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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成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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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氏族管家年志
1987年
小姐出生了。小小的手脚,小小的脸却有一双大大的眼睛。不怕生地到处看,流光闪烁,是个美人坯子呢。血凤之女,竟然真的降生了。郑重地从大长老手中接过,这一生,我有了新的主人。
1988年
小姐一岁了。越来越像“她”了:同样需要人整夜抱着摇着,同样只喝加了蜂蜜的牛奶,同样喜欢大厅里的那架钢琴。但,却更加大声地哭,更加快乐地笑。圆圆的小脸上永远都有笑容——这是她从没有过的放纵和欢乐。小姐似乎真的很喜欢漂亮的东西,只要年轻的女子抱着睡觉,明天应该再招几个进来了呢。
1990 年
小姐三岁了。开始练钢琴、小提琴和芭蕾舞了。每天下午都听得见老师气急败坏的叫声,但长老们考核时小姐表现得棒极了。和她一样在艺术上不费吹灰之力。今天小姐提出她要一个伴读,我同意了。她花了很长时间亲自挑了一个,不算很意外,很漂亮的小子。但还没等我培训他,小姐的举动让我震惊:小姐居然自己亲上了他的唇!末了,镇定自若地从早已呆住的小男生身上下来,还小声说了句:“也不是很好吃啊。。”不同于全体的呆楞,我努力镇定,用“有好吃的糕点哦”迅速将小姐带离“作案现场”。边走边想是谁教给小姐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不久我再次被小姐的言论镇住:“白,是不是人不对啊,我怎么没有觉得好呢?”抬头望着我的小脸上黑色的大眼闪着迷糊的光,“下次你让我试试好吗?”艰难地回避着希望的光芒,我觉得,大肆清除一下小姐身边的近侍绝对是有必要的!!!
1992年
小姐5岁了。生日会上的小提琴独奏让她多了一个“小提琴公主”的称号。学习的任务加入了绘画、英语和管理学。再也听不到老师们气急败坏的高呼和佣人们追着一个小小身影的情景,每个老师都在头次教学结束出来时顶着奇怪的表情。从门缝中看见小姐小狐狸般的表情,发现我的目光后又火速变成了乖巧淑女。如果不是对自己眼力的绝对信任和对小姐的熟悉,我肯定会认为自己眼花。每月固定地支付给征信社一笔不算小的款额,当我向长老报帐时看到了他和我同样的惊讶。小姐啊小姐,你的身上真的流着“她“的血呢。在长老的默许下,小姐上课时间越来越长,消耗的糕点也越来越多。
1993年
小姐7岁。在董事会上“无意”地引导自己的外公——大长老发现了一大笔的不明支出导致了其后另一位一直对她有敌意的董事的被迫辞职。董事长位上有只大狐狸抱着一只无聊得睡着了的小狐狸笑得好不得意。“好好保护她,我们再不能失去了。”大长老的话萦绕耳边。静静地给坐在窗边熟睡的小小人儿盖上薄毯,无视于我刚靠近时小人右手不自然地摸向手枪和而后的放松,明年就该开始有枪击和防身术课程了吧。想到小姐向我恳求时泪水涟涟的样子,她感受到了什么吗?在畏惧什么呢?突然想到了那天小姐房中奇怪的火光,我摇摇头,不再去想。
1999年
韶光易逝,岁月催人老。我的头上已经有了点点白点,而小姐,也已经12岁了。那个在往日在夕阳的余辉中向我跑来的小小人儿今年已独自在董事会年度报告会上面对着那一群狼豺虎豹独立做市场部的汇报了。虽瘦小但坚定的身子,虽纤雅但自信的笑容,宝石光华绚目。但光鲜下总有无数的苦涩:小姐的体重又降了,每天如山般高的文件总是遮着那个单薄的背影,夜晚的月总看着那盏不灭的灯。昨天,当我又象往常一样抱着那个熟睡的人儿回房时,“妈妈”,一声轻唤,那滴闪烁的亮光真的镇痛了我的心。但,那又如何?往者已逝,空留遗憾。低头看向只有在睡梦中才恬静得和普通孩子一样的小脸,这些都是命啊。
2000年
氏族的新年晚会小姐微笑着第一次和大长老跳了开场舞。满室哗然,不意外着冷箭从四处射来。但,灯光目光聚焦点上,那个粉红色的身影背脊仍然笔直,越发温和而内敛的笑容悄然荡漾。我看到了大长老眼中的满意,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帮助这个最疼爱的孙女。在这个家族中,没有实力和地位,就可能没有尊严、幸福甚至生命。那天回来后,小姐的笑容有几分黯然,在客厅中独坐沉默了很久,回头笑笑,只对我说了句:“我明白了呢。”虽在笑,眼神中的孤寂让人心痛。“但是我不想就这样呢。”转眼,黑色的玉瞳中坚定的光可比天上星辰。那天的夜色中,小姐好象一下长大了许多。不知怎的,带着几分伤感,我突然很想那个前几天见到几个堂姐妹后回来不解地问我“难道货币期权不是必修课”的小姐,那个眼中还有最后一丝脆弱的小人儿。
2003年
小姐的15岁生日是单独和大长老一起度过的。这几年的时光中小姐变了很多。自从那夜和大长老“彻夜谈心”之后,小姐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人总是需要在不断的抉择中成长呢。”有天在春日的和风中小姐倦怠地躺在沙发上合眼平淡地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许,沉默就是最好的吧。春天的阳光是金色的,照进屋来,小姐的脸一半在明晃晃的亮中清晰无比,另一半却在黑漆漆的影中模糊不清。我突然觉得在我面前随意卧躺着的这个少女有种陌生,以及,一种似乎要随风而逝的清冷。除此之外,小姐的生活也开始象这张脸一样:每天白天从家教变成了普通的学校,但之后仍是大长老要求的特殊教育。在白天的那一半中,小姐就象每个16、17岁的少女一样,喜欢无聊的网络小说、喜欢在家里和朋友煲电话粥聊聊八卦甚
至还不带保镖出门只为了远远看看那个她所谓的“帅哥”。看着侦信社的照片,我实在不懂小姐的审美眼光。这样的小子岂是世家少爷的对手?但小姐总是微笑着拒绝着一位位少爷的邀请
不让他们走近一步,却一定要腾出时间大老远去看这个人的一场球赛。我也曾问小姐,小姐的回答很深奥:“白,那个是鲜活的人呢。”回答我的纳闷的是小姐的轻笑。但夜晚,小姐继续处理着大长老的任务。“唉,人好象只能总是边悲伤边快乐呢。”午夜中场休息时小姐的声音
很无奈。我真的不理解小姐的想法,但我知道,小姐的笑容代表着许久不见的快乐。既然是快乐,那我就祈祷它的继续着吧。
2005年
我明白了小姐所谓的“代价”,那个她和大长老之间的约定。小姐的婚礼在盛夏的6月,新郎是秦氏的少东。“原来,血凤也就只有这条路呢。”小姐对着洁白的婚纱勾唇,鲜嫩的红如樱花。小姐从16岁之后就好象和秦氏的少东特别有缘:经常在公共场所巧合,经常在私下偶遇。久而久之,小姐竟然允许了秦氏少东的进入。最后,甚至有了那夜。那个秦氏少东留宿后的清晨,站在客厅的窗前,向远望的小姐好象有种冷冷的鄙视和一种任务完成后的悲哀。悲哀?是的,是种悲哀。脑海中浮起我父亲的一句话:阴阳血汇,血凤出。在上官家中,一直有关于命运天女的传说,据说这种女子,天生是神之女,得神庇佑,如果不是一世保持处女之身为家族鞠躬尽瘁,那就只有在18岁之前找到童男“破处”后嫁出,从此绝对不可以再踏入家门一步。大长老明显倾向于第一种,而小姐,应该是第二种吧。而秦氏少东,应该就是那个满20岁的童男了吧。无奈地在心底叹,所以小姐再调查后才会有那么多的巧遇吧。“白,你说,人生是不是应该有些不同比较好呢?”婚礼的早晨,淡淡晨光中,宛如天使的女孩带着久违的调皮表情在向我后颈劈来前笑着问。闭眼之前,我看到那道身影向窗外翻去,裙袂飘飘,身后白翼似乎清晰可见,同样的剧本再次上演。19年前的“她”好象又回来了。但,那次,她为了爱情,这次,她的女儿却为了自由。紧紧手中本来想给她的飞机票,幸福地闭眼.
小姐,一路走好,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