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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七 ...

  •   晴朗的天空,万里乌云,微风拂动山崖上的各色植被,带来一阵阵青草的香气。

      然而,这么一副晴光大好,怡然自得的场景,到处都隐隐散出无形的杀气。

      谷外的吴三桂的人马退走了,韦小宝的人马,也早已出谷不知去向。

      龙儿没有回来,应该是跟着韦小宝一道走了,她知道自己帮不上我什么忙,便选择了保护韦小宝一行人,来解决我的后顾之忧。

      天上地下人间,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此时此刻,我确实是个凡人,看似无神力傍身,不能聚灵气施法,身边又无可用之人护卫,简直已是穷途末路,随随便便上来一个修道中人,都能轻轻松松把我脑袋摘了当球踢。

      然而,看似不能,不代表一定不能。

      墨白以法剑试探,反送了我一件兵器。

      他此时此刻一定在怀疑,我究竟有没有中蛊,这一切是不是我设计的圈套,他现在逃跑还来不来得及。

      你若能跑,当然最好。

      你若想打,我自当奉陪。

      相互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阿珂轻轻的拽拽我的衣袖,小声说道:“师父,那边天上来了好多人,要不,咱们还是走吧。”

      我心里一惊,问道:“来人了?从哪来的?”

      阿珂道:“东边,北边,到处都是。他们有的已经落到对面林子里了。”

      我轻吐一口气,说道:“走不了了。”

      阿珂紧张道:“他们都是来对付你的?”

      我想了想,说道:“你师父我早就算是修道界的公敌了,就问你怕不怕?”

      阿珂轻咬下唇,更紧的抓着我的衣袖,说道:“师父对我好,我自会对师父好。旁人怎么看你,都与我无关。我已有了狐狸精的娘,反贼的爹,再多个邪魔外道做师父,那又如何。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我一笑,拍拍她的手,说道:“想通了?能说出这番话,才像是终南山的人。莫怕,有师父在。天塌下来,我扛着。”

      说完,我聚起灵气,忍着痛,施展出了一道传音咒,将一段话封在了剑气当中,射向终南山。

      墨白如将私放饕餮的罪名安插在我头上,那今日,我恐怕得大开杀戒,方能自保了。

      灵气贯通全身,我抬眼望向林间,其内已挤满了从各个山头赶来的高手。

      饕餮现世,这是大事,被墨白通知到的门派,当然是准备十足。

      我看着那些服饰各异的人们,道释儒三者全齐了,有我认识的,还有我不认识的,总之凡我得罪过的门派,今儿是都来了。

      蜀山群峰,五台莲华,秦岭诸派,还有太华山的大队人马,陆续从天而降的修道者将这段山路围了个水泄不通,那帮门派头脑全聚集在墨白周围,对着我指指戳戳。

      看着那些人或震惊或惋惜或冷笑或愤怒的神情,我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解释什么。

      正道翘楚这个身份,当真是块金字招牌,说什么大家都信。

      再度感慨修道界智商低下,实在没前途。

      行了,看清楚墨白在哪,我身形一动,整个人附身于手中的短剑,借助法器与主人的联系,稍加法力的催动,化成一道流光,直向墨白射去。

      墨白一惊,急忙捏着法决企图控剑,剑上的法咒灵光大作,我顺水推舟的散去灵力,在墨白接住剑的同时,离开了短剑。

      短短一瞬的灵力爆发,让太华山掌门全力阻挡,我成功激活了体内所有的蛊虫,拼着剧毒攻心,换来了这么一瞬与墨白面对面的机会。

      身体离开了剑,手却还停留在剑身上,剑气刺破了手掌,鲜血涌出,连带着血中的蛊虫也被墨白周身那充裕的灵气所吸引。

      我在墨白全心全意接剑的瞬间,忽然出现,离的极近,几乎已能贴到他的鼻子尖。

      他那张如面具一般的脸,突然放大,饶是有心理准备,还是极度不适,尤其是他被我的忽然贴近,吓了一跳,整张脸瞬间扭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令我下意识的掰着剑身,刺入他的左肩。

      别过头,不再看他那张蠢脸,手中的剑却越发深入的刺了下去。

      墨白呆了一瞬,即刻回神,他想撤剑后退,我却紧贴着他后退,他想施法,两只手却都被我钳制住。

      又惊又怒的墨大掌门只能下意识的聚起灵气要弹开我,如此一来,蛊虫更加欢快的开始往他身上钻,连带着掌心的血,也流的更加夸张。

      修道中人的斗法,从来都是远距离互相丢法术,哪有一声不吭直接脸贴脸的打法。

      墨白招架不住,其他人更是直接惊呆了,一时之间鸦雀无声,直到墨白察觉到体内的异常,才惊觉自己踩进了一个致命的陷阱。

      “竖子!尔敢暗算我!?”墨白不敢聚集灵气了,呕出一大口鲜血,喊的声音发颤,简直是咬牙切齿。

      我一笑,扔掉了短剑,直接按住他的伤口,一个闪身,移到了他身后,捏住他的喉咙,说道:“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说完,旁边有人大喝道:“玄贞,你好大的胆子!”

      我不客气的还嘴道:“修道中人,各个都想跳脱生老病死轮回之道,没点胆子,谁敢?”

      又有人劝道:“有话不能好好说,你快放了墨掌门。”

      我继续还嘴道:“好好说要是管用,你们干嘛还要举着法宝?”

      还有人威胁道:“你如此胡作非为,置你师门于何地?”

      我反问道:“整个修道界都知道,我跟墨白互相不对付,私人恩怨谈得上什么胡作非为?”

      “那饕餮难道不是你放出来的?”终于有人问到了正点上。

      我哈哈一笑,捏着墨白的喉咙,说道:“二十年前,终南山上,墨白指责我私放九尾狐,为的是剑冢。二十年后,昆明城外,还是墨白,继续指责我私放饕餮,为的大概还是剑冢。二十年前的闹剧,你们应该清楚明白,如不明今日真相,还请莫要插手,稀里糊涂的跟终南山结仇,还要掂量掂量值不值。当然,你们若不在乎饕餮,只想借这个由头,跟着墨白分一杯羹,那也不用再啰嗦了。咱们如今的修道一界,早就不是曾经那个以理服人的年代了,谁手腕硬,理就是谁的。成王败寇,不如一起上吧。”

      我将手掌自墨白的伤口上移开,暗运灵气,惊喜的发现,蛊虫真的都被引走了。

      九尾狐跟饕餮的战斗,还不知胜负,墨白的命,需得先留上一段时间。

      中了化灵蛊,竟然没有影响到他的元神,墨白的修为,都修到哪去了?

      就这等斤两,居然还是什么狗屁的正道翘楚,看样子魔道比他们更加颓废。

      踏入修道界这么多年,一个魔道都没遇见过,他们是不是早就死光了?

      我手指如飞,点住了墨白的穴道,止了他的血,灵气散溢而出,将在场所有人全包裹在内。

      这灵气,雄浑厚重,沉甸甸的压在每一个人身上,浩瀚若海,逼得他们如溺水者一般,纷纷使出看家的本事,努力抵抗。

      我揪着墨白,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悠悠的走出树林,走向阿珂,将墨白抛至她脚边,说道:“好好看着他,莫让他死了,这条命,还有用。”

      阿珂疑惑的应了一声,又担忧的看看林子里那群被压得动弹不得的修道中人,问道:“那师父,我们现在能走了吗?”

      我摇摇头,轻咳了一声,吐出了憋在心口的毒血,说道:“我压不了他们多久,你带着这个人先走,我送你一程。”

      一招手,墨白的短剑听话的飞了过来,每靠近一分,外型便会大一分。

      这点距离,短的只有一瞬,而一瞬过后,剑已够长够宽,不做停留,掠过阿珂脚下,直接将二人驮起,往终南山方向飞掠而去。

      “师父!”阿珂的惊叫由近及远,转瞬消失不见。

      我轻吐一口气,心神稍稍松动,压制诸人的灵气,跟着稍稍松动了些许。

      蛊除了,毒还在,侵入内腑,终不是个事。我暗运内息,稍稍调息了片刻,背对着众人,又逼出了一口毒血,这才感觉松快了些。

      掏出陈圆圆狐狸毛,发觉光泽暗淡了许多,心知情况不妙,遂驱动神力,将被隔绝的空间又挪了回来。

      云层被剑气隐去,天上两头庞然大物的争斗,顿时一览无余。

      青紫色的羊头怪兽,周身皮毛焦黑,脸上一道爪印,划伤了它的左眼。本应艳丽妖娆的九尾白狐,却毛发凌乱,血迹斑斑。

      两头怪物都处于虚弱期,发挥不出全力,法术的对轰,大概只持续了几个回合,就后续无力,于是只能恢复野兽的本能,撕咬冲撞。

      我被那两头在天上滚来滚去的畜生惊呆了,围了一圈的修道中人大概这辈子也没有见过两头传说中的凶猛怪兽以这种方式战斗,均盯着天空目瞪口呆。

      他们这样子打,要打到何年何月去。饕餮说不定打着打着,就恢复了,而九尾狐却说不定打着打着,就打死了。

      我咽下了喉头的血腥,收敛心神,全心全意开始操控剑阵。

      有剑气所隔,凡人什么都看不到,所以我的处理方式十分狂野,硬是将在场所有人的剑,凝聚压缩成了一把,将选择切入点的权力完全交给了剑本身,然后,身周压缩了许久的灵气,轰然炸开,一番地动山摇之中,集合了各大门派顶尖法器的巨剑,凭空消失于地面,又凭空出现在被隔绝的空间,接着很是干脆利落的,刺进了饕餮腹部的血盆大口之中。

      空间的阻隔,传来的只有影像,听不到饕餮的吼叫,也能从其狂暴的挣扎中,感受到巨兽的愤怒。

      周围那些被抢了法器的人们,还没寻思过来什么情况,便有人接二连三捂着胸口大口吐血。

      本命法器被毁,主人跟着遭殃,噗噗之声不绝于耳,我瞅瞅躺倒了一地的人,又瞅瞅那些没有本命法器道行低微而逃过一劫的跟班弟子,摇头叹气,更加觉得这帮人实在不中用。

      魔头立于当前,天上怪兽打架,自家的掌门长老趾高气昂的跑来却如蝼蚁一般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作为弟子,只能跟着一起匍匐于地,弱小无助的瑟瑟发抖。

      行了,不用担心这帮孙子们背后捅我刀子了。

      我依然背对着他们,捏起法决,临时拼凑起来的法剑,因为主人太弱,导致效果跟着大打折扣。

      饕餮受了伤,却不严重,那些法器对它造成的伤害,还不如我那一发飞剑抛掷造成的切割伤。

      各门派的法器在饕餮体内爆发,又被饕餮强有力的消化能力破坏,这些法器虽然没什么用,却给了九尾狐一个进攻的绝佳机会。

      白狐一跃而起,利爪挥过,火焰般的锋刃轰进饕餮口中,光芒一闪,便没入那道巨大的伤口中。

      九尾狐的本源之力,可与那些废柴的法器不可同日而语,饕餮后退数步,焦黑的皮肉之内隐隐透出火红的光芒。

      白狐一击得手,紧跟着追击过去,张嘴咬住饕餮的脖子,却被饕餮就地一滚,甩下了半截身子。

      她嘴里还咬在饕餮的咽喉上,身子却挂在了饕餮腹部的嘴边,尚未来得及爬回去,便被饕餮拦腰咬住。

      火焰烧穿了饕餮的身体,白狐的皮毛亦被鲜血染红。

      这惨烈的战斗,血肉横飞,实令人不忍直视。

      双方胶着至今,九尾狐的状态越发的不好,饕餮体内的火焰渐渐熄灭,她的妖气若敌不过饕餮,迟早也会成为饕餮的食物。

      真不愧是上古凶兽,墨白究竟是从哪把这东西刨出来的。受了那么多的攻击,不但没能削弱它的实力,反而令它越来越精神力。

      饕餮的要害在体内,却又有能耐消化各种法力妖气,却不知剑气,它可消化的了。

      我摸出了九难给我的瓷瓶,就着瓶子将其炼化成剑,迎着压下的饕餮弹射过去,正正好好又没入它体内的伤口中。

      不管那毒药有没有用,剑气确是真真得送进了饕餮体内。

      如此庞然大物,仅凭一道剑气,确实切割起来十分吃力。

      我凝神聚气,操控剑气顺着它的伤口游走,居然寻不到血管内脏的所在。此物体内独成一个空间,极为空旷,不论何物进来,都只能被白白消耗。

      方才法器凝剑,已是追寻到了它的要害所在,即便这体内乾坤再广阔,以剑刃杀戮的本能去搜寻,总能一击毙命。

      一道剑气不够,那就由一生百,百生万,道化无极,包罗万象,无所不在。

      闭上双眼,心神完全凝于剑气之中,在虚空内纵横驰骋。心无旁骛,身无外感,以人为剑,硬是凭借这暴起的剑气,蛮横的在虚无之间,劈出了一线光芒。

      这一丝缝隙,被我牢牢抓住,将溢满整个空间的剑气凝于一线,挤进缝隙。

      这破绽,从一丝,化成一道,顺着边沿碎裂成片,蔓延至整个空间,直至这空间彻底崩裂。

      当虚无化为真实的血肉,空间破碎产生的巨大冲击震得我心神一阵激荡。神思回归,周身痛得使不上力,腿脚一软即要跪下。

      身后紧贴着另一个人的脊背,有力的臂膀将我揽住,玄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说道:“师兄,你可悠着点。”

      “你来了啊。”我轻咳两声,胸中毒血混着鲜血泼洒了满地。

      玄清支撑着我的身体,说道:“不止我来了,师父他们都来了,你赶紧把饕餮九尾狐处理掉,大家还等着问你话呢。”

      我喘了两口气,平稳了一□□内翻腾的毒气,抬起头,看着天上的两头巨兽。九尾狐半死不活的被扔在一边,饕餮的身体由内自外裂开数道狰狞的伤口,甚至还有剑气在不停从它体内钻出,带出大团的血肉。

      伤至如此,反而激发了这头巨兽的凶性,它龇牙咧嘴的对着我不住咆哮,双目圆睁,透出嗜血的红光。

      我不信这东西看不出我的身份,明知自己不敌还要如此凶猛的反抗,这玩意真不愧是上古凶兽的楷模。

      饕餮不顾自身的重伤崩落,开始在剑阵围成的空间之中挣扎,它不住的在剑阵边缘碰撞,啃噬,拼尽本源之力,每冲击一次,我都会觉得心跟着震荡一次。

      结阵困死它,我撑不住,剑诀变化,剑阵一分为二,将饕餮和白狐完全分开。

      九尾狐身受重伤,妖气溃散,连带身体也跟着渐渐缩小,被剑阵带下地面时,已缩得如同婴儿般。

      我顾不得观察她的伤势,待她安全落地后,立即控着剑阵,开启了围杀模式。

      连续成空间的剑气,偏转了方向,锋刃齐齐指向被包裹其内的饕餮,在它冲撞向剑的时候,剑亦在冲撞向它。

      体内体外同时被剑气穿透,饕餮的怒吼响彻天地,剑阵化守为攻,已无法完全隔绝这等天地变色的阵仗。

      无数的剑气,从各个角度刺向饕餮,看不见它周身的伤口,却能从它浑身的浴血中推算其体内遭受了怎样的重创。

      剑气虽然微小,数量却极多,面对饕餮庞大的体型,灵巧迅速锋利无匹的优势尽显。

      它的皮厚难刺,没关系,我可以撕它那一身的伤口。它的消化能力太强,也没关系,一道剑气被吞了,我还能分裂出千道万道。

      剑心在,剑气无穷无尽,我就不信在我倒下之前,耗不死你个瘪三。

      剑诀不住变化,有时会在繁杂无序之中,忽然凝聚出一个杀招,有时杀招已至,又忽然的化整为零。

      虚虚实实,变化不断,我将自己的意志,全然交给了整个剑阵,分裂成每一道剑气,所有的攻击,随心所欲,而饕餮,抵抗不了,更无法反击,不仅被耗光了血肉,更连精神也被耗光了。

      面对躺倒不起已完全无力抵抗的巨大怪兽,我收拢剑阵,决定将之彻底消灭,连根毛都不要留
      。

      既然要杀鸡儆猴给那群自以为是的废柴们观看,就得让他们看完之后终生难忘。

      宁成为他们心中永永远远的噩梦,也不能给他们一丝一毫尝试挑衅的勇气。

      我收拢剑阵,向巨兽施压,强迫它跟着缩小身形。饕餮虽无力抵抗,该有的高傲一点不少,即便被剑气压得身形扭曲,说不变化就是不变。

      我佩服你是条汉子,但你若不主动配合,就别怪我太过残忍。

      剑阵之内的空间一阵扭曲,分裂,从饕餮的体内开始,先是身首分离,再是四分五裂,浓重的紫色雾气盘旋于碎裂的空间之中,饕餮的惨叫已从毁天灭地,减弱成的撕心裂肺。

      空间的断层,不仅切断了它的身躯,连它的魂魄,都难以幸免。

      尸体的碎片,魂魄的碎片,还在随着剑阵的持续变化而碎得更加彻底。

      初时尚能见到血肉翻飞,神魂零落,到后来,只剩剑光流动,巨兽不再。

      天空依旧晴朗大好,只是日头从东到西,平移了半个天空。

      一天的时间,感觉像是打了好几年,疲劳感并非来自饕餮,而是一开始吴峰养出的蛊毒。

      果然是生死之争啊。

      夕阳余晖落下,一线流光自天际滑入我手中,剔透凌冽的一线,本如碧波清透,在破碎了饕餮之后,剑锋中隐约缠绕了一丝紫气,如同巨兽狰狞的獠牙,任谁看了,都不由得被这煞气激得退避三尺。

      表演终于结束了吧。

      我舒了一口气,浑身放松,反正师门的大腿已经来了,跟废物们理论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好了。

      我是重伤员,我需要休息,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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