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人》五色曼陀罗

31、孤儿院七

　　霍成荫因为天生的阴阳眼不会被幻境所迷惑，这为他营救陶钺阳增添的不少的麻烦，他拿起一张没有咒文的符纸遮住眼睛，口中默念：“无视、无视，顺其自然……”

　　这样反复念了几遍，将符纸拿下，眼前的的地下室已经变成一边漫无边际的黑水。霍成荫抛出两张符咒，待他们飘落到水面上，抬脚踩上水面上的符咒，身子竟像是走在平地上一样没有下沉，走了几步，左右张望，小声嘀咕着：“陶钺阳到底会在哪呢？”

　　而另一边，水中越来越多的怪物爬上木筏，陶钺阳明显觉得自己体力不支，在又一次一拳将一个怪物打回黑水中后，他忽然觉得眼前一阵眩晕，还没有缓过来，右腿被一个怪物一抓，重心不稳一头栽进了黑水中，当冰冷刺骨的黑水浸透他的全身，涌入他的口鼻，陶钺阳心里第一次产生放弃的念头。

　　这下完了。

　　“振作点，不要自己吓自己。”

　　脑中莫名响起这样的话让陶钺阳大吃一惊，已经是第二次莫名觉得有人在和自己说话，是幻听？还是执鬼的幻境搞的鬼？但是事实不由得陶钺阳细想，冰冷的水很快冲淡了他的意识，他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除了涌动的水流声只有自己急促的心跳声。振作？怎么振作？陶钺阳自暴自弃般的想，这回恐怕是真的折在这里了。

　　陶钺阳觉得自己在一片黑暗中缓缓下沉，看不见，听不见，更不能呼吸，濒死的恐惧占领了他仅存的意识。他恍惚间看到一圈淡黄色的光晕围绕着自己的身体。

　　我这是……要升天了？陶钺阳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彻底失去了意识。

　　“振作点！”

　　那个声音又对自己说话了？

　　“陶钺阳！清醒点！”

　　啪的一声，陶钺阳觉得什么东西拍在自己的脸上，猛地睁开眼，觉得眼前不再是漆黑一片，下一秒他本能的吸了一大口气。空气，新鲜的空气被吸入肺中，陶钺阳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清醒了。

　　“醒了么？陶钺阳？看得清我么？”

　　陶钺阳睁开眼睛没有焦距的盯着前方几秒中才将视线集中在眼前人的身上。

　　“霍成荫？！”陶钺阳猛的坐起来，脑门和霍成荫的脑门做了一个零距离的亲密接触，直接将他撞得坐倒在地上，“怎么是你？我……我从幻境里出来了？”

　　“没有~”霍成荫揉着脑门龇牙咧嘴的说，“是我进来了。”

　　“你进来？”陶钺阳看了看周围，四周仍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水，而自己和霍成荫正待在自己坠河时待的木筏上，“你进来做什么？”

　　“自然是救你啊。”霍成荫说，“你没印象了？刚刚是我把你拉上了的。”

　　“你……拉我上来？”陶钺阳仔细想了想，确定自己没有任何记忆，然后问道，“我沉到水底，你是怎么拉我上来的？而且你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湿啊。”

　　霍成荫弯着眼角，故作神秘的笑着问：“如果我说你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湿，你信不信？”

　　“我身上的衣服没湿？”陶钺阳拧着衣服上的水，“你眼睛没有问题吧？”

　　“在幻境中眼见不一定为实。我证明给你看。”霍成荫说着忽然脱掉自己的上衣，露出匀称结实的胸肌和腹肌，对陶钺阳扬了扬下巴说，“脱衣服。”

　　陶钺阳目瞪口呆：“喂喂，有话好好说，别脱衣服啊！”

　　“少墨迹。”霍成荫的口气很坚决，“是你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你给我脱？你要干什么？”陶钺阳的眼睛睁得更大了，虽然霍成荫的身材真的很不错，但现在是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啊！

　　“我说的是疑问句好么？！”霍成荫不耐烦的说，“快脱！有些事自己不亲身经历一下永远都不会相信的。别和个娘儿们似的，还怕我强了你不成？”

　　陶钺阳有些不服气，边脱边说：“就你那体格？还不一定咱们谁强了谁呢！”

　　话是这么说，但在脱下上衣的瞬间陶钺阳还是用力的收了下腹，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平时比较注重健身，身材保持得还不错。

　　“我脱了，你要……”

　　陶钺阳话还没说完，霍成荫手臂一揽，自己就撞上了他的胸膛，感受到霍成荫在耳边的呼吸带来的潮湿温度，陶钺阳的脑海里再次一片空白。

　　霍成荫问：“感觉怎么样？”

　　陶钺阳茫然的啊了一声。

　　霍成荫问：“你觉得我身上热不热？”

　　陶钺阳还是处于断片儿的状态，木然摇头说：“不热啊，和我的温度差不多。”

　　“这就是了。我没有落水，身上是干的，体温也是正常的。”霍成荫说，“如果你真的落水，水温那么低，你的体温必然会降低，你我的皮肤接触，你应该觉得热才是。”

　　陶钺阳恍然大悟，抬手摸上霍成荫胸前的而皮肤，果然没有什么温差：“对啊！我如果真的落水体温应该比你低才是。所以说刚刚的落水……也是幻觉？”

　　“正是。”霍成荫说，“质量高的幻境不仅能制造出所见的景物，还能准确的制造出人的触觉、听觉、嗅觉等等。”

　　陶钺阳似懂非懂的问：“就是说刚刚就算你不救我我也不会被溺死？”

　　“也不是。”霍成荫回答，“你也可能会死，但不是溺死，而是人在极度恐慌的状态下心脏骤停。”

　　“原来如此。”霍成荫点头，“你既然能进来，可以带我出去么？”

　　霍成荫抓了抓头发，有些为难的说：“这个……我们需要找找出路。”

　　“你不知道怎么出去？原路返回不行么？”

　　“幻境不是一成不变的。我来时的路很快就不再是路了。”霍成荫话音刚落，陶钺阳就觉得水面剧烈起伏，出现了一个个漩涡，黑水旋转着冲向天空，形成一个个水龙卷，他们所乘的木筏也很快的被卷入漩涡。

　　霍成荫面容冷峻的抓住陶钺阳的手，严肃的说：“抓紧我！”

　　“好！”陶钺阳用力点头。

　　霍成荫一挥手，碎邪伴着金光缠上两个人的腰，又将一张符咒放在额头上再顶住对面陶钺阳的头，两个人就在这样相拥的姿势下一同被卷入了漩涡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