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涵》红烧牛腩

34、33．过端午

　　“你来了。”徐谦的话语似是询问，又像是在给我打招呼。我点头微笑，又看向他身旁的邹毅，同样跟他也微笑。
　　房间里有好几个人都坐着面带和善的笑意，我都不认识。但只有我，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牛仔裤，篮球鞋。跟周围的人和环境格格不入。
　　“这边来坐坐。”徐谦招呼我过去他旁边的椅子坐下，又对我说：“今天我们喝的是碧螺春。”
　　我尴尬的看他一眼，小声的说：“我只喝过红茶和绿茶，康师傅的。”
　　徐谦听完哈哈一笑，“再等会儿，还有两个人没来，来了我再一起给你介绍介绍。” 邹毅盯着他的眼神有些宠溺。
　　我端起一旁的茶杯，细细的品尝。虽然我对茶并不了解，但也还是知道，茶是品出来的，不能大口大口的喝，传说那叫饮牛。
　　没等多久，最后两个人终于也到了。可到的时候我有些惊讶。
　　“咦，陈小涵，你怎么也在？”
　　“啊……哈哈，是啊是啊，哈哈，凯哥，浩哥。”我傻笑着看他们，一脸的高兴。有个熟悉的人一起，自己也没了一开始的紧张和不安。
　　“你们认识？”徐谦也惊讶道。
　　“浩子的小师弟。”刘凯解释。
　　“嗯，那我来为各位介绍一下。”徐谦说完，周围的人都站了起来。
　　徐谦一一介绍完毕，最后剩下我：“这个是我的朋友，陈涵。”他向众人介绍我的时候，并没有提及我的工作，只说我是他的朋友。
　　众人都相互客套的寒暄，刘凯和周旻浩也入了坐，周旻浩像模像样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接下来大家的谈话都是一些没有重点的交流。我也看出来，这些人都和邹毅徐谦关系匪浅，但相互之间可能都认识却不相熟。
　　他们都没有刻意的套近乎，言语之间彼此还是有些距离。
　　我记得周旻浩跟我说过，刘凯有个朋友要做什么项目，就把他一起拉了过来。今天这个聚会也不知道是不是讨论这个事。总之目前为止，他们都没有提起相关的任何信息。
　　实际上，今天的聚会根本什么都没有谈论。每个人都只是聊了聊茶，酒，然后就是股市之类的我完全插不进话的东西。我坐在一旁实在有些扛不住，上了四五次卫生间。中途周旻浩还跟我一起去了一次。
　　结束的时候，大家还约着过几天再聚。我想，下次我还是不来了。徐谦虽然有意要提携，可我没这么大的本事和能耐啊。
　　我这种人，不适合这种商业性或者说不同层次的聚会。我以前没想过有一天可以进入这样的场合，跟这些人有交集。我的目光太短浅，能力不够野心不足。
　　我也不擅长交际，耍心眼玩儿心机。他们这些商人，表面上看起来都是一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样子，可一旦与利益牵扯，就不会像现在一样云淡风轻了。
　　如果不是徐谦，他们大概根本不会拿正眼瞧我。
　　不过这次让我去见识了一下，让我的心态发生了一定的变化。
　　我太局限于自己的世界，也将自己困在与陈墨的感情中了。世界很大，各色各样的人都有，我一直都知道，可却没有真正意识到这点。
　　我或许融入不进他们的圈子，但我可以去发现自己的圈子，拓展眼界开阔视野。我是个男人，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我也有自己擅长的。
　　把自己淹没在儿女情长里不应该是一个男人应有的作为，还有很多事情在等我去做。陈墨的做法确实让人恼火，其实我没必要一直去纠结。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不是想保持现状吗，可以。我和他的关系，可以一直这样保持。自己的日子还是自己过，一旦我遇到合适的人，我会马上从中抽离出来，反正他也说过，他不会阻止，还会放手祝福。没有多少舍不得，就算有，也是有舍才有得。
　　一切都想开了，我投入了新一轮的工作中，包含热情。
　　陈墨是在大年十五结束以后才来找我的。那个时候我已经彻头彻尾的想通了。
　　他要做，我就做。再也不提任何以前纠结的事。我们的话题突然一下就变少了。连做完以后我也不会等着他抱我睡觉，而是去电脑前做事。
　　“你最近很忙？”
　　其实也不是很忙，只是想多学点东西。“还好。”
　　“你不睡？”
　　“你先睡吧，我把这点工作做完就睡。”
　　于是陈墨自己睡了。好多天都是这样，有时候我会进去睡，他潜意识会伸手来抱我，有时候我就在沙发上睡，早上起来会看到身上搭着毯子。
　　日子有条不紊的过，我偶尔会跟着徐谦去长长见识。他对我很不错，给了我很多机会，我也都一一把握。周旻浩说，他是我的贵人。我反驳，我的贵人是我爸。
　　周旻浩现在也开始频繁往C市跑。上次那个聚会以后，他们好像又聚了几次。我都没有参加。听周旻浩说那个项目已经敲定，他也跟着来学点东西。
　　他说他没想到我居然认识徐谦和邹毅。我也知道他们两个是C市有名的商业巨子，可我当时从没想过他们的关系网会这么大，实力有那么强。明明看起来就很好相处的样子。
　　三月份快过去的时候，我才想起有件事还没做。拖了几个剧组的干音，我忘得一干二净，如果不是周旻浩来催，我估计会忘到九霄云外了。
　　趁陈墨不在的时候，在家里渣完干音，又跑去YY跟他们聊天。我现在有空就比较爱去YY听大家说话，偶尔周旻浩在的时候还会跟他相互调侃调侃，总是惹的一众人等哇哇尖叫。
　　因为我的马甲和我的企鹅名一样，万年不变的“泛舟人”，所以我和周旻浩也有了一个新的CP楼，叫周日。我和他也偶尔会卖卖腐。
　　吉日现在是大神，盖乌斯很久没有出现了，曾经的司机（斯吉）CP名存实亡。所以我就占了便宜，跟周旻浩捆绑销售。
　　不过有一点我要提的是，跟周旻浩一起pia过几次戏，我总是进入不了状态。因为太熟了，特别是有H的时候，每次都是我笑场。最后大家都知道，只要跟泛舟人和吉日合作，有H绝对不pia，各自录好音再制作。
　　听到我和他配的剧，总有一种穿越感。有时候我还会举手投降，对着脑中刘凯的身影说请饶命，并且祈求刘凯不会去听广播剧。
　　这一年的端午节来的很快。我爸妈提前从家里快递了一盒粽子给我。
　　端午节的前几天我问了陈墨的安排，他说可能会回家。我不想回去，就打算留在C市，一个人去逛逛。C市好多地方我都知道可却没去走过。
　　端午当天，一大早我就接到了陈墨的电话：“我在C城，我妹妹家里。你要不要过来一起玩儿？”C城离C市不算远，大概七八十公里。
　　妹妹？陈墨一家是个大家族，他有很多亲戚。不过他为什么会让我去呢？我有些不明白。我可不会再以为他是想承认我。
　　“还是算了，你自己玩儿开心一点。”
　　“我知道你一个人在家宅，过来一起过端午啊。我已经给张禹打过电话了，他和几个朋友也要一起过来。待会儿中午他会过去接你。”
　　张禹是陈墨的大学同学，两个人关系很不错。自从我来了C市，陈墨有段时间也就经常带着我跟张禹他们混一起。对张禹我也算是很熟了。
　　张禹接到我后，一路上都跟我有说有笑。车上一共五个人，张禹和他的小男朋友，跟我上一次见到的又不一样。还有另外两个，都是之前时常在一起混的。
　　他这样带着男朋友去陈墨亲戚家里真的没问题吗？陈墨脑子抽了吧，让我们一群大同志去他亲戚家里，不怕看出来吗？
　　等见到陈墨时，他光着上半身，下身穿着一条沙滩裤，脚下一双人字拖，在小区门口的太阳伞下躲着太阳抽着烟。他过来直接把手臂搭在我肩膀上，我因为觉得热，肩膀很自然的耸动想把他的手臂给拨下去。
　　可陈墨八风不动，即使感觉到我的动作，他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仍旧继续跟我勾肩搭背的带我们几个到了他妹妹家。
　　我第一眼看到他“妹妹”的时候我心里立刻有种想发飙的感觉了。原因无他，这个女人是他在大学里喜欢过他却被他拒绝过的女人。就是我第一次去他学校找他时，去过他出租房的两个女生之一，名叫张薇。
　　这个张薇眉清目秀，要说是美女也算不上，但很符合陈墨的审美标准。
　　我心里有气。我以为他真的要回家，所以端午放假前我就不再联络他了。结果现在倒好，他没有回家，居然来了这个女人家里，还让我一起来，怎么，示威？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的房间又出来另一个男人，然后跟我们介绍那是她男朋友，我会以为陈墨是来跟她滚床单的。
　　张薇的目光最先并没有落在我这里，等她把所有的人都审视了一遍以后，才发现我也在，我说不出她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看我像是在看戏，又像是不甚满意。
　　我根本就不在乎她怎么看我，因为此刻我只有一个念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