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又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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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樊黎打开水龙头，水柱不断地往下流，她捞起水，胡乱地往鼻子底下凑，一遍一遍地洗着，温热的血也不断地往下淌。
额头很烫，浑身发软，头重脚轻。樊黎靠在一边的墙上，头抵着冰凉的墙壁，试着降低自己头晕的感觉。
闭眼，有些麻木地杵着。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耳边响起戴念彬的声音。
“原来在这儿！”
看着抵墙而立的樊黎，他上前，将她的头从扶过来靠在自己怀中。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怎么来了？”樊黎有气无力地问道。
“吃饭的时候遇见你们宿舍的林新月，说你不太对劲，让我过来看看。”戴念彬蹙眉解释道。
“我真的没事。”樊黎挣了挣，没挣开“你不用管我。”
“放心，我要不是七班班长，我才懒得搭理你！”
樊黎淡淡看他一眼“那你就不要管我！”
现在的她只想一个人呆着。
她的少年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不再需要她，已经将她遗忘。潜意识里她不想承认，可刚刚看到的那一幕，让她不得不相信，他喜欢上了别的女孩。从小与他便在一块的她，怎么会看不出他在看那个叫做周潇潇的女孩时，眼神明显的欢喜宠溺，他是真的喜欢周潇潇啊。樊黎又想起宿舍的那名女生说他们接吻的那件事，酸苦的感觉涌向她的喉咙，眼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樊黎，你不要这样。”戴念彬深深地看着女孩血红的眼睛，平日嬉笑的脸上全是担忧与关心“不要总是拒绝别人，你这个样子，只会把关心你的人拒之门外。”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令她如此伤心难过的事情，但他总不能见她哭成这个样子却不管不问。
“我知道，你才刚转来，很多人很多事物都不熟悉，但你可以跟我说跟林新月或者班任说，我们都是你的朋友，我们都很愿意帮助你！”
“现在才高二，你还要在这里生活两年，我希望你能够过得快乐一点。”说完他认真地看着樊黎，眼里满是真挚。
“戴念彬，我好想回家。”她含着泪，突然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看着女孩悲伤至极的神情以及眼中透着那么深的请求，他心疼得不知所以，他实在不想她那双纯净清澈的鹿眼里，含着的不是快乐与活力，而是痛苦与悲伤。他将她的头抱至怀中，温柔地安抚“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亲人，不要怕。”
听着男孩那么柔和的嗓音，与记忆中的他太过相似，她止不住又流下了眼泪，颤抖着声音“我没有怕，我只是很难过，抓心挠肺的难过。”
“樊黎......”他无措地低喊她的名字。
有时候，真的不能只在乎那一个人。
从一开始来这所高中，就是为了他，可是现在......她还有去见他的必要吗？她不信他会吻周潇潇，可是今天她所看到的一切，都证明他与周潇潇关系匪浅，看着他对其他女生从来不苟言笑的脸，却在对着周潇潇时，流露出那么珍贵的柔软，她嫉妒得快要疯掉。
被炽烈的妒火焚烧，她的心脏犹如被强酸腐蚀一般难受。可转念又想，她又有什么资格呢，他从未说过他喜欢她，只不过吻过她的眼睛罢了。他上了高中，遇到让自己喜欢的女孩，与之在一起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只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疼得厉害，疼得她连眼泪都再也结不出。
她睁着明晃晃的眸子，却没有了泪意，安静地捂着心口。
喜欢，爱意，独孤，嫉妒，期望，绝望，这些感受，她都尝到过。
谁又真的希望自己爱着的人喜欢上其他女生，谁又能在知道后却心甘情愿地祝福，谁又能不嫉妒不伤心不难过。
嫉妒的女孩肯定很难看，可是她做不到不嫉妒，她只是个普通人，喜欢自己喜欢的少年，默默喜欢，却从不敢宣之于口，她就像许许多多的女生一样，静静喜欢，偷偷欢喜，默默吃味。
静静靠在戴念彬怀里，她实在太冷了，所有的期待全部落空，犹如从天堂跌进地狱，她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像是浸泡在刺骨的寒潭中，血液都不再流动，而是渐渐凝固。
曾经她以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她的少年离她那么相近，她时时刻刻都看得到他，他也那么那么地疼爱自己，迁就自己，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十六岁还未过去，十七岁还未到来，樊黎的爱情以最惨烈的方式告终，她的少年喜欢上了她以外的女生，而他成了她不能再喜欢的人。
那天的晚自习樊黎一直呆坐到九点半，期间戴念彬不断偷偷想要逗她开心，但樊黎却一点表情都没有，实在好笑，也只是微微勾了勾嘴角，之后就更安静，看着窗外，像个失去生气的玩具。
晚上一个人躺在被窝里，樊黎终于可以放肆地哭泣，她哭得连床都在轻颤。
睡在下铺的林新月若有所思地望着上面。
她知道樊黎在哭，可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想到今天发生的事，不知道最后戴念彬有没有好好劝她，即便是照看了，但现在看来效果不怎么样。悠悠叹了口气，她隐隐觉得樊黎这样子与江之逸有些关系，但她不能说些什么，毕竟那是人家自己的事情。再说江之逸与周潇潇早就是公认的一对儿，两人不仅样貌突出，成绩也是一个第一一个第二，家世背景都相配，在学校甚至还有支持他们的粉丝。喜欢江之逸的女生跟喜欢周潇潇的男生又岂止一个两个，像樊黎这样的女孩更是大片大片，就连自己，在刚认识江之逸时，也曾暗许芳心，知道他与同班的周潇潇在一起后，也跟樊黎一样在夜里一个人心酸地哭过，但后来渐渐也就淡了。她跟他们一个班，更能体会到普通人与江之逸周潇潇这样的人之间的差距，她原本对自己还有点自信，慢慢才发觉自己其实是真的配不上江之逸，更不要说要与周潇潇一较高下。
床颤了多久，上铺的女孩也就哭了多久，林新月瞟了瞟已经越过窗栏的月亮，叹了口气，心中不断默念不要多管闲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在轻轻颤抖的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昨晚睡前就感觉樊黎应该会哭一晚上，饶是有了她又会肿着眼睛的准备，但在卫生间看到樊黎肿的跟水蜜桃一样的眼睛，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有些哭笑不得。女孩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的水眸，如今又肿得不成样子，甚至比之前还要严重，明明一副惨状，可怜兮兮的，但看到樊黎欲哭无泪，无辜地看着自己镜子里的样子，林新月实在忍不住，不厚道地笑了。
“昨晚又哭了？”她蹙着眉头，却含着无奈的笑意“你的眼睛我觉得这辈子可能就这么肿下去了，你若是还不控制一点的话。”
樊黎一遍又一遍地掬着从水龙头里流出的水，不断地往刺痛的眼皮从冲凉，火辣辣的感觉稍稍减了减，但不消片刻，又更疼更热起来。
本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现在又成了这个样子，看来是老天注定不让她跟江之逸见面。
“额，你还没走？”樊黎见林新月立于卫生间旁，问道。
“你昨天那个样子，今天眼睛又肿成两坨，我还真是不放心。”
听她提起昨天，想到自己当时不闻不问，也没有对扶她一把的林新月说任何感激的话，扔下人家一个人走了，做法实在有些不当，樊黎不好意思道“昨天......谢谢你。”
林新月点点头，对着她欲言又止，知道她昨晚哭了一夜，想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发现此时的樊黎又一副再正常不过的样子，只不过愁眉苦脸地盯着镜子里自己又红又肿的眼睛，至于其他，林新月没有感觉出异常。
“这周末你打算回家吗？”林新月看着她突然问道。
樊黎先是啊了一声，然后糯糯道“哦，只有一天的时间，没办法回家。”
“那这周末跟我出去逛街吧，你刚来N市，肯定还没好好玩过。”
樊黎有些受宠若惊，林新月是她们宿舍唯一的理科重点班的学生，脾气不错，为人心直口快，宿舍里的其他几个虽跟她不在同一个班上课，但跟她的关系很要好，说起来樊黎从心底里对这个下铺挺喜欢的。
林新月突然要带她出去玩，樊黎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便道“跟我们宿舍的一起吗？”
“不是，就我们两个，其他人周六下午要回家。”
樊黎点点头“我知道了。”
林新月最后看了她一眼，道“我先去上课了，你也快点收拾，不然早读时间又过了。”说完她便背着书包，转身出了门。
樊黎看着她离开，听见门“咔嚓”一声锁上，收回目光，淡淡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这些天戴念彬明显对着她小心翼翼的，也不像以往找她茬，在看到她又肿得不像话的眼睛，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看了她一眼，课间便不由分说就拉着她去见医生。
医务室的护士跟大夫在看到樊黎的眼睛时，也不由得摇头。
护士明显心疼道“怎么又肿成这样了，不是说了不要哭不要哭，怎么不听话呢！”
樊黎垂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眼睛肿着也算不上大病，但一个清清秀秀的女娃娃，每天盯着一双红灯泡眼，明明都好差不多了，没想一夜回到解放前，也够让人操心的。
医生皱着眉头，语气冷冷的“回去别碰水，别乱哭，等它自己破了再来找我就行了，看你听不听，要是你愿意这么一直肿下去，那你使劲哭，使劲糟蹋，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好不容易消下去了，女孩的眼睛也格外好看，现在又成了这样，说不让人生气心疼那是假的。
樊黎一遍一遍地哈腰点头，嘴上不断说着“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医生！”这医生明明是个帅大叔，怎么这么唠叨，一点都不符合他的外形。
帅医生见她这样嘴上说着，又冷冷看了她一眼，这个女孩第一眼看上去很乖，但这段时间观察下来，才知道她只是表面上特别听话，实际上是个自由散漫，喜欢由着自己性子来的家伙。
樊黎边用眼睛瞟着医生向她投来的不善的眼神，一边默默往医务室门口退着，就要出去时却被医生冷声打断“站住。”
樊黎抬头，咽了咽口水，紧张地看着他，她本来就不是胆子大的人，尤其是对着家长老师这种长辈，学校医务室的大夫也算是老师中的一类，她的个性就是对上这些人就怂，不是装乖学生，是真的怂啊。
“怎，怎么了，医生？”
“拿上药。”帅医生朝护士小姐姐那边抬了抬下巴。
“噢噢噢噢！”樊黎连忙想上去接护士小姐姐拿过来的药瓶跟棉签。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又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