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路》遥远时空舞一夜

9、第 9 章

　　巷口张大爷的泥人摊生意真不错。整个摊子被一圈小孩子围住。大家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地选着心仪的泥人。

　　我要了插在架子上的一只小花鹿。今娴看了一圈，觉得还是小鹿最讨喜，也要拿个一模一样的。

　　张大爷本想再做一个，可是不巧泥巴都用完了。

　　看着今娴嘟起的小嘴，我把小花鹿递给她。

　　“我还是喜欢那个小猪，这个给你吧。”

　　她乐呵呵地接过，眼晴笑得像一弯月芽儿。

　　自从许老爷许夫人走后，我许久未见她笑得如此开心了。

　　我们拿着泥人，正准备走回巷子，突然听见陈妈妈清脆的声音响起：“八王爷啊，今个我一早就闻喜鹊喳喳叫，正想着会有哪个贵人登门。原来是您呢。”

　　这陈妈妈，不愧是当家的，一张嘴跟抹了蜜似的。我一时好奇那八王爷啥样，便领了今娴躲在拐角的墙后探头瞧着。

　　飞燕坊门前有三台红漆大轿停着。

　　三个人背对我们站着，全都衣着不凡，挺身玉立于门前。左边一人身着白衣，中间一人着紫衣，右边一人着黑衣。

　　“陈妈妈可真会说话。听闻飞羽和飞霓舞艺超群。今日带了两位挚友来此，虽未预先按规矩告知，但请妈妈安排，让我等有幸见识到两位姑娘的风姿。”着白衣的开口说话，声音低沉浑厚，态度彬彬有礼。

　　“瞧王爷说的哪里话。那些规矩岂是替王爷您这样的贵人订下的。王爷和您的朋友爱何时来就何时来。倒是飞羽和飞霓能在您等贵人面前展现舞艺，是她们几辈子修来的福份。”

　　陈妈妈摆着手里的帕子，谄媚得笑得像朵花似的，身子几乎都要靠在那王爷身上了。

　　我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连忙缩回头。

　　今娴在旁拉拉我，“筝哥哥，看什么呢？”

　　正想回答她，旁边正推搡着玩的小子们撞在我和今娴中间，一下子把我顶到了大街上，手里的小猪甩在了陈妈妈脸上，又贴着她的脸滑落在脚下。

　　那头陈妈妈正邀着贵人们进门，突然天降泥猪，吓得她大叫一声，逗着摊子边的一帮小子哈哈大笑。

　　我心疼小猪，想去捡。可是看看陈妈妈的脸色，深知自己搅了场，只好讪讪地朝她笑着。

　　“你个小鬼，跑来这里疯啥，还不去帮你娘做事。”陈妈妈碍着贵人们在场，只好放低声音。
　　看我盯着小猪，抬脚装作无意地踩在上面，算是报仇了。

　　我知求她也没用，便转头看向她的贵人们。只觉眼前一亮，心中喑想：这三个哥哥怎恁生得这么好看。脑海里啪啪地冒出一连串林夫子教过的成语：剑眉星目，鼻若悬胆，面如冠玉……

　　“王爷莫管这野小子，随妈妈我进坊便是。”陈妈妈捡起地下的小猪，放入袖中。朝我看了一眼，分明再说“想要小猪就待会儿过来受罚”。

　　四人抬脚便欲走。那紫衣公子朝我扯扯嘴角，做了个鬼脸。

　　我一骨碌起身，上前便抓住他衣摆，朝他嘿嘿一笑。

　　他微微发愣，转而便一幅看好戏的样子。

　　“哥哥生得好生面善，一定是个好人。可否帮小弟一个帮，请陈妈妈给个人情还小猪回来。”

　　他轻轻一笑：“小弟你这样一说，若哥哥我不帮你，倒便不是个好人了。只是不知陈妈妈可否成全让我做个好人。”

　　这个山芋又丢还给陈妈妈。

　　她自是不能拂了贵人们的脸，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小猪，塞回我手上。

　　我抓了小猪，回身便想溜之大吉。今娴正在摊子边巴巴地看着我。

　　跑了没几步，便被人抓住领子。回头一看，是那紫衣公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二位大哥先随陈妈妈进去吧。我随后就到。”

　　“小弟可有谢礼？”

　　自古道帮人不言谢。这人倒是个怪胎，竟然直接问我有无谢礼。

　　我眼珠转了转，“请哥哥明天来吧。小弟自有谢礼。”

　　“好，别耍赖啊。要不我可是会差陈妈妈去找你。”他朝我眨眨眼晴，转身进入飞燕坊。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我开始后悔找错帮忙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