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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心生一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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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杨耀的动作能快些,以假换真,得到虎符;谢隐已将睿安帝送进宫里,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谢芊怡也将宛如找到,那么......
如果一切都这么顺利,他们或许还能活着回西临。但是,今日无功而返,婥后又会派多少高手。
鱼笙和陆峥。他得将暗中人给引出,厉贺燃是敌是友,王楠的画是否只是巧合。
宁卿渊不知,这些事情,他又能完成多少,如果计划中有一步出了问题,那么他们全部都会暴露。
虽然说,此时在明的只有他们二人,或许,他们二人被杀,婥后他们才会放下戒心,露出更多的破绽。
他知道不能等,等待的时间越长,他们就会更危险。
但他又不能主动,这样会引起王楠的怀疑。所以,招摇过市,让他们先来找他。
“如果说,我们一旦和他们动了手。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不用管我,先逃出城。”
“小的不答应,”罗二道:“小的和少爷同生共死,共同进退。”
“意气用事。”
“深思熟虑,”罗二不肯妥协,“小的这辈子山珍海味吃了,华服也穿过,喜欢的姑娘也有,已没有任何遗憾。如果丢下少爷,我这辈子都会活在悔恨里,就算侥幸活命,但少爷出了事,小的就算活也不会长久。”
主仆二人每日在辽沅城闲逛。之前的准备与计划,虽说不是没有收获,但想要的显然比他希望的更需要耗费更多的耐心。
因为没有足够的银子,平日一上街就爱买吃的罗二,每日抱着肚子,虽嘴里不说,可却噘着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辽沅城内,绝大部分的商铺都关着门,街上也无摆摊的商贩,也便是说,就算有银子也没处花。
可罗二却不这么想。一来他也知晓银子不够花,二来每日也确实难吃饱。
“看那有个老头,”宁卿渊指着巷弄里,一个抬着两个箩筐,鬼鬼祟祟的人,“去看看是什么。”
老头见过来两个年轻的公子,又向里躲了躲,轻轻扯着嗓子喊着二人。
“这是什么?”老头放下箩筐,一直左右张望着。
箩筐由布覆盖,布下是稻草,再揭开,是几个洗净的莱菔。
“公子要不?”老头声音很急促,一直探头向外看着,“可甜呢。”
“多少银子?”
“公子要几个?”
罗二从箩筐里挑出两个大的抱在怀里。
“十文钱,”老头又将箩筐给盖好,着急要收银子。
宁卿渊付了银子,老头转身就走。看那人行动古怪,他与罗二分别拦住前后,问道:“老人家这是着急去哪里?”
“这哪里是着急呀,”老头提高嗓音,唾沫横飞,显得很是激动,“贪官横行。老头我两个儿子被骗去征兵,当初说补贴的银子不见踪迹,家中就剩一人,无依无靠的我,将田地的菜拿到城中卖,可占地给得钱,进城得付银子,处处给税钱,若遇上官老爷,便是东西都送出去,还得挨板子。”
“这是为何?”宁卿渊好奇问道。
难不成婥后等不住了?想派兵去西临?但西临城被烧,城中人最多时也不过一万多些,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再者所谓贪官,历朝历代不少,可在天子脚下还明目张胆,是脑袋多还是权力大?
“权与贪的沆瀣一气,自然想着法子弄银子,”老头说的脸上青筋起伏,呼吸也跟不上,却不肯言止,“当初还念着驸马爷是个清官,谁想是个贪官。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姓陶的?”罗二问道。
老头一听,当即出口成脏。
宁卿渊皱眉听着,等老头骂够了,问道:“驸马爷做什么了?”
“城中的贪官皆与他来往,哪家酒楼没被赊过银子?被欠银子的都关了几家,就连妓院姑娘长得丑些的,都给给银子,要么就得被毁脸。”
“夸大其词。”
老头气道。手指苍天,若有一句不实,当场便暴毙。
主仆二人以为老头是说糊涂话,但从所听所闻,再到老头被人发现,丢下箩筐逃跑等事,又让二人有所相信。
“少爷,我们是不是回来错了?”罗二大受打击,灰心丧气道:“陶漓一直过着苦日子,受诱惑也是难免,小的.......若是小的,八成也会这样。”
“那为何这么一副表情?”
“小的......小的......小的糊涂了。”
“若轻易被人所动摇,那我们来辽沅为什么?”
“当然是.......少爷,小的倒觉得你聪明的紧,猜的都不差,老夫人他们找到地儿躲,西临城的.......”
“吃过那么大的亏,长记性的是他们,我只不过借物利用罢了。”
罗二还在为陶漓的事情耿耿于怀。
回到酒楼,他想要弄个凉拌莱菔,再弄个豆腐烧汤,吃个饱饭。
宁卿渊说是去买,罗二言不放心,要一同跟过去。
主仆二人又上了街,没走多远,就听到有人喊抓贼。
罗二抱着莱菔没舍得放下,怕放在酒楼被人动手脚。
他站在宁卿渊身后,二人站在路旁,不愿多管这个闲事。
偷东西的贼不知是哪个,不知是不是因为正午,大街上也依旧没几个人。只见一个脏兮兮的乞丐向他们这边跑来。
罗二怕被弄脏衣裳,赶紧跳到路边。可不想,乞丐走的心急,竟然给自己的腿被绊倒,手里的钱袋被扔出去,他来不及捡,爬起来就跑。
“少爷.......”因缺银子,罗二生了二心,想趁着失主没追来,将钱袋给藏起来。可他又怕被宁卿渊责骂,未敢先行动。
“不义之财。”
罗二知这结果,很不吝啬地送着白眼。
二人等着施主,追来的人竟是王楠。
主仆二人不动声色地瞥了对方一眼。罗二捡起地上的钱袋,问道:“这地儿可真小,这是你的?”
王楠弯着身子喘气,接过银子,看到是熟人,惊讶道:“你们何时回来的?这钱袋不是我的,我也是路见不平帮忙而已。”
“回来没几日,”宁卿渊道:“许久不见,可好?”
“能好到哪里去!”王楠的语气很不悦,似有一肚子抱怨的话,“你们惹了什么事?城里到处都是通缉告示。怎么?这么大事,你们怎还明目张胆地走着?就不怕被抓?”
“少爷有免死令牌,要么我们哪里这么大胆。”
“免死令牌?你们犯了死罪?”
“我也不知何罪,”宁卿渊道。今日这一见,不管是否是有意安排,至少他的猜测成真。
那些在暗中观察的眼睛,是否会因今日,真正地摒弃怀疑,全心全意地帮他。
“罢了,不提这事。你们既然回来,怎么不回驸马府?”
“自然是怕见到昭若,”罗二对看不顺眼的就爱翻白眼,虽样子丑,可自己看不到,哪里在乎。
“那你们住哪里?”
“曾经是茶楼,现在是酒楼的悦然居,不过只有我们二人。对了,你可有尹志然下落?”
“尚无,”罗二早上就喝了碗稀粥。现在用午食的时辰过了,豆腐还没买,肚子不争气地叫了,“怕你们还没吃吧?这里有家酒楼的菜还不错,就算是给你们接风洗尘。”
去了酒楼。王楠让店小二先上一壶暖酒,先几个简单菜食端送上来。
罗二丢下莱菔,竹箸也不拿,左右手齐发,将桌上的菜都给尝了口,酒也一口饮下。
因酒楼没什么人,上菜的速度很快,加之天寒,热腾腾的饭菜总让人很有食欲。
罗二不怕烫,每上来一个菜他就先尝一口。
宁卿渊暗中观察王楠,但又怕被他给察觉。
王楠对罗二的失态未表一句。他也不嫌弃所有的菜食都被手碰过,先饮了口酒,也让宁卿渊别客气。
桌上,他们吃饭间聊到陶漓。关于与贪官为伍,王楠未发表看法,却在一旁叹着气,表示可惜。
罗二吃的急,胃里疼的紧,又打着嗝,实在憋不出了,跑出去将吃的给全吐了。
“你可别笑我,”王楠虽对罗二所言所行不发表看法,但心里肯定是有想法,“我都好几日没吃个饱饭了,也早就忘了肉是什么滋味,若是你,你也会这样。”
“西临城被烧了,”宁卿渊道:“城里发生了些事情,一时半刻也说不清。反正我们是逃回这里,也没多少盘缠。”
王楠将身上携带的银子给了他们,并让其等一起跟着回驸马府取,“宁兄在我落魄时相救,这点银子虽没多大作用,但也是我一片心意。你说西临城着火,是为何?你家中父母呢?鱼笙呢?”
罗二继续装做,抢话做事不经大脑。
“老夫人他们不知下落。鱼笙也和少爷分开。我们本以为他们没地方去,会回辽沅呢,结果鱼府也没了,人也没找到。”
宁卿渊则详装呵斥几声,也便由着罗二继续说。
“少爷在辽沅救了个不该救的人,结果仇家找上门,西临城的人走了,宁府没了,鱼笙也没了下落。”
“救的谁?难道便是这原因你们才会被通缉?”
罗二点头道:“少爷这是多管闲事,结果不仅连累了老夫人他们,鱼笙的生死还不知呢。少爷要这么等着,可什么时候能等到头呀。”
“不知可否告之,你们救的是谁?”
罗二唉声叹气,宁卿渊则一言不发地喝着闷酒。主仆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皇上......”
“皇上不是在宫里?”王楠吃惊道:“皇上怎么了?你们为何救他?当初他不是与你家公子争夺鱼笙。”
“少爷傻了呗,想做正人君子,结果害了一家老小,害得小的也跟在他身后吃苦,”罗二抱怨道:“还说什么想帮人家复位呢,都自身难保了。”
“话多!舌体嫌长了?”宁卿渊将酒盅摔下,怪罗二嘴快。
“小的不喜!说也不能说了?再说,王楠是自己人,小的和他只是抱怨而已。怕少爷也后悔了吧?否则怎么会对小的说的话恼羞成怒呢?”
宁卿渊铁青着脸,不声不响地出了酒楼。
罗二抱着两根莱菔,跟在后面大声地吼着。
王楠当起和事老,让二人别伤了和气,“我也帮不上你们什么,我那存了几两银子,若不急你们跟我去拿,又或者我给你们送过去。”
“不用了,”宁卿渊拒绝道:“虽说我们盘缠带的少,但有手有脚也饿不死。”
“那我明日送去吧,”王楠自说自话。让主仆二人早些回去,他先去给失主送钱袋,明日再去找他们。
罗二将苦胆水都给吐了出来,回到客栈后,胃中还是翻江倒海,一阵一阵地抽着疼。
他躺在床上,蜷缩着身子,眼皮耷拉着,毫无生气。
宁卿渊要去找大夫过来,他舍不得花银子,怎么也不同意,说是睡上一觉胃便舒服了。
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恨不得给肚子上戳上几刀。也未睡着,胃痛也没缓解,等到天黑,他想着少爷也该饿了,该去准备晚食。
去了火房,屋里都是烟。
罗二将门窗都打开,锅里空着,灶里都是湿柴。
“少爷?”他有气无力地喊着,又在院中寻找,“少爷!”
“你怎么跑出来了?”宁卿渊端了个碗过来,责怪道:“我还去屋里找你呢。”
让罗二回屋休息,然后将碗勺交给他。碗里是切成片的莱菔,几块豆腐,碗里有两块肉,荤素三菜烧成的汤。
“好些了吗?我看你胃难受估计是饿的。这汤你喝了,看能否舒服些?”
“那少爷呢?”他看锅里什么都没有,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吃独食。
“我早就吃了,你快些吃吧,”宁卿渊催促罗二,倒了杯水给自己,“我突然想到一个妙计。”
“是什么?”罗二吃的不安。可他又确实饿的紧,这手和嘴似乎都不是自己的,难以控制。
“他们用火,我们也用火。这好有地儿可利用。”
“少爷说给小的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