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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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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七夕那夜地动天摇,司炎匆匆离去,到今天已是第三日。这三日,我眼皮狂跳,一直心神不宁。以司炎的法力,来往昆仑也仅需半日,去了好几日,该不会出了什么大事?
子川倒是当晚就跑来了,来看看我怎么样。我受的禁锢未解,出不了这座宅院,不晓得外面是何情景。子川来了以后才知道长安城中倒塌不少房子。受伤、死亡人数众多。
「玉儿,快跟我走,这长安城里不安全。房子倒的倒,四处都是死者、伤员。不少人趁火打劫,官兵又要救灾又要抓贼,难免顾此失彼。你跟我走,我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子川劝我与他一起离开,可我受禁锢是怎么也跟他说不清的,只有推托。
「子川哥哥,你放心吧!我很好,将门锁上,就算有贼人也进不来的。」
我还在跟子川拉扯之际,郭英小姐却来了。原来长安城受此大祸,京城内的捕快尽数出动也无法处置,连禁军都已驰援,他们军队驻扎在东郊,也要加入救援行动。
「子川哥哥,你看我这宅子,一点事都没有,我在家安全,你快去帮帮其他的老百姓。家里还有司炎一个男人,不怕的。」
我连忙一把将他推出去。
这三日守在家里,整天都能听到屋外吵杂哀号的声音。子川哥哥说的是真的,从烟硝味四处弥漫,还有呼天抢地的尖叫声,都能知道,不只天灾还有人祸。我呆在家中心惊肉跳,也不知道司炎如何?
「妹妹,原来司炎神君将你藏在这儿,快跟我去救他。」
潇湘妃子,从天急降,拉着我就要走。
「姐姐我走不了,司炎对我下了禁制咒。」
「难怪探询不到你的气息。」
姐姐气急败坏的为我解开咒语
我俩乘上龙辇,姐姐将事情原委大略的说一遍。
「原来昆仑山下压着上古魔神的妖灵,守护结界的就是昆仑派门人。这件事原只有天帝、王母娘娘、昆仑派的掌门知情,天界众神无人知晓。七夕那夜,五星错行,山崩地裂,陨石飞星如雨落,昆仑山的结界松动,让魑魅魍魉有机可乘,妖魂趁机逃出来。司炎虽然赶回去,重新封印结界,但他擅离职守,致使妖孽逃脱,将祸乱人间。天帝,出动天兵天将,遣二郎神将司炎缉拿回天庭关押仙牢。判他受九九八十一日的天火之刑,要将他烧个灰飞烟灭。瑶姬妹妹听闻此事,找上王母娘娘,哭死哭活说与司炎神君已私订终身,要王母娘娘救他夫君。又说司炎离开昆仑是收了妳当徒弟,带妳下凡历练,并非刻意有亏职守。妳快随我去,上天帝王母面前接受质问。」
因为我的任性,闯下如此大祸,听得我肝胆俱裂。司炎要是有半点差池,全是我害的。龙辇飞快,须臾已达天宫。天宫,金光闪闪、瑞气千条,我也无心观看。一到天帝殿前,双膝跪地,磕头求饶。
天帝、王母分坐殿上,连观音菩萨都坐在殿前,瑶姬立于王母之侧,脸上尤有泪痕。
「天帝、王母娘娘,玉儿是司炎神君刚收的徒儿,法力低微、且无见识,师傅为求我能早日知晓天道,故带我下人间游历,盼我能通达人情,看破红尘,早日证道。今日惹出这样的祸事,全是我一人的过错,求天帝处罚我一人,免去师傅的刑责。」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救回司炎,那怕是要我从此消失,我也不惧怕。
「听说妳是昆仑山下的顽石所化,可是真的?」
「回禀天帝,玉儿确实是昆仑山下玉川之中的一颗顽石。」
「天帝,您看看她的长相,像谁?」
「像,像十三妹。」
「听说妳是因为天女在你身上留下精血,又挺过雷劫,才幻化成仙的?」
「回禀娘娘,确实是如此。」
「天帝,十三妹在仙界也是与你我同辈的神仙,受了她的血炼出来的小仙,你说该如何处置。」王母同玉帝交谈
「妳可知你师徒二人所犯之错?我今日免去司炎神君的罪责,谁给天下苍生一个交代。」玉帝震怒
「父皇、母后,司炎他……」瑶姬闻言,又开始哭泣
「天帝、王母娘娘可否听我一言。」慈悲的观音菩萨说话
「今日之事,司炎神君师徒固然有错,但昆仑山的结界也还需人看守,这二人该如何处置,当三思而后行。」观音大士慈悲,为我二人求得一条活路。
天帝沉吟许久
「如果日后昆仑山的结界有变化,妳当知如何?」
「玉儿,愿意打回原形,永生永世以补天巨石之姿封住结界的出口。」
「那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司炎神君罚他受三十六日天火焚身。
回昆仑之后若无谕令,永远不得离开。玉儿,可要记得妳今日的承诺。否则、填补结界的就是妳师傅。」
总算救回司炎一命,抬头看看瑶姬,早已哭得肝肠寸断。我却是如释重负,不管结局如何?能保住他就好,我怎么样不重要。
「妹妹难为妳了。」
湘姐姐搂着跪在地上的我
「姐姐是我的错,我该承担。」
天火焚身,天界最严厉的刑罚,等闲小仙不出十日一定形神俱灭。司炎的道行法力深厚,三十六日也足以烧掉他大半修为。
三十六日之后,瑶姬护送昏死的司炎回到昆仑,随从的仙婢将司炎抬到他的卧房。瑶姬两只眼睛红肿的像桃子般大小,对司炎的情意,不言可喻。
昆仑山谷里,千年不败的桃花、杏林,如今枯败逾半、满地的残花落叶。这千顷的林木,都是与司炎命脉相连,去了一半的修为仙力,这草木也活不成了。
昆仑泉水,疗伤具有神效,我拼命抬了二、三十桶,倒满一大缸,烧成温热之后,请仙婢们帮忙,慢慢地抬着司炎泡浸在泉水中。泡足一炷香后,原本焦黑的皮肤,重新长回去原本的样子。但重生之痛,司炎即便在昏迷状态下,也不停呻吟。我心痛如绞,恨不得能替他受苦。
瑶姬自从来到昆仑,终日以泪洗面,只知道守在司炎身边。我除了要照顾司炎的汤药,还有日常琐事都落在我身上。知道司炎他爱干净,满园的枯枝败叶,要尽快清除,重新栽种上新的。天庭司药仙使,拿来的灵丹妙药,一日三回要细心熬煮,瑶姬和仙婢们的饮食我也要帮忙照顾。以前从来没做过的事,如今全落在我身上。每日累极,饮食进得极少,睡也睡不到二个时辰。
司炎足足昏迷了月余,瑶姬也守在他身边一个多月,瑶姬形容憔悴,但终是能名正言顺地守在身侧,我却每日只有拿汤拿药时才能见他一面,日夜煎熬、心力交瘁,好不容易等到他醒转的消息,心里头的重担放下,人却是再也支援不住。
这一觉足足睡了有一天一夜,等起床时,挣扎着要起身,人却晕眩得几乎要摔倒在地。庆幸是瑶姬带来的仙婢们进房查看,才搀住没让给摔了。
「姑娘醒了,仙君一醒来就急着找你,可是妳却晕过去了。仙君听到妳昏倒,差点又倒下去。妳要是起得来,快去看看他吧!」
不想让他担心,匆匆简单梳洗一番,镜子里的我,苍白消瘦,故而还翻出胭脂淡淡的抹在两颊上。
去至司炎房中,他已睡下,瑶姬连日辛劳,也去休息了,身旁并无他人。事发至今,我都没能好好看他一眼,见他现在脸色依旧惨白,呼吸仍是忽长忽短,极不均匀,与往日悠远绵长,相差极大。这一回真的让他元气大伤,若没碰上我这个灾星,他也不会遭逢此劫难。
悄悄的守在身边,静静的看着他,我却连眼泪都掉不下来,满心的愧疚、酸楚,只能梗在胸臆。
「玉儿、玉儿」
他仍睡着,却梦呓不断,喊着我的名字,我紧紧握住他的手,想让他安心。我的触摸,让他悠悠醒转。
「玉儿妳没事吧!怎瘦成这样。我法力高强,受点火刑,不痛的,妳别担心。」
他人都成这个样了,还怕我担心。
我摇摇头,说不出话来。趴在床沿上,侧着脸与他相看,心疼的忍不住,憋了好久的眼泪,不争气的沿着眼角流下。见我流泪,他想举起手为我擦眼泪,却连想动动手的气力也没有。我更是心痛难忍,握住他的手,贴着我的脸,无声默默垂泪。
「没事了,没事了,别哭了。」
他都虚弱至此,还要安慰我。
「都是我不好,如果早点回昆仑就没事了,以后我不会再任性了。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是我误了你,等你好了,我会好好练功,好好修炼,日后我才能帮你。」
我强忍内心的酸楚,逼自己一定要撑住。
「还有瑶姬仙子,这回在玉帝跟王母娘娘面前,作了好大的牺牲,才救回你我二人的命,你说甚么都不能辜负人家的情意。她衣不解带的,照看你一个多月,天天把眼睛哭成泪人似的,光这点,你就得以身相许啦!」
我低着头,不敢看着他的眼睛,深怕自己又要掉泪。
「玉儿你看着我,是不是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你这话里边有问题。我记得你不是不喜欢瑶姬跟我太亲近,这现在是怎么了,还要我以身相许。」
司炎一脸惊讶与狐疑,他挣扎着握住我的手。
瑶姬都已经跟天帝、王母说与司炎已经私订终身,这种事情纸包不住火,早晚一定会传他耳里,先透露一点,我也不讲明白,届时听到此消息,他才不会太震惊。
瑶姬这一个多月的表现,是人都知道,她有多爱他。不管如何,她用来救人的理由,已经彻底切断,我与司炎厮守一生的可能。而我如今,与他在世人眼中已成师徒,是不变的事实。如果我真心为他设想,还是不要绊住他二人的关系。我自己倒是看开了,再怎么爱,也是不会有结果,能当他的徒弟也好,至少一辈子,都能待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也就够了。
「你别多心,瑶姬仙子有救命大恩,我感激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其他想法。」
说话之间,瑶姬又袅袅婷婷翩然进来。他二人相识千年,我与他也仅几年相伴。神仙命长,对他们几年光阴不算什么,若是躲着他点,应该没多久也能将我忘怀,只要他一切安好,我怎么样都可以。
「司炎君你醒了,饿不饿?可要吃点什么?」
瑶姬满眼的关怀,落坐床沿。她亲密地为他擦拭、替他盖被,我直觉感到不方便在此,便要起身离去。司炎捉住我的手不放,眼里尽是依依不舍,可现在他虚弱得很,很容易挣脱。我低着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连眼睛里头含着泪,也不许掉下来。我缓缓站起身来,打声招呼连忙退出来,就怕再待在那里,就要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