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
-
盛宴过后，西蒙亲自出手捉回前代教父茶理王，曾经能够与闍城分庭抗礼的血堡的主人。可惜，如今的茶理王，不过是一个因为长期不吸食血液而能量衰竭的矮小老头，若不是要通过他寻找宁闇血辩，闍皇甚至不会屑于分给他一毫眼光。
茶理王的弱点明显，西蒙对他把握十足，唯一让他不顺心的，或者说敢于让他不顺心的，如今就只剩下了冰爵禔摩，他的生命共同体，自从盛宴缺席便没有回来过的嗜血者。
慢悠悠的亲自点燃烛火，闍皇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浑然天成的优雅，昏暗的大厅明亮起来，他问旁边的管家，“禔摩呢？”
“禔摩大人他……”维特顿住了，不知如何汇报，此时大门打开，禔摩被一群女子簇拥着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维特接着道：“禔摩大人刚刚才回来。”
被带入闍城的女子嘻嘻哈哈的笑闹着，撒娇的问着：“大人啊，他们是谁呢？”
禔摩手一伸就搂住了身边一名女子纤细的腰肢，随口道：“他就是吾族最伟大、最神圣的闍皇，另外这位是维特管家。”他的目光移到柳湘音身上，轻浮的道，“还有这位，应该就是美丽迷人的柳夫人，禔摩请安了。”
闍皇从门被推开的那一刻便一直背对着吵闹不休的一片混乱，沉默不语，维特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个半死，拼命的给禔摩使眼色，希望他有所收敛，不要惹得闍皇发怒。
其实闍皇并没有散发出丝毫的怒气，但就是这种不动声色的沉默，却远远比震怒可怕的多。
禔摩当然看到了维特的示意，但他干嘛要收敛？一股莫名的怒气在他心中横冲直撞，看到那个依旧沉稳的背影时这怒火变得更加炽热，仿佛被放在炼狱上灼烧的炽热，于是他故意说道：“维特，有话就讲出来，何必挤眉弄眼呢？”
西蒙终于慢慢转过身来，英俊的面容优雅矜贵，平静无波，禔摩身边的女子见了一时目眩神迷，不由的感叹出声，“他就是闍皇，好英俊啊！”
对这种无礼的发言，闍皇依旧没有发怒，他的神情平稳，甚至让人怀疑这世上是否真的有什么能让他的情绪生起波澜。他走到柳湘音身边，用平常的语气对禔摩道：“禔摩，盛宴你没出席，吾正式介绍，她就是吾的夫人，柳湘音。”
禔摩漫不经心极其敷衍的点了个头，“夫人，禔摩请安了。”
西蒙平静的强调道：“不对，是闍皇夫人。”
禔摩挑眉，“哦，西蒙，难得你对一件事这么在乎。”
西蒙只是道：“长幼有序。”
他并没做出什么多余的动作，仅仅这一句话，就表明了对禔摩尊重柳湘音的要求和重视，但是，禔摩想，他是西蒙的生命共同体，他们共存了数千年的时光，而如今他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娶了一名闍皇夫人……还要求自己居于这个女人之下！！！
于是禔摩夸张的应和：“是、是。”
西蒙终于微微皱起了眉，这世上当然还是有能让他情绪波动的人事，最明显的就是他眼前一身银白礼服的俊美男子，“你在故意什么？”
“我？你是指她们吗？”禔摩扫了一眼拥簇着自己的莺莺燕燕，“哈哈哈……不过是和你一样，找属于夜晚的玩伴，有何不对吗？”
他以为西蒙会生气，但闍皇的语气却是全不在意，“你要怎样做，随便你。”他的重点并不在这群女人身上，“但时机未到，不可太过张扬。”
公事公办的疏离口吻终于让禔摩忍不住了，他并不是闍皇，做不到把情绪藏得点滴不漏，他现在非常不高兴！非常非常不高兴！！因为这种全然无所谓的语气……
“我张扬，怎样比得过闍皇陛下你呢？”他用讽刺的口吻说道，“五个乡村的姑娘，哪比得过你娶大名鼎鼎的侠刀之女为妻。”禔摩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暂时最好不要再看到他，“不陪了，告辞。”
禔摩拥着女子们，走到门边重重一摔，大门发出惊人的巨响狠狠合上。
维特被摔门声震得一个哆嗦，禔摩大人很少生气，一耍起脾气就会很故意，他想，偷眼去看主人，但是这样做也根本无法撼动闍皇大人莫测的情绪啊。
柳湘音也被这样的发展弄得不知所措，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对我的敌意，似乎很深。你们的感情应该很好才是，不是吗？”
西蒙对柳湘音说话时语气显得温和多了，但强势得不容抗拒，“夫人，先回房去。”
“嗯。”得不到回答，柳湘音也不敢纠缠，乖乖的点头。
西蒙又对管家吩咐道：“维特，送夫人上楼。”
“Yes，”维特本能的察觉到风雨欲来，急忙扶住柳湘音，“夫人快随我来。”
西蒙的情绪难道真如他表现出来一般平静的毫不在意？即使面对敌人的刀光剑影、挑衅激怒，他也绝不会有一丝动容，但禔摩不是敌人，而是他的生命共同体。
禔摩被女子们簇拥着回了自己的房间，女子们殷勤的将他围在中间，柔软的胸部磨蹭着他的身体，禔摩却一改在大厅的轻浮，表情懒散而淡漠，好像完全提不起劲头来。
没过多久西蒙便负手走了进来，禔摩懒洋洋的睁开眼，“闍皇大人若是想来同乐，也应该先叩门。”他示意身边的女人，“你们，还不去伺候大人？”
女子们应声迎向西蒙，闍皇神色未改，袍袖一挥，强大的气劲便将这些女子都碎成了血沫肉渣，地面染满鲜红，腥气瞬间充斥了房间。
禔摩倏地站起身来，冰蓝色的双眼瞪向对方，“西蒙，你什么意思？”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啊，”西蒙语气看似轻松，黑色的双眼中却闪过一道血色光芒，“禔摩。”
嗜血族皇者的威压施加在禔摩身上，再再显示着主人的怒意，禔摩浑身一震，不敢再与他对视，先前质问的气势也软了下来。
鲜血遍洒的房间中，西蒙负手站在他面前，悠悠问道：“我给你第二之位，你还记得是什么意思吗？”
禔摩立刻回答：“怎可能忘却。”
西蒙冷冷道：“盛宴负气缺席，任性张扬举止，你今日所作所为是正确的吗？”
禔摩心中的怒气又一次翻腾上来，硬声反驳，“我并没错误！”
“嗯——？”这不是他想要的回答，西蒙威胁的拖长了音调，“再说一次。”
“上行下效。”禔摩知道他真的生气了，但他不甘心认错，“你做什么，追随你的人就会做什么。”
“吾创造闍皇一脉，你们追随乃是天经地义。”他傲慢的不可一世自然而然，只让人心生臣服，皇者的威严压下，让人几乎无法呼吸，“你有什么不满吗？”
禔摩滞了一滞，这是他的皇啊，正是这样强势又尊贵的姿态吸引他折服并追随，但在停顿一下之后，他仍是顽固的问：“……你娶柳湘音，又对了吗？”
“谁敢左右我的行为，”闍皇靠近与他对视，暗沉的眼睛吸收了所有的光线，“尤其是你。”
“既然你重视我，又为何自作主张，”禔摩看着面前漆黑漆黑的眼睛，声音有点干涩，“你在乎过什么？”
似乎他的问题让皇者感到可笑，他短促的笑了一声，淡漠的态度让人心底发冷，“因为我是西蒙，我不需要在乎任何事，懂吗？”
禔摩握紧双拳，低头错开目光，“……是，西蒙大人。”
西蒙凝视着他，那银色的礼服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当然总会有那么几个与众不同的人事，嗜血族的大业是他的志愿，罗萨特是他的族亲，邪之子是他的儿子、未来的嗜血族之主……还有面前的人，他的生命共同体，禔摩。但禔摩太任性了，他永不满足，得到了自己身后的第一，便想成为自己身后的唯一，这之后呢？他还想得到什么？……他是君，禔摩是臣，即使有一层特殊的羁绊，这也是二人最基本的身份和立场，何况如今正逢嗜血族图谋大计之时，他不能放纵禔摩，一味的亲宠哪里是君臣之道？
短暂的沉默，禔摩顺服的态度让西蒙的怒火渐渐熄灭，威慑管教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开口他已经心平气和的吩咐，“去寻变裔天邪。”
禔摩低着头，非常顺从的遵命，“是。”
于是西蒙便要离开了，转身走出两步，不出意料的被身后的人叫住。
“吾皇西蒙。”禔摩的声音很低，还算平稳，但能感觉出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你可记得嗜血族的爱憎之心吗？”
闍皇顿住脚步，淡淡陈述：“你是我的人。”不等禔摩有什么反应，他便又接着道，“整个闍皇一脉，皆是吾西蒙的人。吾赐你第二之位，更该记得忠诚之心。”
严守为臣的本分，这是他纵容禔摩的底线。
但禔摩似乎并没有听出他的意思，急急回应，“我从没想过反背你。”
“那又何必多言，”闍皇的声音淡漠、平稳，这样尊贵优雅的语调，也是这样毫不关心的语调，“做你该做之事。”
身后陷入了沉默，西蒙顿了顿，还是没有回头，“你是禔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禔摩过了一会才应了声“是”，却没有了那张扬而任性的锐气。
西蒙似乎认为他不明白任务的重要，补充道：“异能者人数不明，掌握一个是一个。”
禔摩道：“我明白。”
西蒙的声音缓和了一点，“听话。”
说完这短暂的几乎算不上安慰的安慰，闍皇便离开了，禔摩坐在桌边，看着闍皇离开的门口，“该做之事很多，但看适合心态，但再怎样，也比不上真正为所欲为的你啊！”他重重的锤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花瓶被震倒，咕噜噜滚落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那个名字被他咬牙切齿的挤出来，“吾皇西蒙！”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