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你》溫木易

5、两肋插刀

　　“那你想怎么着？还觉得他头上缠的纱布不够多是吗？”我挑衅的说。
　　“你他妈谁啊，滚一边去。”难民不耐烦的说。
　　“我是你大爷！”我狂吼着，准备冲向难民，我真想把他按倒在地上狠狠地踹两脚。结果被强子和英男他们拦了下来。
　　“诶呦，小脾气挺暴啊，来来来，往这打，来来。”难民指着自己的头，尽情的挑衅着我的底线。我想挣脱英男和强子的阻拦，英男紧紧的拽住我的胳膊。
　　“那你想怎么解决？”强子不慌不乱的问。
　　“呵呵，你们人多，打群架我们整不过你们，要不咱俩单练，要不就让刀疤把你开瓢，你觉得怎么合适？”难民冷笑着。
　　强子没有说话，走出人群，走到难民跟前。看着宦官，眼神里充满让人胆寒的目光。宦官被吓的佝偻的身躯，本来五短的身材看上去像是缩短一节。
　　“咱俩单练吧！”强子声音低沉有力。
　　难民好像就在等这句话一样，右手突然挥动，奔向强子的左脸。强子反应及其迅速，左手一个推挡把难民的进攻瓦解。顺势右手一拳打在他的胸前，打了难民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是后面的小喽啰扶着，估计就倒在地上了。
　　“行啊，小伙，挺有劲啊！”说着急速的奔向强子，难民不像之前的宦官和那两个小孩，看得出，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斗殴老手。强子和难民扭打在一起，谁也不占上风。难民的鼻梁被强子的重拳摧残了几下，流出鲜红的液体，强子的嘴角也不知被他哪一下的攻势打出了血液。两人互相撕扯，不分胜负。强子看准空当，一脚踹在了难民的肚子上，只一脚，就把难民踹出去几米远，倒在了地上，难民身上的背包，也掉落在宦官的旁边。
　　难民喘着粗气，被另外几个扶起来，擦干净身上的尘土。他用手抹了抹鼻孔的血，然后突然像是疯了一样，嚎叫着冲向强子，有些人就是这样，打架的时候如果见到自己流了血，就会不顾死活的血战到底。
　　强子也被疯狂的难民一拳打倒在地上，难民压住强子的身体，一拳一拳的挥向强子的脸，强子只能尽量护着自己的头，有些招架不住。我想冲上去，被周围的人再次拦下。
　　“让强子自己解决吧”英男小声的说。
　　强子在等待时机，终于在难民疏忽的时候，一下翻过身子，将难民压在身下，强子的攻势拳拳到肉，打的难民连声惨叫，宦官终于看不得老大被欺负，疯狂的撕开背包，从里面抽出两个甩棍和一把水果刀。
　　见宦官掏出家伙，我扯开拦住我的人群，飞跑着一脚把他踹倒在地，跟难民一起来的一行人把我围住，英男和我们一起踢球的同学见状，都跑过来和他们厮打起来，伴随着刺耳的叫骂声，毕竟我们人多，难民领过来的这几个人见状抄起掉落在地上的甩棍，都冲我跑了过来，宦官也抄起水果刀从地上爬起来，英男见宦官拿着水果刀，一脚踢在宦官的手上，两拳把宦官打的嗷嗷大叫。我人多势众的同学也很快把拿甩棍的那几个给制服。
　　突然一声尖叫把叫骂声打断，尖叫的声音是从难民和强子那里传来的。我们所有人看向他们，尖叫声是难民发出来的，他躺在地上，强子骑在他身上，一把水果刀扎在强子的肚子上，他们俩一动不动，水果刀应该是英男踢宦官的时候误打误撞的踢过去的，难民浑身哆嗦，或许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所以刺向强子的时候才会发出令人恐惧的尖叫。
　　强子一动不动的盯着难民，目光里充满血丝，我们所有人都愣了，傻站着不动，空气也像是凝固了。宦官更没见过这阵势，尖叫起来，疯狂的往小树林的外面跑，边跑边叫。我们被他的叫声惊醒，我和英男迅速跑到强子跟前，把他从难民身上扶下来，难民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水果刀还扎在强子的肚子上，伤口的血液湿透了衣服。
　　英男疯狂的向我们一起过来的同学呼喊“快打电话，快打电话。”
　　我把强子放平，让他平躺在地上等候救护车，他一声不吭，眼神笔直的盯着躺在旁边的难民。难民浑身颤抖，好像被捅的人是他一样，他被强子盯的不敢看强子的眼睛。他的一众小弟疯跑过来，拽着难民准备离开。我们一群人上去把他们围住。
　　“让他走吧。”强子声音虚弱，但是低沉。
　　难民的人一听，拽起难民就跑，只有难民双脚不听使唤，僵硬，颤抖，还不时回头看看强子。
　　水果刀没有刺中要害，强子住了两个月的医院，差点没赶上中考。后来学校和公安局严查这件事，强子死咬着说，是我们一起踢球，奔跑的时候，误打误撞碰到了掉落在地上的水果刀上。
　　强子不想因为这件事，让学校把这件事定义为□□，从而影响我和英男的中考。
　　强子虽然在老师和学校领导的心中是个作恶多端的形象，但是他的成绩实实在在的摆在那里，老师和领导不服也不行，况且强子之前也没没有惹是生非的前科。学校最终对这件事没有深究，强子我们也顺利的考进重点高中。
　　后来听说难民还特意找过强子，和强子喝了顿酒，喝完之后就称兄道弟的。
　　我们初中附近有各式各样的黑网吧。那时候上网一个小时一块钱，会员一块五两个小时。那时候上网还不用身份证。每天下了晚自习，强子英男我们三个都会在回家之前去开三台挨着的机器打CS。
　　谁最晚到网吧谁付钱，所以每天下晚自习
　　，都会有一辆赛克，两辆飞鸽最早冲出第三中学的大门，疯了似的冲向离学校七八百米远的知心网吧。
　　每次都是英男落后，几乎初三整整一年打CS的网费，都是他出的。
　　“网管，开三台挨着的机子。”英男不情愿的掏钱。
　　我们九点下晚自习，五分钟准时跑到网吧，然后打半个小时的CS，再然后理直气壮的对网管说，“网管，下机。”
　　网管特别不耐烦的找给我门一块五，“你们以后要是再这么玩，就不给你们开机器了。”
　　“那咱们开个会员吧。”强子笑着对英男说。
　　“严重同意！”我俩一起看向英男。
　　“看我干啥，没，没钱！！”英男说着捂住裤兜。强子我俩疯狂的搜刮的他的口袋，英男好像被抢劫了一样，“有你们这样的吗！别动别动，掐着我的手了，疼，疼！”
　　我和强子在英男口袋抢出一张崭新的，绿的发亮的五十大钞。
　　“开三个会员，钱分成三份充在里面。”强子得意的说。
　　“强盗，土匪。”英男咬牙切齿。
　　整个初中，我们三个像是长在一起一样，就连升了高中，也没把我们分开。我们一起为非作歹，总觉得当时无所不能。
　　那时候的温馨，冰清玉洁，让所有的男生为之所动，但谁也靠进不了，瘦的让人心疼，无论谁见到她，都会有种保护她的欲望，这种冲动发自心底，如同最原始的欲望，至少我是这样。
　　温馨第一次和我说话，是在初一下学期的初秋，秋老虎发威，没有一丝的风，天气热的让人眼皮打架。那天下午我早早的来到教室，我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小时候有一次睡午觉睡过了头，一睁眼都四点了，家里没有人，睁开眼之后感觉特别空落落的，感觉世界特别安静，没有一点噪音，好像所有的人都消失了。特别难受，后来就再也不睡午觉了。
　　那天真是困了，我像是喝多了。晃晃悠悠的找了个座位就坐了下来，恍惚间，一个身着蓝色运动外套的女孩温柔的走到我旁边，一股说不上来的洗发水的清香。
　　“你坐在我的位置了。”这声音动听，只觉得，这声音，只应天上有。让我瞬间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我揉揉眼睛，用手胡乱的挠着杂乱的头发。
　　“哦，你不热啊？这么热还穿外套？”
　　“我怕晒，要上课了，你回去吧。”
　　“哦。”这是我和温馨的第一次交流，简单而平静，至少我装的很平静。
　　后来我们成了前后桌，我坐在她的后面，总喜欢静静的看着她，或者说，是欣赏她。那时候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只觉得，如果调座位的时候，离她远了，我就不自在。每天都盼望着，能尽可能的坐在她的旁边。
　　她学习很好，家里的环境促使她不得不每天特别努力的学习，以至于纤细的右手中指内侧，被笔磨出了一块类似于伤疤的老茧。我喜欢双手秀气的女孩，她的手指很长，很直，指甲很短，很干净，看着就让人舒服，对于我这种强迫症晚期来说，长指甲是坚决不能忍受的。可能对她第一次心动，就是因为她这双手。