还……暗示着我赶紧滚呢。
女孩低头,面无表情心情复杂。
滚是不滚?
哎。
松野松代躺在被子里,听到下面煮饭的声音再次闭上了眼睛:好久没有这样睡懒觉了……
标准的和食早餐,柳叶鱼和豆腐味增汤,两种口味的厚蛋烧,清爽可口的腌萝卜,粒粒分明晶莹剔透的白米饭,以及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屋子,松野一家微愣后来到自己的位置。
“啊,颜色深的是咸味厚蛋烧,嫩一点的是甜味的厚蛋烧。”女孩从厨房探出头,说道:“如果有不喜欢甜味的请告诉我。”
松代和松造看着他们桌子上还带着露珠的淡粉色花朵满足的叹口气:“真是幸福。”
“啊呜啊呜——!好吃!!不管哪个都好好吃!!”十四松举着碗:“请再来一碗!”
“十四松哥哥吃的太快啦~”
“慢一点,十四松,米饭都掉在桌子上了吧,快点捡起来,礼仪不端正!”
“随便吧轻松哥哥,反正在家。”
“一松不要插话!还有把背挺起来!”
阿松和空松都有点起床气,二人同样皱着眉,暗红色的眼眸和深蓝色的眼眸同时看向弟弟们,长男咬着鱼头神情烦躁:“好吵啊你们。”空松端起汤喝了一口,声音冷的掉渣:“安静。”
几人瞬间,安静如鸡。
非、非常抱歉!
在厨房听到声音的恶戏吊画悄悄看了眼去看头发乱糟糟的阿松先生,就看着他一手拿着筷子,一手顺着头发,带了些暗红色的额发从他的手指里滑出,然后落回额头上,眼睛还因为没有睡醒带了些阴沉的起床气,显得整个人有些暴躁。
恶戏吊画小心翼翼的收回脑袋。
不、不愧是长男……
这样的气场,真是让人心惊胆战。
可怕。
“呐。”看着送他们出门的恶戏吊画,十四松端在地上抬起头“小吊画不想上学吗?”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