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黑色契约》染豆

63、第63章

　　祝英台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她起身拿来梁山伯给她的包，取出里面的熏香，深深嗅了一口：“山伯还是担心我睡不着。”心里的欢喜怎么都掩饰不住。她轻掩上门，来到厨房里，借着烛火微弱的光瞧着手里的熏香，想着山伯也该发现自己临走前塞在他枕头下面的烧饼了吧。

　　突然，橱柜一阵响动，将祝英台吓了一跳，她紧张地盯着橱柜，声音有些颤抖：“谁？谁在那里面？”她鼓起勇气走过去打开橱门，却发现马文才缩在里面，双眼通红，脸上仍有未干的泪迹。看到马文才，祝英台便气不打一处来：“你躲在里面做什么？快出来！”

　　然而马文才却咬着牙哆嗦地把橱门再次关上。

　　祝英台皱起眉头打开橱柜，想要将马文才从里面拉出来：“马文才你快给我出来！我们借住在别人屋里，你别装神弄鬼的吓到人家！”

　　“滚开！我不要你管！”马文才推开祝英台，跑了出去，祝英台不知缘由却也追了上去。

　　君芩打开窗户，就能看见走廊上的两人。

　　“你好歹吃点东西吧。”祝英台或许也看出马文才的不对劲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劝起，便拿来剩下的饭菜说道，“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你看不起我，对吧。”马文才将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里，闷声问道，“我知道，我在你眼里，我是个失败者。”

　　“我没有这么认为啊。”祝英台觉得莫名其妙，“是不是因为你悬赏找人没成，所以生闷气啊？还是钱被偷了，付不起茶钱而不高兴？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因为说不过大爷才生气的，对吧。”

　　马文才抬起头来，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还说我没失败，我出丑的事，你一件件都记在心里面！”

　　“这哪算失败啊，马文才，你太苛求自己了吧！”祝英台叹了口气，“算了，不说这个了，我问你，你躲在橱柜里做什么？”

　　马文才扭头不看她，那些心酸事他不打算告诉别人。但是，即使他不说，那些事却时时刻刻都印在他脑海里，甩都甩不掉：

　　在书房练字时，父亲就站在旁边检查，一旦发现他的字不符合标准，不顾身侧还有其他人便是一通狠狠的训斥，以至于他写不好字便没有饭吃。

　　在射箭场练习射箭时，只要射不中靶心，坐在椅子上监督的父亲就猛拍桌子，走过去便甩上几个耳光，那时候只有他的娘亲才会关心他和安慰他。

　　可是有一日，连唯一疼爱他的娘也离他而去，下人四处喊着‘少爷’找不到他时，他则是躲在柜子里独自舔伤，自那以后，似乎只有躲在柜子里才能让他有些许安全感。而这些，他又怎么可能告诉别人。

　　“你在想什么？”祝英台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依旧拿出帕子递给他，“喏，拿去吧。”

　　“你这是干什么？你在同情我吗？”

　　“马文才，人总有软弱的时候……”

　　祝英台刚一开口，就被马文才堵了回去：“你闭嘴！我马文才是个强者！我不需要别人同情我，同情我就是侮辱我！你去同情你的梁山伯去吧”说完，便甩袖而去。

　　这一切，皆落入君芩眼中。她眼底浮现出笑意，有意思，祝英台、马文才、梁山伯，关系复杂便容易露出破绽，她更好入手。

　　由于昨晚的不愉快，祝英台和马文才都没有睡好，但因为心中记挂着寻找五柳先生的事情，还是早早的起来了。

　　“大爷，谢谢您让我们暂宿一晚，只是今日我们还要去找五柳先生，所以特来拜别。”祝英台站在门外等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等到老人开门，她。没有因为等待时间过久而显得不耐烦。

　　老人捋着胡须，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嘴里却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找五柳先生呢？”

　　“实不相瞒，我们是尼山书院的学子，受院长所托请求五柳先生出山的。”祝英台低头一笑，“还有就是，我本人也十分敬佩五柳先生的高风亮节，若是能够得到五柳先生的教导，一定受益良多。可惜，我们寻找多日，依旧无果。”

　　老人捋胡须的动作一顿，转而笑起来：“若是真有你说的这个人，想必他是不会去追求名利的。”

　　君芩在一旁听得直皱眉，看样子陶先生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了，错过这次接近祝英台的机会她恐怕需要多花心思才能达到目的了，思索中，余光瞥到远处走来的一道身影，心中顿时有了计量。

　　“我知道五柳先生是淡泊名利的人，但是这次请五柳先生出山，是希望将他的高尚气节传达给尼山书院的所有学子，让大家都学习五柳先生的精神。”

　　“你把这个人的形象夸大了……”

　　“陶先生，我给您送鱼来了。”一个穿着朴素、身材娇小的渔家小女拎着一大篓的鱼步履轻盈地来到竹楼下，抬头便看见竹楼上站着的几人，她虽疑惑了一小会，但很快扬起手里的鱼篓朝几人中年纪最大的老人晃了晃。

　　“哎哟，是心莲姑娘哪。”老人飞快地从竹楼上跑下来，从对方手里接过捧在怀里，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都是活蹦乱跳的呢，好好好。”

　　“陶先生，他们是谁啊？”谷心莲好奇地问。

　　“他们哪，是过路的客人，在我的竹楼里借宿了一晚，”老人回身对楼上的君芩招手，“君芩哪，快把这鱼拿过去煮了吧，还有你们二位既然没走，也留下来喝上一碗新鲜滋补的鱼汤，正好补补熬了夜的身体。”

　　马文才嗤笑一声：“我们的时间宝贵的很，没工夫留下来陪你品酒吃菜。”

　　“马文才！”祝英台不赞同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对老人充满歉意地说，“大爷，我的同伴对您出言不逊，我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了。只是，我们还要继续寻找五柳先生，今天的这顿饭我们恐怕无法留下来了……”

　　“你们找五柳先生？”谷心莲笑起来，“难道你们不知道，你们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亏你们还和陶先生相处了一晚。”

　　这下祝英台诧异了，说话也结结巴巴的：“陶先生？五柳先生陶渊明？”就连立在旁边当布景墙的马文才也抿了抿嘴。

　　陶渊明无奈地摇摇头，他还来不及制止，小丫头片子就把他的底细抖落得干净，神情不免有些忧伤：“哎，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得到陶渊明的承认，祝英台心里不由得高兴起来，一日的相处，她深深觉得老人和她很谈得来，想到老人就是她苦苦寻找的五柳先生，顿时心花怒放，甚至忘记去问对方要隐瞒身份的原因，拉着陶渊明的袖子不放，不停地开口邀请陶渊明上尼山书院去讲课。

　　君芩看到这里，便放心地拎着鱼篓走向厨房，她相信：凭借祝英台身上得天独厚的气运，陶渊明去尼山书院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那么她作为陶渊明临时的厨娘跟着一起去尼山书院也是顺理成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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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能够将陶渊明请到尼山书院来，让众人惊喜至极，七嘴八舌地要给祝英台和马文才办一场庆功宴。马文才虽不喜这种宴会，但是能和祝英台在一起庆祝，心里的反感也没那么浓了，只是当他看着原本应该被众人围在中间的祝英台在环顾四周后拨开人群走了出去时，掩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紧紧地捏起：祝英台，你的心里就只有梁山伯一个朋友吗！

　　祝英台跑遍了整个书院，都没有看见梁山伯，心急之下去问了厨房里的苏安：“苏安，你知道山伯去哪儿了吗？”

　　“祝公子，你终于回来了！”苏安从灶台后面走出来，将手搓了搓，“你还不知道，你走后第二□□廷就派了一个王大人到我们书院来给所有人评品状排行。前几天王大人对梁公子还不错，可是不知道这几天怎么回事，他对梁公子的态度忽然差起来，而且还要求梁公子每天去后山去他打洗澡水去了，这里去后山那么远，来来回回好几趟，别说梁公子了，就是我去做也得费不少劲……哎，祝公子……”

　　祝英台未等苏安把话说完，扭头就跑向后山，此时的脑海里不停地响着苏安告诉她的话，她竟不知自己几天不在，山伯又受苦了。按山伯那种老实的性子，没有她在的话，肯定是被人欺负得不成样子。

　　气喘吁吁地到了后山，她果然看到了挑着水桶正吃力地打着水的梁山伯，一段时间不见，让她仅仅是望着那道熟悉的身影便控制不住地流下眼泪，她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梁山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