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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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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胃的热牛奶下肚,我舒服地叹气。
老人自始至终坐在火炉旁的躺椅上,闭着眼。四周的家具很简朴,没有华丽的装饰,不似外人传说的那般。很难想象,这里给我的感觉和平常人家没什么两样。早在来之前,恩尔司就对我说过不要用虚幻来弥补未知。可我一门心思收拾待发,那些告诫的话全然抛在脑后。
“是不是失望了。”
老人忽然开口把我吓了一跳。我嗫嚅着,没说话。
他没有睁眼,轻叹。
“和我原来一样啊。”
我不安地动动身子,“嗯……我想——”
“我知道你想查阅那些放在角落生灰的典籍,当然…当然可以。但我希望你能听完一个故事——一个微不足道的故事。”他睁开眼,淡淡说:“我老了……很多东西无法像恩尔司想的那样……不过作为承诺,我会兑现……讲完这个故事或许……我就真的可以走了……”
“嗯……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清清喉咙,“我有点没搞懂……”
“没关系。”老人抬起嘴角似乎想微笑,“我说,你听。认真地听。如果必要可以记录下来。因为我口里的故事比那些经过美化流传下来的英雄史,要真实很多——即使不够客观——也要真实很多。”
于是我在“噼里啪啦”燃烧的火焰中,记录下这个故事——那份经历那么难忘,以至于等年华老去,我也未能达到当年如此巅峰。
塔塔曼穿过林道,走到一座关口前。越走越近,越能看清那些堆积在一起的石块上面布满了划痕。没有人知道这座关口什么时候建立的,村落里最年长的老人都不知道它的缘由。
不过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处呢,塔塔曼挪开视线望向湛蓝无云的天空,今天可是个大日子。
进了城,塔塔曼像往常一样去找大学士乌拉坦。
说起乌拉坦这个人,缘由就更奇怪了,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他也没有提起过,就算有意无意地问,也往往会被他温和笑容岔开话题。
不过,最初乌拉坦来到这里时名不经传,直到他把王上的病治好了得到重赏并被赐予一座住处后,平民们才慢慢知道这位人物。
今天他来,是为了拿他主人用的药水,以及……
“咚咚。”
塔塔曼敲了敲门。
“请进。”散着头发的男人一身睡袍,睡眼惺忪地搅着杯子里的药水,回身点点头。
塔塔曼不管第几次来这里,都会莫名地感觉紧张,他转转眼珠,无意间瞟到被搁置在桌子上的动物尸体,整个人都不好了。
“……嗯……我记得——”乌拉坦眯起眼,转身朝后面的柜子里走去,“——你是昆斯汀家的……对么?”
“是的是的——”塔塔曼刚要接着说。
“——你们家主人的病真是难缠,”乌拉坦叹息,走到他跟前把药水瓶放到他手里,“最主要还是不听话。”
塔塔曼闻言陪着笑,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地摩挲着手里的药瓶,等了会儿见乌拉坦望着自己,不由开口道:“我们主人说,后天是个吉利的日子,要为我们家小主人娶亲,所以若大学士有空,不妨过来沾沾喜庆。”
“娶亲?”乌拉坦若有所思地说,“近些年娶亲的事可不多见啊。”
“可不是吗,要不是去年刚颁布的征军召令,估计又有一大批小伙子们找不到心爱的姑娘了,我们家小主人也是今年才刚认识的云小姐的。”
“刚认识就结婚,真快。”乌拉坦耸耸肩,接过他递来的帖子,“有空自然会去,到时候就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塔塔曼恭着身子叠声道,看见乌拉坦陷入了沉思,便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哗啦哗啦”,雀鸟从窗户边飞过。
乌拉坦从发呆中回神,看着血淋淋的尸体,为难地咽了咽嗓子。
“嘭!”
门被撞开,紧接着——
“乌拉坦,你怎么又闷在家里!”男人不满地喊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还是我刚发现的——欸?”
乌拉坦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利落地转身跑到尸体旁边,顺便还戳了戳上面毛茸茸的皮。
“这是什么?鹿么?好小的鹿!你怎么能杀它!”
“梅林。”乌拉坦淡淡地叫道。
男人听见,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背着手,走到木倚旁,坐下,“好了不跟你闹了,听说你昨天找我有事?”
“魔法的本源是什么?”
冷不丁被问,梅林愣了愣,奇怪道:“问这个做什么?”
“或者换个问题,”乌拉坦看着梅林那双湖蓝色的眼睛,“魔法到底有多少分支?”
梅林想了想,“你到底想说什么?”
“城邦外面的荒野出现了大量的魔力波动,我检测不出来到底是哪一种,很多动物误入进去都死掉了。”乌拉坦带上手套,把尸体翻过来,露出它的正脸。
面部扭曲成三角形,头上的小角尖尖地往脑后弯,眼瞳扩散,整个眼眶全是漆黑的眼珠,嘴巴裂开露出白色的牙齿。四肢内扣,骨头弯折变形,只有那一身滑顺的皮毛,完好地覆盖在身上。
乌拉坦把它的肚子剖开,发现体内的脏器全部不翼而飞,而在心脏的位置却长出了双眼睛。
人的眼睛。
“怎么会这样?”梅林皱眉,伸出右手,拇指对准手心,左手在右手上空画了个圈。
“DISCIPLE——”
蓝色的光芒零碎地凝聚在尸体周身,就在细碎的微光包绕到那双眼睛时,忽然被反弹了回来,像是有个屏障,牢牢地把眼睛保护起来。
梅林不信邪,又试了好几次,直到——
“乌拉坦。”
男人烦躁地抓抓金色的头发,“我的魔法在……”
乌拉坦抬眼。
“……拒绝我。”
*********
我回到塔楼,胡扯了几句应付鹰环,估计它老人家看我近些天比较倒霉脾气渐长,一声不吭地打开门。
回到房间,瘫到床上,细数了下这一学期的伤心往事,莫名的觉得有些心酸。
不过与我经历相反,我的成绩在以一种飞跃式劲头蹭蹭往上涨,让我有种我马上就能用成绩来称霸霍格沃茨了。
不过有什么卵用。
我这么孤独啊。
孤独死我了。
我怎么就是扫把星了。
你们才是扫把星。
又不是我愿意让你们倒霉的。
人家可是励志坚强努力奋斗的小天使!
……
我抹抹眼睛。
“Duang——”
声音太突然,吓了我一跳。
扭身,看到伴着冷冷的月色,窗户外面的猫头鹰冲我龇牙一笑。
哦,忘了它了。
小伯安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